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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从见到孙凌灿那一刻起,顺心便明白,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现在终于到了她卸下肩上责任的时候了。
正如分别时孙凌灿所说:“顺心,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
她笑着说好,笑着和他说再见。
转身之间,她的视线却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一半是得偿所愿的泪水,一半是被刻意忽略的眼疾再一次朝她凶猛袭来。
电梯间,她按着记忆中的号码摩挲着打给沈参谋。
“对不起,沈参谋,我还要在纪委等人,对。。你先回去吧,我能找到宾馆。。嗯。。。。好的。。。谢谢你。”她把手机紧紧捏在手心,凭感觉走出电梯,停在一个廊柱的旁边,等待视力慢慢恢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厅里的值班人员发现了她。走过来,关心地问:“姑娘,你怎么了?”她大着肚子,立在庄严肃穆的中纪委1号楼大厅,长久不动,看起来确实有些怪异。
顺心的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她尽量保持着冷静的口吻对那人说:“我的眼疾发作了,看不到东西,能麻烦你,把我送到门口吗?”
“没有人陪你一起来吗?”那人奇怪地问。
顺心摇摇头,说:“没有,我自己来的。”
“我帮你叫救护车吧,你这种状况,还是去医院比较妥当。。”工作人员非常担心她。
顺心急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的眼疾是老毛病,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人看她坚持,也不便多劝。
“好吧,我叫人把你领出去,不过,你最好和家人朋友联系一下,让他们来接你。“
“好,我会的。”顺心点头答应。
工作人员叫来帮忙的人是门口执勤的武警。她的眼睛虽盲,可她的手指却能触碰到和其他服装完全不同的面料,熟悉的质感,清新甘冽的气息,令她惶急无助的心顷刻间变得异常安静平和。。
武警扶着顺心胳膊,把她带离空旷寂静的大厅。
“能麻烦你帮我叫辆出租车吗?”立在甚嚣尘上的街头,她恳求道。
武警看看她,眸光复杂的应了声好。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空车,顺心正打算坐进去,身后却传来了孙凌灿的喊声。
“师傅---------”
她转头,看不到他,心咚咚狂跳。
要怎么伪装呢?
“请让我坐到车里。”她紧抓住武警的手臂,请他帮忙。
孙凌灿满脸焦急的红潮,大步跨过一处处障碍,冲到出租车前,拉住顺心。
“你的眼睛怎么了!”他的吼声几乎震破了她的耳膜。。
“小毛病,一会儿就好。”她想挣脱他的钳制,可是他更大的吼声接踵而至。
“夏顺心,偶尔依赖一下别人,死不了!”他把沉默的顺心从车里拽出来,交给武警,然后让出租先走了。。
他说:“我去开车,小王,你把她看住了,不许让她走掉!”
“是!”武警尽职尽责答道。
孙凌灿开了车过来,载着顺心直奔北京同仁医院。
他一边开车,一边违反交规打着电话。最后,他联系到了同仁医院国内眼科权威郭易夫教授,他是父亲的至交,一听到是孙家的长孙有求于他,立刻答应为顺心看诊。
她一动不动,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不会说话的雕像,眼神里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心中溢满了心疼和惶急的情绪,无处发泄。孙凌灿只能敲着方向盘,恨不能穿过拥堵的车流把她尽快送去医治。
“师傅,你能告诉我实话吗?你的眼睛。。。。”他出身中医世家,什么样的疑难杂症没见识过,她这样的情形,怎么可能是所谓的短暂性失明呢?
他一早便知道她患有眼疾,只是没想到,竟会严重到如此的程度。
顺心沉默着,等了好久,才伸手触碰着车窗的按钮,想要把窗户放下来透透气。
孙凌灿看她无助的摸索,却始终找不到那个隐藏的按钮,不由长长的叹息一声,帮她把车窗落下。
“你的固执,有时候真的让人很生气!你明知道我就在楼上离你咫尺之遥,可你却偏偏拒绝我的帮助。。。为什么呢?师傅。。。为什么你总要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负担和病痛,让朋友亲人为你担忧焦急,才觉得好过呢?”
话说得有些重,可是孙凌灿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他迫切想要帮她,想要把她变回大青山上引吭高歌的夏顺心。。。
红灯亮起,他踩下刹车,看着她:“我还有个疑问要问,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
“嗯,你说。”顺心扭过头,‘看’着他。
孙凌灿吸了口气,目光灼灼地问她:“为什么在B市,你会搬到厂区老院而不是军队大院住?是不是,他对你不好,嫌弃你的眼睛看不到东西。。。”
“不是。。孙凌灿,你不要瞎想。”顺心为陆向冬辩解。
“我又不傻,你怀着孩子还被他赶回娘家住,就充分说明问题了!”孙凌灿的情商并不高,可是他有最基本的辨别是非的能力。不像她,看似聪明,实则对自己狠到了极点。。
顺心咧唇微微苦笑,把透明般的手指,伸向透着阳光气味的车窗。。
“孙猴子,我可能,很快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