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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语初心中无比悲切,自从她悄悄的自卖自身别离父母后,就已经一无所有了,这姓名是父母留给她的唯一财富,是她与父母的唯一联系,如今她的这个唯一的念想还要被人剥夺,让她怎能不痛彻心扉?现在她才明白尚依所说的“净身”的真正含义,和从前彻底断绝关系,这更名恐怕才是个开始吧!
孟语初的泪珠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淌下来,她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嘴里依然喃喃地说着:“我叫孟语初,我不要更名,不要更名……”
蒙姑姑很满意地盯着孟语初看,这反应正是她所要的。对于这些青苗翠节蒙姑姑很清楚,这些被家人抛弃的小姑娘内心虽然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迫于无奈来到这里,但每个人还是会有自己的各种想法,所以必须找出一两个不太听话的青苗狠狠惩戒,一来展示她的权利威势和凝露堂的强大狠绝,同时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让这些青苗翠节们灭了心头所想,以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凝露堂乖乖听话。现在孟语初正好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她要借着孟语初好好地震慑一下这厅中的所有人。
蒙姑姑正了正身子,收敛了神情,浑身顿时爆发出一种摄人的气势,一双美目尽是狠毒。在座的华衣女子都正襟危坐,同时又幸灾乐祸的期待着一出好戏。
蒙姑姑开口对着孟语初道:“你说你叫什么?孟...语初?那你能写下来么?”
孟语初不解其意,点头答道:“我会写。”
“那好,丹宇,准备一块素绢,让这位孟姑娘写上她的大名!”
“是”丹宇嘴角抽了抽躬身出去了,这素绢也就是粗布,是做抹布用的,拿这个写字,看来蒙姑姑整人的招数开始了。
很快,丹宇拿过来一块白色素绢,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让孟语初写下自己的名字,写好后,丹宇双手呈给蒙姑姑。
蒙姑姑拿着这块素绢看了看,说道:“字写的确实很漂亮,可写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以后这个名字就不存在了,嘶...”随着一声脆裂的声音,蒙姑姑一把撕破了这块素绢,“孟语初”三个字也就从中间裂开了。
这一声把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孟语初眼见自己的名字被撕成两半,不由得大喊一声:“不,不能撕!”,说着便上前伸出手想要抢回来,却被丹宇一把拦住。
蒙姑姑冷笑着看着她说道:“以后再没有孟语初这个名字了,你若是不喜欢扶云这个名字,那就还唤你青苗,哈哈...”
“不,你不能这样,名字是父亲所赐,你不能随意给我更名!”孟语初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若不是丹宇拦住,早冲上去和蒙姑姑拼命了。
“哦,不能吗?我倒要看看我怎么就不能了?”蒙姑姑将撕成两半的素绢递给召芫,说道:“继续撕,每人都撕一次,把这上面的字撕到看不清楚为止!”
一时间,整个厅内都是“嘶...啦”扯布的声音,孟语初哭喊着,哀怨又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名字在这些人手上被撕成了碎片。仿佛那被撕扯的不是一块素绢,而是她的心,每被撕一下,心就被撕掉一块;看着自己的名字每破碎一次,就感觉到父母离自己远一次,直到最后感觉自己的骨血好像被完全抽离了一般,心中的痛楚难以言表,以至于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幕仍然感到揪心的痛。
“不,不要,父亲...母亲...初儿对不起你们...”孟语初已经瘫坐在地,除了痛哭,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那些华衣女子很多人都被她的哭声感染,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有的人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也悄悄的抹着眼泪,而那几个刚刚接受过更名的姑娘,因为也被迫参与了刚才的事情,所以心中即愧疚又害怕,有几个跟着哭出声来了。
蒙姑姑看到场面有些失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想她这些年来**的新人无数,再顽劣的女子到她手里最后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像梦孟语初这样,为了更名而闹得不可开交的还真没有,看来得出点狠招了。
丹宇把一堆撕成碎片的破布扔到孟语初跟前,居高临下地对她说:“看到了吗?如今你的名字已经不在了,你还是好好听姑姑的话,说不准姑姑会赐给你一个好名字。”然后又弯下腰,故意压低声音阴柔地说道:“小丫头你就别闹了,再闹下去姑姑可真的生气了,到时候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孟语初伤心欲绝,捧着地上的一堆碎布红着眼睛对丹宇喊道:“你还我名字,还我名字,我不更名,就是死我也不更名!你们这样做是伤天害理,你们会遭报应的...”
蒙姑姑猛地一拍桌子,对着丹宇喝道:“好个顽劣的青苗,丹宇,掌嘴!”
刚才还惺惺作态的丹宇听到命令,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扬起手就朝孟语初的脸上扇去,只听“啪啪”两声,孟语初苍白的脸颊上立刻呈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孟语初愤怒地盯着丹宇,依然咬着牙说道:“我不更名...”
