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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黑衣男子仍在默默整理篱笆,没有理会这个一言不发的擅入者。
“把这里选作破坏性的战场,不觉得可惜?”
“辛夷去的那天,这里就被那帮人烧毁了。你现在看到的,也不过是我重建的。”
破坏了再重建。再破坏,再重建。
这间屋子,这个院子已经和生者的心一样千疮百孔。
无论重建多少次,都回不到从前的模样。
南歌子蹲下身,按住晏离兮正欲拾起的竹条。
他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全无血色。
他是一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脆弱医者,远比他人更懂得生命的可贵。
“如果当初,我能解辛夷所中之毒,那么今天很多事情,都会不同了。”
这世上,会少一个失去心灵的男子,多一对逍冰快活的爱侣;
蜀山会少去师兄弟同室操戈的悲剧,六公子会多一个朋友,一分力量。
但世间容不得这样的假设。
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晏离兮抽走被南歌子按住的竹条。
他一心一意得修整自己的篱笆。
南歌子站起身,退后。
这是属于他的辛夷的篱笆,不需要别人插手。
“你的病不宜独自远行。为何来找我——还瞒着你大哥?”
当然不能被夏孤临知道。
这是南歌子第一次自作主张。
他之前为六公子出谋划策,都要经过夏孤临的拍板才被采纳。
但是这次,他来找晏离兮不是为了六公子。
是纯粹为了晏离兮。
“辛夷被害前不久,你们在家中收留的那个迷途女子——你对她还有多少印象?”
晏离兮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他稍微偏过头:“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
魔族老砚主频繁邀他回砚部,传承魔力,继位砚主。他忙于与魔族交涉,经常不在家。
对于那个突然被妻子收留在家的陌生女人他没怎么留意。
只见过一面。
他曾一度怀疑辛夷的死与那个女子有关。
他回到砚部之后积极展开调查,但那个女子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
完完全全得,不见了。
“她的长相是不是——这个样子?”
南歌子袖中滑出一幅卷轴。他将之慢慢打开,展示于晏离兮面前。
他听到晏离兮喉中发出极度压抑的惊恐声音。
看来是没错的。
“你怎会……有那个人的画像?”
南歌子相信晏离兮有足够的理智,慢慢把他的推断听完。
这幅画像,自然是武陵春的情报组,埋伏在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角落,悄悄为那个有生人恐惧症的女子画的。
烟花。
冷冰的保姆,烟花。
“在怀疑这个人之前,我倒觉得有个人的嫌疑更大。”
南歌子在画轴被晏离兮冰寒的目光冻碎之前把它收了起来。
“你的下属,落袄。”
晏离兮眼前一亮。
毒死辛夷的毒药是天下奇毒,在那之前南歌子从未见过如此毒药,不知道以何种方式进入人的体内,也不知如何在短短数个时辰之内夺去人的生命。
数个时辰,相对于鹤顶红五步倒之类的毒是有点长。但这个时间刚好够辛夷说完诀别之言,刚好够南歌子诊断之后得出无法可医的结论。
刚好成为晏离兮一生难忘,永恒痛苦的记忆。
这就有点奇怪了。
就像预先完美设计,要晏离兮越痛苦越好似的。
这种奇毒,除了落袄还有谁能炼制出来。
“你应该第一个怀疑落袄的。是什么原因,让你容她平安无事在你手下办事十年?”
“……我答应过辛夷不杀落袄。”
原来是女人同情女人。
也罢。
“根据小春的情报组调查,我们得到一些有意思的发现。”
南歌子正式步入正题。
这些发现只有武陵春,南歌子和夏孤临三个人知道。
“本月二十二,落袄被我大哥打败,伤重后经过我家,不知所踪。第二天,归乡三月杳无音信的烟花突然就回来了。”
这是第一个发现。
“天朝六三一年,也就是三年前,上任砚主清平乐多番逼迫你继任砚主。他派魔卒追踪于你,头领都是落袄。只有那个烟花住进你家那段时间,头领换了别人。”
这是第二个发现。
“天朝六二七年,冷冰随师父外出执行委托,走了一个月,烟花没有随行。由于她恐惧生人不与别人来往,这一个月她人是否真的在雨巷没人知道;也就是在那个月,落袄血洗怡筝山庄,江湖人尽皆知。”
这是……第三个发现。
“天朝六二五年……”
“够了。”
晏离兮已经不需要继续听了。
他已经了解,六公子的发现就是,落袄和烟花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同时出现过。
她们……很可能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落袄曾经跟我说过,她的毒药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体验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的。”
南歌子并没有听过那种毒药。
但是他通过落袄这句话大胆得做出推断——
“落袄通过服毒,在毒女落袄和保姆烟花之间不断转换着身份。”
当然这只是推断。
在掌握证据之前,还不能动她。
否则,对冷冰造成的伤害将无法弥补。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当然不是。
从刚才晏离兮的反应来看,他不知道烟花就是落袄,烟花当然也不是他派来的奸细。
那么……窃取虚沙幻境情报的人……
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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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辰合上眼睛不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闯进他的房间,扑进床帐掀开了他的被子。
他闭着眼一把拉住了来人的手腕。
冰凉而柔弱,好像使劲一掐就会断的手腕……真是枉为练剑之人!
