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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央央瞪了郝帅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身边半张纸没有,想也没想,陈央央拿手要替厌棽擦拭唇上的血渍,却不料厌棽忒不知好歹,抬手一拨,毫不犹疑拒绝了她,然后自己用手指随便在唇上沾了几下,“我没事。灵力受限,我只能把你们送到这里,接下来的路怎么走,由你们自己决定。”
众人沉默。
说实话,在这几个人当中,真正关心厌棽的人几乎没有,连他的室友郝帅都是一副“他爱死爱活管我什么事”无所谓的德行,其他人更甚,不是怨恨,就是畏惧、利用,感情一点谈不上。
就连厌棽把他们带出沙漠的恩情,他们也一点不会感激。
陈央央想到这里,心底替厌棽狠狠酸了一把,尼玛,现在这世道都些什么人啊,有能力就该帮你吗,不帮你就十恶不赦活该万人唾弃了吗,“都吐血了还说没事,谁手机带了?马上打电话叫车……”
郝帅轻笑:“陈央央你脑子没病吧?妖精需要就医?”
“谁说叫车去医院了!”陈央央心里不爽,看谁都不爽,冲郝帅大声说,“叫车回家,回家不行吗?!”
风过草原,碧浪翻涌。
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沿着穿原公路风尘仆仆疾驰而来,载走了厌棽、陈央央和郝帅。
“少主,我们现在去哪儿呢?家都没了。”阿左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颇有点彷徨地问。
花生嗤笑一声,“谁说家没了,我们不是还有大墓吗,既然地上不容我们,那我们就去地下玩玩,反正父亲母亲和长老们都在。对吧蛊叔叔?”
顾叔却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回吧,我就不去了,你小姨母还在那边等着我,我得尽快赶过去看看。”
花生撇嘴:“什么嘛,说得你和小姨母的感情好像多好似的。族中谁不知道你和小姨母的信仰不同,性格不合,明面是夫妻,暗地里早就分道扬镳了。”
顾叔朝他笑了笑,也不生气,转而问花灵儿,“你们两个呢,打算去哪儿?”
二人沉默一会儿,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回M市。”
一上汽车,陈央央就立刻向司机借来快充数据线,给手机一顿狂充。
“不是说不原谅那棵胡杨树么,怎么又把他给放了?”郝帅把胳膊肘支在车窗边缘,歪着脑袋问身边的厌棽。
司机师傅心理素质良好,默默无闻,对别人原不原谅一棵胡杨树不作任何表态。
前面的陈央央立刻接话说:“你等着瞧吧,他们一定会回M市的,如果你稍微有点脑子就应该想得到,花灵儿的假妈,也就是她的小姨母花信子一直没回沙漠,这事一定有问题。”
“唔,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郝帅装模作样点点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在厌棽和陈央央之间转来转去,“M市太远了,厌棽身体不适不宜奔波,我们就近找个酒店住下,怎样?”
陈央央想了想,点头,“好啊,没问题。厌棽你觉得呢?”
“可以。”
最后一句问话听起来多余,却也是陈央央的一个小心思。天知道厌棽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强大,那么大一口鲜血,他居然一声不响忍了那么长时间,不得不让人担心,他这会儿又好长时间没有吱声,是不是又在忍着什么痛楚?
好在他回答了,且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四平八稳,明显好了很多。
扫微信付车费,前脚下了出租车,陈央央后脚才想起一个极严峻的问题,自己的万能汹包这次没带,不知道有没有被花灵儿搞丢,没有身份证,怎么住酒店?
“我去!”郝帅后面跟得太紧,一个刹车不及,差点把突然停下的陈央央扑个跟头,“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陈央央抱着一丝希望回头问:“身份证,带了吗?”
“没。”郝帅一点不着急的回,不是不知道陈央央问这个问题的意义,而是把全部希望都放在厌棽身上,“居家旅行必备品厌棽,他就是一只现实版的多啦A梦,别说身份证了,只要有模板或者样品,飞船驾驶证他都可以零工费造出来。身份证有照片吗?”
陈央央还在为那句“居家旅行必备品厌棽”好奇万千,直到郝帅一胳膊撞在她的身上,她才恍然初醒,嘴里答着“有有有”,手指开始扒拉手机邮箱翻身份证照片,上次报社重新建档,她曾经扫描过两张正反面发给领导来着,“啊,在这儿!”
