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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施施然朝皇帝跪下,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身上淡定的气畴然天成,端正磕头,口吻全然是不慌不忙:“皇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女如此诬蔑后妃,满嘴胡言乱语。当年许嫔一事不过就是一桩意外,请您明察。”
满堂皆惊。
兰妃是震惊皇后会为了自己说话,而皇帝则是震惊皇后的镇定,他冷冷道:“难道皇后还有什么证据吗?”
皇后道:“陈年旧事,本就是信口胡诌,臣妾没有证据,难道她有吗?”
“证据就是我姐姐一尸两命,这么多年没有人为她伸冤,我只能想办法为她报仇!”说着就突然抽掉头发上的簪子扑向兰妃,朝她狠狠一扎!
“啊——”
宫里乱套的时候,宫外也是手忙脚乱。
因为还没有找到婆婆,常离离心急如焚,孟聿修出门后她依然不能心安,想要出门去几个婆婆可能去的地方看看。
她从小就在婆婆身边长大,从来不敢想婆婆要是不在自己身边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婆婆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且潜意识的,常离离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好像她曾经失去了很多。
漫天的大火,四周的惊叫……
常离离的脑袋突然疼了起来,踉跄着扶着一下旁边的墙,后面跟着的刻守急忙问:“姑娘您没事吧?”
常离离恍惚摇头,她一直都有这个头疼的毛病,小时候经常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一出现就头疼,渐渐长大后已经很少再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噩梦里老是出现一样的场景,模糊又恐怖,让人难以心安。
想到这里,常离离更着急了。
婆婆您一定不能有事啊。
“唰!”一面扇子挡在她面前,一抬头果然是那张妖孽倾城的脸,楚墨煜似笑非笑看着她:“怎么了?丢银子了?”
楚墨煜一身黑衣轻甲,看样子就是还在当差,常离离没心思和他开玩笑,说:“能借你的几个人给我用用吗?”
“可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拿个你们轻机处的宝贝给我?”
常离离苦笑了一下,说:“轻机处的东西不外送。我只能请你吃顿饭,我婆婆不见了。”
楚墨煜收起玩笑的样子,神情认真起来:“什么时候?”
“两个时辰前,我们已经搜查了禁地周围。”刻守道。
楚墨煜问:“你们现在要去哪里找?”
“我想去看看几个婆婆可能去的地方。”
“我让人分散去找,我跟着你去。”
说完,他飞快的安排下去,带着常离离一起汇进人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总觉得有一双隔着眼睛正隔着人群在看着他们。
但是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萧凌守贴着一面墙收回视线,在前面那个楚墨煜收回视线带着常离离离开的时候,才缓缓从墙厚站出来,微眯起狭长的眸子看着前面那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他回宫虽不算久,但是也熟知京中重要职位的官员,这个楚墨煜很年轻,却是一个职位不低的武将,皇后希望他能拉拢的人里就有他。
但是不知道为何,萧凌守不是很喜欢这一号人物,总觉得对方深不见底。
同为武将,孟聿修刚武正直,是不二的乱世英雄,但是楚墨煜这个同样出生平凡的男人,让人觉得他幸好胜在太平盛世,不然又是一个血雨腥风的人物。
这种人留不得。
萧凌守收回视线,对身边的侍卫道:“跟上午,不要打草惊蛇,看他们要做什么。”
停顿了一会,他又说:“若是有什么意外,保护好常姑娘。”
他也想跟上去看看常离离怎么了,但是他还要回到陆府见见皇后希望他见的陆姑娘。
如此想起来,他倒是念起了陆茗的样子,和以前一样呆呆的、涉世未深的懵懂样子。
倒也不是讨人厌,反而让萧凌守多了几分把握。
太子妃迟早要有人选,他不想要一个家世煊赫的女人,想陆茗这样既是武将的女儿,没有什么心思是最好的选择。
萧凌守毕竟是太子,权衡间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回到陆府就顺意与陆茗一起在花园里散步。
陆茗还在想着不辞而别的常离离,还有她之前的隐瞒,在萧凌守身边开心是开心,却也总是有几分不自在,在她又失神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捏住她的下巴,问:“这么不想和孤待在一起?”
对上萧凌守那张俊美非凡的脸,陆茗满脸羞红,脸上摇头:“没有,就是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您竟然是太子。”
“那时候不便透露,多有隐瞒,还妄陆姑娘恕罪。”
陆茗连忙摆手:“殿下言重了。离离是怎么知道您身份的?”
她是一个藏不住心思的姑娘,竟然就这么开口问了,萧凌守略略挑眉,因为提起的某个人,神情中带上了一点温柔:“巧合罢了,师……常姑娘聪慧,自然就猜出来了,不过孤告诉她让她保密。”
陆茗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脸上也放松下来,走在萧凌守身边脚步轻快。
萧凌守还没有和这么活泼的姑娘待在一起,而且陆茗现在又不像在军队里穿着轻甲,她换上了正儿八经的罗裙,十分清丽大方,走动见偶有暗香,笑容也娇妍似花。
萧凌守暗暗打量着天真浪漫的陆茗,在陆茗脚步被突然绊住的时候,及时出手扶住了那截细腰。
陆茗撞进一个满是男子气息的怀抱,脸霎时就红了起来,心跳也不自然了,急急忙忙站好,说:“多谢太子。”
萧凌守淡淡一笑:“小心些。”
陆茗点头如捣蒜,悄悄响嫌弃自己的丢脸,改变了之前不端庄的步伐,小碎步跟在萧凌守身边,心里想着再走久一点。
“殿下!宫里……”一个侍卫突然站出来,附在萧凌守耳边耳语几句,萧凌守一听脸色大变,匆匆对陆茗失礼后,说:“陆姑娘孤有事先告辞了,今日没有陪你过上生宴,来日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