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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兴隆超市工作的沈静茹,用实际行动证实着自己的诺言,和工友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唯有毛班长,静茹时常因她的刁难红了眼圈。
“你别理她,”好心的工友安慰她,“她敢这么欺负人还不是仗着她老公是这个超市的主管,就连咱们物业部的顾主任都不敢惹她……要不然,她算个屁!别跟她一般见识!”
“那她为什么老是跟我过不去呢?”
“她嫉妒你呗……就她那个样儿,还总说,她老公夸她怎么怎么漂亮,好像天底下除了她就没有比她长的好看的人了。其实她老公背着她不知搞了多少女人呢,这事大家都知道,就她自己不知道,后来不知这事怎么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就像疯了似地跟她老公打架……你在她手下,不正好拿你出气……”
天哪!听说过各种各样的受气,可还没听说过受的这种气!这可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静茹拿着拖把准备去前厅拖地,她从过道里的清洁间出来,刚一拐弯儿,就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哎呦妈呀!”静茹拿的湿拖布拍在一个身着高级羊毛衫裙的女顾客的裙子上,这个女顾客立刻怪叫起来,引得周围的顾客驻足观看。
吓了一跳的静茹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知道我这条裙子是多少钱买的吗?说出来吓死你……”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从远处疾步过来问这个女顾客:“怎么啦,老婆?”
“你老婆让人欺负了,你管不管哪,老公?”
“谁欺负你了?谁?”两只蛤蟆眼向四处张望,“告诉我,我决饶不了他。”
“就是她!”
“谁?”男子的目光随着女人手指的方向落在静茹身上,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道贪婪。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赔您裙子吧,只求您别告到我们领导那儿,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静茹向女人祈求道。
“你赔?你赔得起吗?就你干的这个活儿,恐怕你一辈子挣的钱也不够赔的……”女人摆出一副飞扬跋扈的架势叫嚣着。
“这个女人也太不像话了,不就是在裙子上碰了一下,至于这样吗,回去洗洗不就得了。”
“就是。那个清洁员一个劲儿地给她赔礼道歉,她还不依不饶的……”
众怒之下,男人想要挽回点儿面子,“算了吧,老婆……”
“什么?算了?就这么算了?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妖精了?”
“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围观的人咂舌摇头。
“你胡说什么哪……快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啦……”
“不行!”这个女人拉着静茹,“跟我去找你们领导!”
“我就是领导,”隐着邪笑的顾主任出现了,“您别生气,是我们对自己的职工教育不够,我代表我们超市给您赔礼道歉……小沈,你这是对顾客什么态度,啊?”
静茹心里明白,顾主任多次调戏她不成,正好借机要挟,以听他摆布。果然,顾主任给静茹下了最后“通牒”,“你还想不想干了?”
“我们不干了,还不成吗?”随着喊声,过来一个人,拍给那个女人一张名片,“要多少钱,给我打电话!”随即转身对着静茹,“咱们走!”
“老闷儿?”静茹怔故片刻,众目睽睽之下脱下工作服——一个印有超市标志的马甲——扔给顾主任,转身与“老闷儿”朝超市门口走去。围观顾客在身后有的高喊:“好!”,有的说:“这就对了。”静茹与“老闷儿”相视而笑。
女人走到顾主任跟前,娇声地:“谢啦,领导。”
顾主任给她个白眼,脸一歪,“哼!”了一声,把静茹的工作服使劲儿塞给站在他旁边的毛班长,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女人一扭屁股,也“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找自己的老公撒气去了。
“静茹……”“老闷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吧,快到吃中饭的时候了,然后我送你去医院,你看怎么样?”
“嗯……好吧,”静茹坐到“老闷儿”的“奥迪”车里,“老闷儿,你今天怎么到这儿来啦?”
