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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莫非我土;普天之人,莫有我属;普天之地,莫非我床;普天之母,莫有我娘。
天地为被地为床,流浪儿小乞丐木木正窝在丐窝里睡觉。
天高云淡,月朗星稀。
滴答、滴答、、、、、
腥腥、黏黏,滴在脸上好难受,下雨了?
不是雨的味道。
大草垛里睡得正酣的木木翻身摸了一把脸,继续睡去。
冰冷刺骨,冀州冬日的夜很冷,一股铁腥的气息迅速弥漫。
木木醒了,清醒得厉害。
月朗风清,干冷干冷。
不睁眼感受着脖颈处匕首彻骨的寒气,清冷的月光穿透层层干草稀落在脸颊,疏影斑驳,疑似白天不带热气的阳光。
“起来!”
声音低沉沙哑,腥粘的液体继续低落。
是血,男人的鲜血!
背着月光,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雕塑般静止、凝视,极度隐忍藏不住血红眼底的愤怒和痛苦。
愤怒?侵犯我木木领地打扰我木木美梦还这么跋扈!痛苦?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伤了你!
他受伤不轻,全身伤口密布,胸口那处可能是致命的。
一个重伤的逃徒,又能得意几时,木木腹讥。
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如果不马上止住、、、、、、木木轻蔑地扫他一眼,眼皮慵懒地合上又张开,漫不经心想要夸张地打个惬意的哈欠,嘴,被他有力的大手捂住了。
“快脱下衣服!”
木木好笑地把眼皮翻起老高挑衅地眨巴着,你,有那个能耐吗?
“和本,我的换了,跑出去!”那人明白却不理会她的误解,他没有时间。
突然起了风,月光淡薄着,恍惚着。
夜静得出奇,近在眼前的呼吸急促温热。
这里是木木精心经营的窝。废弃的荒庙,杂草丛生,院东北一隅堆积着厚厚的秸秆,外部看杂乱无章,中心处可全是软软的麦秸和柔和的杂草,钻进里边睡觉,既不影响呼吸又温暖舒适。
木木可不是傻子,从入秋开始准备,障眼物足够多,一些流浪汉偶尔趁她睡觉时来偷宿尽多窝在外围,这个人怎么就来到了身边。
木木发愣,那人逼得更紧,闪着银光的雪白匕首晃了她的眼。
“这是我的家!”木木不屑,理直气壮,脖颈处匕首锋利的尖划破了肌肤,凉疼凉疼的。
“你想死吗?”眼神越发清冷。
哼,死?木木笑了,风声鹤唳,刺耳的风声里夹杂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更近了。常年的流浪生活,自然的声音和人的声音没有谁比木木更敏感。
自然的声音木木不怕,她怕人的声音。要我去引开你的敌人?晚了,出去会死得更快些!
看透了木木的心思,那人勉强凌厉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瞬间的恍神,手的力道弱了,木木被两人的血弄得不成样子的脖子终于可以稍微活动。
推开他的手,木木笑得更灿烂,月光下漆黑的脸上牙白如玉,凌波似雪亮海深,浑乱的长发拢归脑后,是一个活泼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