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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平啊,你是个知识分子,你明知道我不能这样干的,但是,你们这样苦苦哀求我,我真的行吧,我就抽你五百,我再抽她四百,这样一来就能凑个九百块给她了,到时候这笔钱,我就说是现在血浆涨价了,她遇上好时候了,让她莫要说出去,否则我就不给她抽。”村医也是觉得陈楔可怜,想着既然周平也来求情,就帮她一回吧。
也能因此来抹平一些,自己内心对她的愧疚。
陈楔一直安静的坐着,她双手绞在一块,没有想过要离开,得不到村医的帮忙,她是不会轻易的离开的。
村医在里面先是给周平说了抽血后要注意的事项,更叮嘱他替自己把火给看牢了,这才重新走出来。
“医生,拜托你”陈楔见他出来,赶紧冲上去,就怕他又是出来撵自己的。
“行了行了,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可别说来我这里卖血啊9有,我看你可是可怜,刚刚给镇上的医生打了电话,说是现在血很贵,值钱,你这是赶上好时机了,你卖五百毫升的话,能得到一千块!高兴吧!”这多出来的一百,就算是他救济她的吧!希望一会她拿到这么多的钱,能对自己好一些,买点儿补品来补补身体吧!
“真的吗?天呐!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医生,你真是我陈楔的大恩人,我给你嗑头了!”说罢,陈楔果真是跪了下来,便要给村医嗑头。
村医看着如此实在的陈楔,悄悄的背过身体去,伸手抹了下眼泪,是他害苦了这姑娘,如果她没在周家的话,她可能就不会遭遇那么多的磨难了,虽然她原来的陈家也不好,可那毕竟是她的家啊,那黄大菊再如何的不待见她,也不会带她来卖血的
陈楔第一次碰触到这些百元大钞,她放在嘴边,恨不得亲吻!可她不懂得分辨真假,又有些担心这些钱是否有问题,转而又想,村医他应该不会欺骗自己吧?如果是真钞的话,这钱,比原来她想要的,突然间多出来了一半,惊喜来得太意外了!
“楔啊,你是担心我给你假钞吗?来,我把这上面的号码抄下来,若有人说这钱有问题的话,你拿回来给俺!”村医像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似的,直接就要接过原来给她的钱。
“不不不,没有的事,我只是兴奋过头了,实在太感谢了!”陈楔赶紧撇清,人家帮了她,岂会再欺骗她?
然而,她这话刚刚说完,突然间感到头重脚轻,像是要昏倒!
村医见状,赶紧倒了杯开水送到她的跟前来,“你先坐一会,等头不昏了再回去,要是你肚子饿了,留下来吃一碗饭再回去比较好一些。”
他是担心她走到半路突然间昏倒,那周平若是不跑出来的话,谁扶她回去啊?
他是村医,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他不能明知有风险还放任她离去。
“我没事的,你瞧,我这不是还能站起来嘛!”陈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的自豪,有了钱,她感觉身体都不是问题了!
“这,我这里有生翻茹,你拿两只在手里,若是饿了,赶紧吃了填填肚子。”说完,村医转身回了后院里,拿出了两只翻茹,也就是红署,强硬的塞到她的怀中。
“医生,谢谢你!”陈楔由衷的道,便含着泪离开了。
她没想到竟然能卖那么多钱,如此一来,她的地就有了着落了!
她乐滋滋的往回走,尽管要翻山越岭,她仍不感到累,即使这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只要想到即将到手的地,心中就无比的高兴!
没有谁知道,她内心的那份渴望,渴望早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周平在她离开后,让村医赶紧的替自己抽血,也没歇着,紧紧的追在陈楔的身后。天色越来越暗,陈楔在出来前,备好了电筒的,她知道自己上下山肯定需要时间,同时也担心着村医出诊了不在家里,怕一会回来这天都黑了,所以这会儿即使天已经黑暗下来,有了电筒,她啥也不怕!