“我……正巧路过这里买点儿东西……”
“谢谢你给我解了围,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也让我丢了工作。”
“这样的工作不干也罢。”
“你说的轻巧,这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我家一个孩子,一个病人都等着我的钱用呢……”
“我一定会帮你找个合适的工作的……在找到工作之前,用钱就找我。”“老闷儿”从兜里拿出一沓钱,递到静茹手里,“这些,你先拿去用。”
“不行,这可不行,我哪儿能用你的钱呢。”静茹把钱给“老闷儿”塞了回去。
“我的钱怎么了,你不能用吗?你可别忘了,我和俊生是什么关系。你要是和我分得那么清,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静茹无言以对。
“那这么着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我借你的。”“老闷儿”妥协道。
“那好,有了钱,我一定还你。”
不知什么缘故,“老闷儿”的车怎么也发动不起来。“老闷儿”下车掀开前盖鼓捣了一会儿,仍是无济于事。
静茹下车走了过去,“你行不行啊?”
“我……看不出哪儿有毛病啊。”
“叫我弟弟来给你修吧,”静茹拿出手机拨号。
“你弟弟?静超?”
“对,他们那家汽车修理厂门市部离这儿不远……哎,静超吗?我是你姐静茹啊,你现在有空吗……哦,是这么回事,你孟哥的车发动不起来了,你能过来给看一看吗?嗯……就在我上班的“兴隆”超市门口……好,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你啦。”
“歘”的一声,一辆车停在“老闷儿”和静茹的身边,把俩人吓了一跳,一看,从车上下来的是孙老板。
“孙老板?”“老闷儿”招呼一声。
“孟老板?哦,弟妹也在这儿……”
静茹朝他点了一下头,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怎么的,孟老板,车坏啦?要不要帮忙?”
“哦,不用,静茹给她弟弟打电话了,一会儿他就能过来给修……哎,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我刚去订货回来,打这儿路过,看见你们在这儿……我还要问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呢……”
“孙老板,你们聊,我到那边去接我弟弟。”不愿和孙老板打交道的静茹借口走开了。
不一会儿,静超骑着摩托车到了静茹跟前,“姐,怎么的,车发动不起来啦?”
“哦,你过来……这位是孙老板……这是我弟弟静超。”
“你好,”孙老板和静超握了握手,然后朝着“老闷儿”和静茹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你忙你的去吧。”“老闷儿”摆手和孙老板告别,转过脸来对静超说,“给你添麻烦了。”
“您用不着跟我客气……我看看,这车是怎么的了。”
很快,静超就排除了故障,修好后,对“老闷儿”来了一句:“OK了,您试试吧。”
“这么快就修好了?”对静超的技术持有疑问的“老闷儿”到车上打火,果然好使了,“呵,酗子挺能耐的呀……多少钱?”
“您是我姐的朋友,提‘钱’的事儿可就有点儿‘俗’了啊,是吧?”
“那……到吃饭时间了,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不了,我还得赶回去上班呢。”
静超带上安全帽,嘴上喊着:“拜拜——”开着摩托车,“嘟、嘟、嘟……”飞驰而去。
“静超有女朋友了吗?”“老闷儿”的脸上流露着感兴趣的微笑问道。
“有了,是在小商品市场里卖服装的……”
“你是我的玫瑰……”这是“老闷儿”的手机铃声,“喂……嗯……嗯……行…。。行,行,那先这样,回头咱们再联系。”
“静茹,有件事……”饭馆里,“老闷儿”看着坐在对面的静茹悠悠地笑,“嗯……是个好事,你猜猜看。”
“什么好事?”
“你的好事。”
“我还能有什么好事……行了,别卖关子了……我猜不着。”
“你知道刚才是谁给我来的电话吗?”
“我怎么知道?”
“是孙老板,他说,他的秘书前些日子辞职不干了,想要再找个秘书,一直没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听说你正在找工作,他叫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干……”
“我?”
“是啊,他说,他和俊生是哥们儿,应该尽点儿当哥哥的责任……他怕你不愿意,所以没敢直接问你……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人家现在找秘书,都是找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而且还得有学历……我……能行吗?”
“试试看呗……给他当秘书,也就是接个电话,收发个文件什么的……很简单。”
“嗯……那我考虑考虑吧。”
“还考虑什么呀……你着急找工作,我说帮你找个合适的,正好碰上这个工作,不挺好吗?”
“……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呀?”
担心什么…。。难道是“猜不透孙老板他那双注视人时陡然变得灰蒙蒙的眼睛后面究竟隐藏的是什么”吗?
这算什么理由?
“等我作出了决定,就告诉你,好吗?”