“放开,快放开我,疼疼疼疼疼!”
“你不是去找南歌哥了吗?这么快就练完字啦?”
黎辰伸了个懒腰。其实本来就不困,不过是躺得太无聊才迷迷糊糊的。
“别提了。南歌先生竟然爽约不在家呢。”冷冰撅嘴道。
“哈哈,南歌哥果然放你鸽子了哈哈——”
“我被放鸽子你这么开心干吗!喂你到底在笑什么?闭上笑,不准嘴!”
冷冰实在搞不明白南黎辰在高兴什么。自己被晾一边,他就这么高兴?就这么喜欢看到自己倒霉?真是过分!真是躺了一天,闲的!
你喜欢笑是吧,那我就让你笑个够!
冷冰掳起袖子,将十根纤纤玉指伸向南黎辰腋窝——
“哈哈哈——啊哈哈,太痒了……哈哈,冷冰,快停下,停下!你手好凉!”
黎辰一个劲往床角躲去。冷冰够不到他,只得跪到床上。挠乱了黎辰的衣衫,他裹着绷带的胸膛若隐若现。冷冰心中莫名一慌,只听黎辰惨叫道:
“啊!痛死了痛死了!我伤口裂开了!”
“啊?裂开了?哪里哪里?”冷冰急忙查看,手上一暖,竟被南黎辰牢牢扣在手里。
坏了。上当了。可恨的南黎辰,竟然用受伤作掩护!
“接下来——该我反攻了!”
黎辰的身体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这种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冷冰头脑中一片空白。
那天……也是这样……
“哎……该从哪里开始报仇呢。挠痒痒这招已经被你用过了,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南黎辰清澈得不正常的眼神扫视着冷冰的脸,他微微皱眉,没意思啊,怎么冷冰不叫不喊不咬人,一副小羊羔似的任人宰割的模样?
他的手揉揉冷冰头发,漫不经心将发簪拔去。
冷冰青丝流泻满床。锦被凌乱,青丝如缎,玉体横陈,这风光可不是一般的绮丽啊……
两人对视。恍惚中,冷冰觉得南黎辰眼中多了什么东西。好像在看着冷冰,又好像是走神了。
每当南黎辰的眼神变得煽情的时候,冷冰就知道没有好事发生。
就是……自己要挨整了……
冷冰是很想把南黎辰一脚踢开的。但是,第一自己没那个力气,第二南黎辰毕竟有伤,这是可怜他,不是心疼他,虽然说他受伤多多少少也跟冷冰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起来啦。”耳边轻轻的说话声呵痒了恍惚中的南黎辰,他慢慢的,就要爬起来——
“黎辰,你醒了吗?青玉姐姐来看你了。”
门外——
两人齐齐扭头,是乌梅的声音,她已经在推门了!因为知道南黎辰并没有睡觉,只是合帘躺着,所以也就进来了!
如果她看到这副情景怎么办?就算两个人能马上起来,冷冰披散的头发又算什么事?
“来、来了!”黎辰一边起身一边嘱咐冷冰,“我出去,你呆在床里,别动!”
黎辰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拉开床帘,正好看到乌梅迈进一只脚。
时间刚刚好。他想伸手掩好床帐,却抓了个空——
“咣当。”
乌梅的微笑僵在脸上。她红着脸转过身,刚才看到的画面一时间却无法从脑海中消掉。
半裸着身子的黎辰压在披头散发的冷冰身上。这是……谁在非礼谁?
这两个人……进展得有点微快呀。
“青玉姐姐在外面等你们呢……”乌梅快步逃离,还好没叫青玉案一起进来……
房门终于再一次关上。两个人暂时舒了一口气。由于冷冰今天这身行头是为去见南歌子特别准备,所以稍微有点隆重。浑身珠珠串串挂得有点多,就这么把南黎辰的衣服给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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