周平摸黑跟在她的身后,虽然也发出细小的声音,可陈楔这头不太好使,因为有些晕,再加上寒风呼呼的刮,她以为是那些草刮起的声响,便没有留意,不过,她空闲着的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攥着兜里的钱!
野兽她不怕,歹徒她也不怕,她就怕自己这钱弄丢了!
周平心情异常的沉重,他可没想到陈楔为了一块地,竟然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眼看这过了年,他就要到学校去了,那么买地剩下的需要绞缴的钱,她又上哪里去筹备?难不成,下一次她还想着以卖血来弄钱?
她瘦小的身体,哪里承受得起这种折磨?村里,曾经就有不少的人,因为卖血,又或者因为贫血,最后是营养没跟上,过早的离开了人世
陈楔回到家附近后,她本是想着先把钱给三伯送过去的,想着三伯家此时怕聚集了许多的人在看电视,不方便,便直接揣着钱先回家去。
李红他们在屋里围着取暖,在等着周平回来,他说是上三伯那,结果,这一去就好几个时辰,她都差了二狗去找,结果,连二狗也没回来!怕是被电视剧给迷住了吧。
四妹身体缩了缩,这么寒冷的夜,手工活儿也干完了,她也是闲得慌,心里也堵得慌,想着若是能出去看看电视多好啊,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一但看了就会上瘾!
陈楔回来后,她的脚步声立即引起了李红的注意,她信步的走出了屋外,见着陈楔身上的雪时,她愣了愣,她是不知道她上哪儿去,因为她是一点也不担心她。
“我回来了。”陈楔轻声道,其实她自己心中也挺纠结的,她原来吧,想着叫李红为婆婆,可当时李红很是反感,她也就在有客人在的时候偶尔叫一两声,若是没外人在,她都不习惯称呼,总是有事说事,否则就是像个哑巴一样,没有任何的交流。
“你这是上哪儿去了?陈楔,这天寒地冻的,你难道不知道会得病吗?”李红轻蔑的道,就她这样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是生病了那也是活该,也不想想自己瘦弱的身体,只怕是冒着寒冷出去赚得那点儿钱,还不够治病!
“我,我知道了。”陈楔不敢去看李红的眼睛,赶紧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把门关严实后,她赶紧把手给伸出来,瞧了好几眼那十张百元大钞,感觉世界竟然会如此美好,像村医那样的好人,实在是太少了!
周平本是跟陈楔没隔多远的距离的,他在听见李红的声音后,转身想了想,他还是隔一会儿再回去,免得娘见着了,会起疑心。
李红确实是左顾右盼的,不见他们兄弟二人归来,她便披上了斗笠,想着自己出去跑一趟。
二狗此时也赶了回来,他远远的见到周平的身影,惊喜的叫了一声:“平哥!”
周平赶紧示意他莫要出声。
可是,黑暗中二狗哪里看得清他的动作,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好几拔:“平哥,你上哪儿去了啊,我上三伯那,三伯说压根就没见着你!”
二狗带着点儿抱怨的道,然后他又在三伯那看了好一会儿电视剧,才想到要回来告诉娘,赶紧的回来了。
“我在出门后突然间改变了主意,上别人家去了,走,咱们进屋去。”周平只得撒谎了,若是娘那里说不过去,他知道以娘那寻根问底的性子,只怕不会让自己好过呢。
“哦,原来是这样,赶紧回去吧,娘可着急了,对了,你有见到陈楔吗,也不晓得她回来了没,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她这个迷财小鬼,也不知道夜里危险。”二狗一个劲的在那念叨着,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哦,我刚刚回来,不过,我刚刚似乎听见她与娘说话,应该是回来了。”周平又以同样的方式告诉了他。
二狗这才松了口气,陈楔已经是他们周家的一员,他不想她出一点儿意外。
李红这正走出门口,见到他们兄弟二人的黑影时,方转身回了屋里。
等他们也进来后,她赶紧把门给关上,这夜里又暗又冷,就怕人有贪心的人摸黑进来偷东西!