“好吧。”“老闷儿”只好应道。
送静茹到医院的“老闷儿”开车走后,静茹走进病房,看见两个穿着白大褂儿的人站在俊生的床边——这样人物的出现,绝不会是什么好兆头——静茹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薛大夫,哦,张护士长,你们来啦?”惴惴不安的静茹极力镇定自己。
“你回来了,”薛大夫说起话来总是字正腔圆,不会让人从中捕捉到危机感,“刚好,有件事要跟你说。”
“您说。”
“张俊生这种状态看来要持续一段时间,”听到这句话,静茹的心一下子踏实了许多——只要不是俊生的病情恶化就行!不管接下来面对的将是什么,“你们这样长期护理下去会很辛苦,我们这里的床位又很紧张,所以我们院方的意见是把他转到康复中心接受治疗。在那里不需要家属的护理,而且对他健康的恢复大有好处……”
“这……好吧,但在转院之前,得给我们时间做准备,特别是……”
“那当然……转院的时候找我,我给你们办手续。”
“铃……”静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静茹吗?”是母亲焦急的声音,“涛涛得了肺炎,大夫说得住院,要交2000元押金……你快来吧。”
“在哪家医院呢?”
“咱们这儿的区医院。”
“您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天意n该命运如此。短短几个小时,人生快车就把她载入了单行线——为了俊生和涛涛的住院费,她不得不做出那唯一的选择——到孙老板的公司去上班。
她拨通了“老闷儿”的电话……
“老闷儿”开车把静茹送到医院后,回到家看到摆放在餐桌上母亲为他做好的饭菜,歉疚地说,“妈,我一忙又忘了给您打电话告诉您我不回来吃,让您白忙活了。”
“心疼我?心疼我就给我娶个媳妇儿回来。”
……97年“老闷儿”大学毕业后,一家建筑公司招聘他任技术员,不久便赶上20世纪末“下岗分流”的大潮。有自知之明的他,深知没有“人”就会从急流的浪尖上翻滚下来,不如干脆自己主动辞去工作,下海投奔在南方某市的姑妈。2002年,回到南区成立了自己的“天马装饰装修公司”。并为做了一辈子工人的父母买了一套公寓,搬出了那狭小的平房。
32岁的“老闷儿”至今未娶,甚至连个女朋友也没有,是因为在“老闷儿”的心中只容得下一个人,那就是他一往情深的沈静茹。无论其他喜欢他的女孩子怎样示爱于他,他都无动于衷。
“老闷儿”的情缘和张俊生一样,是发生在上高中二年级救静茹的那个夜晚……
“那个……女生,”“老闷儿”趁机压低声音招呼静茹,“快过来,到我这边来。”静茹听到“老闷儿”叫她,赶紧跑了过去,感激地看了“老闷儿”一眼。这一眼,如流星般光亮,直刺得“老闷儿”的心狂跳不止……
2001年俊生和静茹结婚时,“老闷儿”虽然从南方赶回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却独自多日酗酒……
从此,他把对静茹的痴心深埋在了情感殿堂的一隅……
“妈,您又来了,娶媳妇又不是买东西,说买什么到那儿就能买回来的……”
“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姑娘,就没一个你看得上的?”
“婚姻不是搭伙做饭,讲的是对对方要有感觉……‘
“俩人到了一块儿不就有感觉了吗?我和你爸当年就是由介绍人介绍认识结婚的,我们过了几十年,感觉不也挺好的吗?”
“我们这个时代和你们那个时代的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结婚不就是为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吗?哎,对了,张婶儿给你介绍了一个女孩儿,我看不错,你去见见哪?”
“我不去,要见您自己见去。”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去见算怎么回事儿?告诉你,我和你爸可是盼着早点儿抱孙子哪,趁我们现在还能给你们带孩子,你抓紧给我娶个媳妇儿回来。”
“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觉得自己一个人过挺好,现在大男大女不想结婚的有的是,我正准备加入他们的行列呢……”
“你敢!”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能走到我心里的人……”
“走到你心里?那能走得进去吗?”
“铃……”是静茹来的电话。
“喂……哦……行啊,你等我电话吧。”“老闷儿”撂下电话,接着对母亲说:“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说完,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哎……”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