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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宸亲王!”宸亲王修过水渠、饥荒时期也曾多次救助灾民,所以在百姓中威望很高。见此情景,下面的百姓跪了一地:“参见宸亲王!”
邬询也变了脸色:“微臣参见宸亲王。”
目前,朝廷中王爷众多,可成为亲王的,只有梁思义一个。宸亲王是除了皇上之外,在朝中地位最高的人。
所以,只要皇上不在,他的权力便凌驾于其他任何人之上,就连宋相和苏将也是他能调令的。只是,宸亲王为人低调、平易近人,所以一向不会以权力压人。
“都平身吧。”面对百姓,宸亲王平易近人。可转头面对邬询的时候,梁思义的脸色明显不如刚才和善。
“邬大人,若是刑部出了事情,有人刺杀朝廷要犯,身为刑部官员,应该如何处理?”梁思义问道。
“应当......应当保护人犯、调查情况,争取抓出刺客。”邬询冷汗直冒。
“可你是怎么做的?”梁思义不怒自威,言行之间已经颇有梁宣帝的风范。
“下官......”听到这样的质问,邬询更加慌了。刚刚才站起来,现在又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殿下,下官是怕因为苏二小姐,地牢里面再出事故,所以才这样做的。”
“因为苏二小姐本来就是死囚,早一天晚一天都是一样的,所以下官斗胆,这才修改了刑期,还请殿下恕罪!”
“是吗?本王竟不知道,这刑期竟是邬大人说改就能改的了?本王竟不知,你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是谁给你这样大的权力?是父王吗?”
“下官该死!下官知罪!”邬询立马跪下来,连连磕头。
“三哥。”此时,梁玉霄从人群中走出来,十分厌弃地看了捆绑着站着的苏玉伶一眼:“不管怎么说,苏玉伶是四王妃,你总不该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捆绑着她吧?你这样,是在折辱本王吗?”
“老四。”梁思义看了走出来的梁玉霄一眼:“呈上来。”
梁思义话音刚落,一旁的侍卫拿出一个陶罐子来,打开了,一股异香慢慢传开。
“这是在暮王府的床下找到的。四殿下,你该不会不认得这东西吧?”梁思义看着梁玉霄的脸,问道。
梁玉霄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张。随即,他看向一脸慌张的苏玉伶:“本王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当初,梁玉霄说要烧掉这东西。苏玉伶一力反对,还说若是出了事情,自己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他。他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就知道,这个蔷薇蛊,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梁玉霄说着,眼神有些怨怼地看向苏玉伶:“四王妃,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而梁玉霄的眼神中,显然有几分杀意。
苏玉伶被捆绑着双手,此刻她缓缓朝着场下的梁玉霄跪下。她再看向人群时,梁玉霄的贴身护卫鹏宣,袖筒中似乎藏着一把小型弓弩。恐怕,她若是说错一句话,就会命丧当场了。
“王爷......”苏玉伶跪在地上,形容狼狈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妾身......妾身......”说着,苏玉伶怒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她......”苏月娄也大惊。这显然是中了蔷薇蛊,又急火攻心的征兆。难道苏玉伶的蔷薇蛊还没被她自己从体内清除?
“皇上驾到......”正在这时,三殿下请的梁宣帝也到了。
“参见皇上。”天子驾临,不怒自威。人群百姓跪了一地,无一人胆敢抬头仰视。
“思义。今天让朕前来,所为何事?”梁宣帝语气平静,却有着十足的震慑力。
“父皇。”梁思义单膝跪在梁宣帝面前,双手抱拳:“不为别的,儿臣要为苏家二小姐伸冤。”
人群中的梁子邺和苏君安对视一眼,也知道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有转机的,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来些。
“你且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来给朕听听。”如今,梁思义深得梁宣帝宠信,所以他在皇上面前说话,是十分有分量的。
“是。”梁思义答应道。
“父皇还记不记得,半年前,儿臣得过一种怪病,儿臣病了好个月,一直不见好。”
“记得。”梁宣帝点头:“当时,朕将宫里的太医大多拨到了你的府上,朕的好儿媳也急得不得了。后来,不是不药而愈了吗?”