陈央央连忙把照片指给厌棽看,然后用眼角不停地偷瞄厌棽垂在身侧的双手,满心期待见证奇迹的时刻。
一秒,两秒,五秒。
“陈央央,”郝帅看二货一样的看着她,“难道你觉得,你的身份证不在自己身上,在厌棽手里?”
陈央央一怔,“……嗯?”
然后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裤兜,果然,身份证不仅有了,简直和她包里那张难分真假,一模一样。
她记得身份证曾被赵一明丧心病狂拿来撬锁来着,一角微有损毁,这张复制克隆的居然也有!
“这……”
“走了。”
郝帅扳住她的双肩,将她原地转个半圈朝前,在后面推着她走了几步,“有地方住就不错了,瞎想什么。”
说的容易,克隆品和真品像得这么离谱,能不让她瞎想吗,陈央央不由自主的想起放在仙人球上的那把钥匙,难道也是厌棽法术所为?
她这么想着,就不自觉这么问了出来。
果不其然,厌棽毫不犹豫点头承认了,“这个什么证不是假的,是从你包里拿来的,是真的。钥匙也是。”
不是复制克隆,是千里隔空取物!!
一瞬之间,陈央央的世界观物理化学自然科学所学过的所有学科,再次在她脑海中被粉碎重组若干次,她甚至觉得,自己寒窗苦读二十载都白读了!
“小姐,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小姐?小姐?”前台接待笑容可掬。
“哦……哦哦!”陈央央立刻回神,把手里的身份证递过去,
“那么您三位开几间房呢?”
“两间。”
“两位先生,请把您们的身份证也出示一下,可以吗?”
“当然。”然后,郝帅饱含深意的看向厌棽。
厌棽的右手原本揣在兜里,见郝帅厚颜无耻地看过来,他虽然神色自若如常,但很快把右手从裤兜拿了出来,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前台了然,微微一笑:“抱歉先生。我们酒店严格执行法律规定,入住的每一位客人都必须进行实名制登记,没有身份证,您二位不能入住。”
“那就一间,”厌棽朝前台彬彬一笑,“我们三人,住一间就好。”
他似乎有点不太明白,“入住的每一位客人”的含义。
前台为他这个笑容花痴五秒钟,最后还是陈央央看不下去了,大力拍了一下吧台,说:“对,一间。我一个人住,他们两个睡马路。”
郝帅啧啧:“陈央央,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吧?……”
“那你们拿身份证啊。”
“我……”郝帅顿了顿,声音渐低,“这不是拿不出来嘛。”然后再次看向厌棽,这次不是寄予希望,而是隐有担忧了。
陈央央又怎会不知,“拿”不出身份证意味着什么—要么他们根本没有身份证,要么厌棽的身体状况突然变坏,无法“拿”到。
试探之后得到确切答案,陈央央心里盘算一番,准备出去找家小旅馆住下得了,于是伸手拿回身份证,口气转好:“不好意思,房我们不……”
右边肩膀忽然一沉,是厌棽的左手搭在上面,用力很大,然后他的右手有点吃力的抬起来,把两张身份证搁在吧台上,“……身份证,请……开房……”
“好的,先生。”
可是前台的手刚要触到身份证,郝帅却冷不饿然出手,又把身份证拿了回来,“不开了,走走走。”
陈央央这就有点不明白了,一会儿没有身份证,一会儿又有,一会儿要开,一会儿又不开,他们貌合神离的一出又一出,到底要闹哪样?
“郝大帅!”
陈央央拉着脚步略迟钝的厌棽追出酒店大厅,午后的天色晴好,暖风徐徐,吹在人身上懒洋洋的,让彻夜未眠、饥肠辘辘的陈央央几度昏昏欲睡,她原本打算,先在酒店美美地吃一顿,再洗个美美的澡,睡个美美的觉,可现在不得不穿街过巷、四处奔波去找一家所谓的黑旅馆,只图人家不查身份证。
“我就不明白了,身份证明明已经有了,为什么又不住了呢?”陈央央忍不住发牢骚说。
郝帅疾走的脚步骤然一停,周围人影十分稀少,更衬得他的话孤独清冷,气愤难当:“同是妖精,知道我为什么灵力全失,等同废人吗?”
“不,不知道啊。”陈央央的睡意顿时去了一半,困顿中准备洗耳恭听。
说实话,她想问郝帅这个问题很久了,但苦于危险频发不得机会,后来又强烈克制自己问别人这么隐私的问题,才一直拖延到今。
郝帅转过身来,如炬的目光落在厌棽身上,却很久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厌棽沉默一会儿,终于开口:“想说什么就说,不需要考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