周平身上的雪并不亚于陈楔,只不过他刚刚在外面小呆的那么一嗅,已经拍掉了大半。
“大平,你赶紧洗澡去。”李红叮嘱道,洗个热水澡暖暖身体,这在外面受到的冻也会驱散掉一些,没那么容易感冒。
“嗯。”周平感觉暖暖的,娘她一直都是关心他们的。
此时,陈楔正拿着自己的衣服走出来,想要去浇水来洗澡呢,听见李红这么说,她此时又退回了屋里,她是不可能跟周平去抢的,她顶多过一会儿再洗,只是,身体好冷啊,尤其是这腿,一直在打抖。
“陈楔,你已经找了衣服,那你先洗吧。”周平像是发现了陈楔的举动,撇过李红的身体,冲着她大叫一声。
“嗯。”她不能再逞强,否则她的身体怕是要吃不消了!
李红瞪了陈楔一眼,他们回来得晚,那锅内原来烧热的水,怕都不够热了,她是想着,先让大平洗,那热水不够,她陈楔再自个儿烧呗!
陈楔脚刚刚踩下台阶,头一晕,差点儿就摔倒在了天井那里,她赶紧伸手抚住自己的额头。可是,那原来就瘸了的脚,又被不小心的一扭,痛得她眼睛都快流出泪来了!刚刚在村医那里,她就该花点儿钱跟他要点儿药的,可是,她舍不得这好不容易筹出来的钱,她得留着!
“陈楔,你没事吧?你的脚怎么了?天哪,你该不会是被蛇给咬了,瞧,肿得跟个陀螺似的!”二狗瞥了陈楔一眼,这下可好,看到她那脚红肿得可怕,他尖叫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扭到了,谢谢关心。”陈楔拖着腿,紧咬着下唇,走向厨房的方向。
周平想上前搀扶她一把,她这身体,怕是撑不住了,可是当着娘的面,他又不能做出对她过于关心的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吃力的走进厨房,又提着半桶水,吃力的走出来,这一边提着水,走一步停一步
李红冷睨着她,她不是要逞强吗,她不是要冒雪上山砍柴卖钱吗,她且要看看她能坚持几天!
“陈楔,你这样提这水到了那边都凉了还用洗吗?来,我帮你一把。”二狗终是看不下去,也不顾李红的盯视,直接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桶就提过去。
陈楔赶紧道:“不用,我能行的。”
二狗却是没理会她,她这样倔强的性格一点都不可爱,她以为她真是超人吗?
周平松了口气,二狗这忙帮得挺到位的,随后他又转回了厨房内给她提多了半桶过去。
李红黑着脸把二狗叫住。
“二狗,她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干,往后,你可别再好心了,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你有那工夫不如上床去多睡一会。”
“”二狗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却不太放在心上的,这陈楔分明已经是他们家的一员,娘她的做法有点儿冷漠呢。
周平赶紧回了屋去,他也得找衣服,一会陈楔这洗了他得赶紧洗,外头冷得让人嘴唇都在打架了,是一定要洗个热水澡来暖和暖和身体的。
李红没折之下,又心疼儿子,只得自己钻进了厨房里去,往锅里倒了些水,再蹲到地上去生火。
她自己也冷,一直在不停的搓着双手,等到那灶里的火燃烧起来,这才往灶口那里烤着。她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三伯说陈楔她极有可能会买地,问题是,她想不出来她能上哪里弄钱去?她到周家也不过是半年多,她细数过了,她从三伯那里赚的,最多也只有几百,她上哪凑够一千二?
难道她想偷家里的钱不成?不行,她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让她把自己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点钱给偷走她不敢往下想,到时候这个家会变成啥样!
陈楔洗了个热水澡后,全身都舒服了不少,便是身上的疲惫也消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