“继续打,打到她什么时候不顶嘴了再停!”蒙姑姑沙哑又愤怒的声音响彻大厅。
丹宇领命,继续一掌接一掌朝孟语初脸上打去,孟语初的脸颊红肿起来,嘴角也有鲜血流出,但她仍然狠狠地盯着丹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更名...”丹宇竟然被盯得心里有些发虚,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孟语初艰难地站起来,两颊上的指屿肿的刺眼,她一步一步走向蒙姑姑,眼神决绝地不停说道:“我不更名,我不更名...”
蒙姑姑被她的反应也吓了一跳,这小丫头也太倔强了吧?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丫头坏了规矩,更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的名声!
丹宇一愣神后忙跑过来拉住孟语初,看她的神情怕让蒙姑姑下不来台,急忙对蒙姑姑说道:“姑姑,这青苗不肯听话,还是送花田算了。”丹宇能在蒙姑姑身边服侍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自然最在行的,主子丢了脸,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花田?”蒙姑姑阴鸷地看向孟语初,而孟语初也死死地盯着蒙姑姑,如同看一条美丽的毒蛇一般,所人有的心都揪了起来,暗暗替孟语初担心,尤其是那些华衣女子。从她们开始参加青苗净身仪开始,每次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识好歹的被蒙姑姑惩治,但从没有碰到像孟语初这样顽强的小姑娘,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可还是不低头,她们已经不忍直视孟语初了,甚至希望今天的净身仪早点结束。
“不,不能送她去花田”蒙姑姑冷冷地笑了,“送花田太便宜她了,她不是不愿更名吗?我还就偏要给她更这个名。去,把她关到省房,不许给吃喝,让她就在里边饿着,直到她愿意更名为止。”灭其志就要夺其爱,想要真正打败一个人,就要不择手段的迫使她放弃自己所在意的东西,失去自己最爱的东西,也就失去了斗志,就只能听之任之,由人摆布。想她这些年能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是有一定手段的,要是连个青苗也收拾不了,她以后怎么在旗主面前抬起头?
“是,姑姑高见!”丹宇奉承道,接着对门口处喊道:“来人,把这青苗押到省房去!”随即从门外走来两个持刀的护卫,拖着孟语初就往外走。
厅内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蒙姑姑又恢复了最初的端庄威严,扫了一眼众人,沙哑着嗓子说道:“你们都看到了,不听训教就是这个下场,不管你们是新来的还是已经做了教管的,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凝露堂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如果胆敢违抗,结局比这还要惨!”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就听见丹宇阴柔的嗓子喊道:“仪会结束,各位姑娘自行其事,恭送姑姑。”
众女子一齐对着主位行礼道:“恭送姑姑”,然后各怀心事惴惴不安地依次退下。
不记得花园里的花什么时候都开了,红的娇艳,黄的明亮,粉的莹嫩,真漂亮,比往年开的都好。叶子上的露珠,在太阳的照耀下竟然如珍珠般发出炫彩的光芒。伸手拿起一个露珠,居然没有破碎,真神奇!
“姐姐,快来找我们,呵呵”
“姐姐,你快来找我和哥哥,咯咯……”
是弟弟们,这两个小淘气又要和我玩捉迷藏了,我这就去抓你们!
那张石桌是父亲月夜摆供用的,他们肯定藏在那儿……呵呵,看到那个蓝色的衣角了,那是母亲刚给二弟换上的,我马上就抓到你们了!
“初儿……”这,这是母亲的声音!
“母亲!真的是你!”一回头,就看见母亲正伸着双臂站在绣房门口,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婉,眼中满是慈爱,母亲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母亲,我好想你!”
“初儿不哭,母亲一直都在,一直都陪着你!”
母亲纤细的手指拂过头顶,伸手去抓母亲的手,却什么也没抓着,心里一惊,四下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母亲呢?弟弟们呢?你们去哪里了?
眼前突然飘起了团团黑雾,远处好像还有火光,仔细一看,怎么……和落草岭那天着火的情形一般,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到这儿了?
“语儿”是玉贞姐姐的声音,太好了,玉贞姐姐还在等我。循着她的声音找过去,只见她身着一袭大红的嫁衣出现在烟雾弥漫处,“姐姐!”我朝她跑去。
奇怪,她怎么眼神冰冷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极了蒙姑姑!
“你是语儿?”她的声音也是沙哑的
“我是啊,你怎么了,姐姐?”我好生奇怪。
“你不叫语儿,你要更名!”天呐,这不是蒙姑姑吗?
我转身就跑,那空中飘散的黑雾突然变成了一条条绳索,把我紧紧的勒锁住,我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蒙姑姑的声音越来越近,“你要更名……”
“不,我不要……”终于喊出了声音,同时也清醒了过来,原来是场梦啊!
孟语初擦了擦额头上的的冷汗,从省房那小小的窗户往外望去,今晚的月亮已经缺了一线,不过依旧很亮。回想起刚才的梦,孟语初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涩同时还有一点点的温暖,母亲抚触的感觉好真实,仿佛现在都能感触到,母亲,现在应该也在思念自己的女儿吧?
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孟语初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继续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能照见自己,肯定也能照见母亲,还有弟弟们,他们现在也该睡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