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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四下里的烛火都已经熄灭。行馆的小院也是一片寂静。月然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她自是睡不着的。谋划了许久的事情,全因为这个“为了保护她”的理由而毁了。
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不知究竟是逸王真的怕她受牵连,还是怕她走漏风声。
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想了。若是日后真的暴露,她索性与那逸王拼的同归于尽。
月然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隔着纱帐,她看着窗外的月光早已经被乌云遮住,外面的树影随风而动。窗边的一只蝴蝶一直在盘桓不定,就是不肯飞走。
那只蝴蝶可真是好看。通身火红火红的,在黑暗中竟然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流光。
月然一下子坐起来,走到窗边,那蝴蝶竟然像是知道了一般,翅膀几次舞动下,停在了窗棂上。
月然惊奇的看见,蝴蝶的翅膀上面,竟然有字!
“将计就计”
四个字仿佛一颗定心丸一般,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她轻轻伸手捉住那蝴蝶,发现那字竟然是用墨水写出来的。
她认得这种蝴蝶。这种蝴蝶是北地的火凤蝶,对人的气味非常敏感,只在气味熟悉的地方或人的周围行动。训练好了便可以用来传递信息。这种蝴蝶最是胆小,从不接近味道不熟悉的人,若是被人强行捉去,会立时死亡,化为飞灰。
想来这种蝴蝶极难训练,所以这四个字想来非常重要,慕容修才会想尽办法把它送到这来。
她将蝴蝶放到窗棂上,披上披风,独自出去。
朱崖州的环境与京城真的是大不相同,朱崖州的晚上一片寂静,连鸟叫的声音,蟋蟀虫鸣的声音也听不见。
那只蝴蝶依旧徘徊在她身边不肯离去,她只得无奈的看着那蝴蝶,挥着衣袖想叫它快点走。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极快的破空之声,一枚菱形镖擦着她的手臂,穿过她的衣袖直直的射中了那只蝴蝶,“叮”的一声钉在对面的院墙之上。
她吓了一跳,心想着怎么这么晚还有人在这,一回头,却见是一个长相平平,却身形高大的男子。
她认得这个人,正是逸府八卫之一的夜烛。
最想让慕容逸远离自己的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眯了眯眼,问道:“你是谁?”
夜烛拱手,“属下,夜烛。”
她了然,道:“原来你就是夜烛啊,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夜烛的声音不冷不热,“八卫轮流护卫王爷安危,乃是分内之事,不知姑娘这么晚了,在外面做什么?”
月然挑眉,冷然道,“你都看见了啊,我睡不着,正好逗逗蝴蝶,”她强自镇定,回头看向那暗器的方向,“可它现在却被你杀了。”
夜烛不以为意,道:“不过一只蝴蝶而已,自然比不上姑娘的安全。”
她叹道:“不过一只蝴蝶,又能伤到我什么呢?”
夜烛没有说话,而是向菱形镖的方向走去。
月然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那夜烛伸手拔下菱形镖,却不见蝴蝶的尸体,自言自语的讽刺道:“奇怪,百发百中的镖,如今却头一次落空。”
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刚才她眼睁睁看着这只镖射中了蝴蝶,却没想到原来那蝴蝶死去后这么快就会化为飞灰。
夜烛似乎依旧心存疑虑,他审视的眼光看着月然,良久才到:“夜深了,还是不要在外面走动的好,外面有什么危险,谁知道呢。”
月然面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身后夜烛的声音此时幽幽响起:“有时候看似最无害的人,往往是最恐怖的豺狼。您说是吗?”
月然一愣,再回头时,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她脸色惨白,进屋拉上门闩,背靠着门慢慢滑落下来,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他知道那个夜烛已经起了疑心,之前他就对自己有诸多防备,现在,无疑是一个心腹大患。
一次两次的劝谏,慕容逸可能还会不相信,但次数多了,难免会起疑心。
一旦疑心一起,她身上早晚会露出破绽。
她想了好一会,这才抬头,起身。伸手抚去了下颚处的冷汗,眼神变为冷冽,面色更是寒冷如冰。
已经离开的夜烛,嘴角噙着冷笑,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证据,但是他认得那火凤蝶,绝不是什么野生蝴蝶,更不要说什么“夜晚睡不着”的理由出来就能碰见这世间罕有的蝴蝶。夜烛冷笑,这个女人,断然留不得了。但他没有证据,王爷又那么迷恋这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再留在王爷身边,只会后患无穷。到时候害了王爷,更害了他自己。
他眼眸里全是杀意,嘴角一直噙着冷笑。
应该怎么样杀了她呢?
屋顶上的两个影子摇曳不定,夜空中毫无声息,一闪而过,无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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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过了两日,雨书依着慕容逸的吩咐,送月然到朱崖州的安和村。
慕容逸并没有来送她。陪着她的也只有雨书一人。
她两人坐在轿子里,看着雨书,忽然问道:“雨书姐姐,你说王爷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雨书一愣,接着笑道:“怎么会?姑娘何出此言呢?”
她神色间有些许黯然,叹道:“我总是觉得,王爷这次对我,不一样了。”
雨书劝慰道:“姑娘有所不知,王爷现在做的事情,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连累全族乃至整个朝堂。王爷用一生的心力才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本来一切都该顺风顺水,但就在这样恰巧的时候,王爷遇到了您。”
月然神色复杂,她痛苦地皱着眉头,道:“是我耽误了王爷......可王爷究竟在筹划什么?我,我只想留在他身边啊......”
雨书叹气,心道果然还是个孝心性。随即道:“那姑娘有没有想过,让姑娘离开,才是王爷对您的情谊啊。”她神色郑重,“姑娘想想,王爷对待别人,和对待姑娘,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我跟了王爷许多年,从未见过王爷哪次真心地笑过,可是王爷在您面前,笑的却是那么自然,那样真切,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至于您刚才问我,王爷究竟在筹划些什么,出于忠心,奴婢不能告诉您。但是,您仔仔细细的想一想,王爷已经是一人之下了,不说应有尽有但也算万事不愁。他想要的,您真的猜不出吗?
那件事何其凶险,王爷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赌啊,赢了,自然是多年辛苦没有白费,可输了,也是万骨皆枯。但是如今他能舍得赌他自己,却再也舍不得你。”雨书神色悲戚,“王爷生性本不是个冷血之人,如今这样,实在是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其中渊源,剪不断,理还乱。是怎么算都算不清的......”
月然听着,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听雨书说过这么多的话,可是,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这样静静的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