“并非不药而愈。”梁思义看着梁宣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父皇,当时是苏家二小姐救了儿臣。”
“有这等事?”梁宣帝十分惊讶地看向仍然跪在刑场的苏月娄。她的身旁,青绾昀湘守候着,喂她喝了几口水。
“是。”梁思义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当时,苏二小姐深夜蒙着面纱前来,宸亲王府众人都是看见了的,只是当时儿臣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之后宫中聚会,儿臣看着她有些像那天晚上救我的女子,猜测她是罢了。”
“最近她身陷牢狱,是她身边的丫鬟来找我,拿出了当初我作为回报赠给她的匕首,我才确认当时救我的是她。”
“父王相信你是明察秋毫的人。”梁宣帝看着不远处的苏月娄:“可是,人赃俱获,你怎么能证明四王妃一事,她是无辜的?”
“父皇。”梁思义看向苏玉伶:“因为儿臣听了苏二小姐婢女的描述,在四王妃的宫中搜出了害人之物。”
“呈上来。”梁思义说着,一名侍卫就将一个盛着蔷薇蛊的坛子摆了上来。一打开,就是扑鼻的诡异香气。
“父皇,这便是众目睽睽之下,儿臣在四王妃和皇弟床下搜出来的东西了。”
梁宣帝听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怒:“老四。”
梁玉霄慢慢走上前去,跪在梁宣帝面前:“父皇。”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梁宣帝站在梁玉霄面前,带着十足的压迫。
“父皇。”梁玉霄抬起头,目光尽量平静地看着梁宣帝:“儿臣......不知。”
“那么......”梁宣帝走到苏玉伶面前:“你呢?”
眼下,不承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苏玉伶猛地磕头:“是妾身。妾身在苏府的时候,因为是庶母所生,处处不得宠,所以一直嫉恨二姐。”
“妾身原本想着,用这东西打压一下姐姐的气焰,妾身也没有想过会害了二姐的性命的。还请皇上看在四殿下的面子上,开开恩,饶了臣妾吧。”
“荒唐!”梁宣帝龙颜大怒:“若是今天宸亲王没有及时赶到,你们岂不是要要了苏二小姐的命?”
“苏月娄?”梁宣帝看向苏月娄:“你在牢中,为何在罪状上签字画押?”
在牢中受过了这几天的苦日子,苏月娄此刻脸色苍白。她缓缓走进梁宣帝,跪下:“皇上,民女有苦衷的。”
“若不是因为要护着仙云阁的一干人等,民女也不会揽下这样的罪行。”苏月娄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一种弱柳扶风的美。
“这是何解?”梁宣帝又问道。
“几天前,民女在狱中的时候,四殿下就曾到天牢中过。他告诉民女,若是民女不顶罪,那他们便不会放过仙云阁的一干人等。”
“民女顾虑着仙云阁上下几十口人的安危。不得已,这才顶了这莫须有的罪过。”
“竟有这种事情?”梁宣帝看向梁玉霄,目光仿佛是面对着一个心机深沉的陌生人:“她说的可是真的?!”
“父皇。”原本苏玉伶顶了罪,梁玉霄还有一套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托辞。现在苏月娄竟毫无征兆地将他卷了进去。
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
“儿臣当日进天牢,也是受了苏玉伶的蛊惑。”梁玉霄看了苏玉伶一眼:“当日,儿臣看她突然卧床不起,嘴里喊着让儿臣为她做主,一时心疼,所以才会失了心智、乱了主意,认定了苏二小姐是害她的凶手。”
“当时儿臣想着,即使不是苏二小姐,那也必定是仙云阁的人害的四王妃。所以一时口快。”
“若儿臣当时知道这件事情是苏玉伶一手策划的。就是借儿臣十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威胁苏二小姐在罪状上签字画押呀!”
“是吗?朕看你胆子大得很,竟然将手伸到刑部去了。”
“父皇,儿臣不敢,父皇......”
“父皇。”这时,苏玉伶挺直了脊梁:“是儿臣嫉妒姐姐,从而栽赃她。那蔷薇蛊,也是儿臣从一名江湖术士的手中买来的。千错万错都是儿臣一个人的错,若是父皇要罚,就罚我好了。”
“哼!”梁宣帝拍了拍椅子的手柄:“你现在知错?若是宸亲王没有揭发你们,苏二小姐受了刑,你会认错吗?”
梁宣帝痛心:“你们都是苏府的女子,弄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又是何必?”
“这是刑部的事情,也是苏府的家事。苏将呢?今天这样盛大的日子,他不在么?”
“皇上。”苏君安走到人群的前面,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