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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一点,是无比浑重的电音。
有点像电视剧里怪老头的配音,再配上萌哒哒的语气,还是蛮渗人的。
关键是,这糟老头儿听清楚江月说了什么吗就好呀?好个大头鬼啊!没听人家说的是“或许可以一试”吗?
这意思就是有很大可能没什么效果啊!不然怎么是试呢?说不定这一试,还是要出人命的试法!感情命不是这糟老头的,完全没必要担心!
“姑娘?”见栎阳如故面色变了又变,江月疑惑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啊没事。”听到江月的声音,栎阳如故才缓过神来,将那古怪的声音抛在了脑后,“是什么方法,你说来听听?”
栎阳如故只愣了片刻就回了神,江月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将手札上的方法说了出来。
那药性热,需以性凉之物相克。江月斟酌之后选了十数味药材,心中只有八分把握。
她因此忧心忡忡,栎阳如故却看得很开。八成啊,相当大的概率了,比她想象中的九死一生可要好的多了。
不过……
药材是其次,方法才是最难办到的。
普通的口服没有多大效果,要是加量,恐那些药材中几味有毒的损她身体,只能另辟蹊径。那手札上记载的,就是一种特殊方法。
两个时辰后。
栎阳如故花了吃奶的力气才睁开了眼,她觉得自己只差一点儿就当场去世了。
天知道,江月把她的方法说出来的时候,她就考虑过要不还是寻死算了,但本着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断不能随意葬送了的想法,她愣是撑着让江月在自己身上划了二十多道口子。
每一道都有一寸长,眼睁睁看着静脉显现在她眼皮底下。得亏了有松白帮她点穴止血,才没有失血过多而亡。
那些调好的药汁也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样的处理,总之栎阳如故看到的时候,已经成了浅黄色的液体,比刚开始黑漆漆的几碗看着舒服多了。
江月下刀,松白点穴,她负责躺尸。
伤口没有流出多少血液,江月快速地将准备好的药送了进去,不过这一步的操作很麻烦,且收效甚微。
其余口子的做法也是一样的,江月做到一半的时候,栎阳如故就反应了过来,这方法和输液是异曲同工之……
好像不太妙。
没有吊瓶,意味着没有大气压的挤压。就连针管都没有,栎阳如故知道,没有哪一个铁匠铺子里做得出那样精细的玩意儿。
况且,哪怕是有,她提出来的时候也来不及了,江月已经动手了。
江月这样的做法,需要将皮肉破开,少一分不行,多一分则会伤到静脉,可以说十分累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出不得。
只是进行到一半,栎阳如故竟然晕了过去,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没想到换了个身体,连忍痛能力都下降了许多啊。
栎阳如故想。
江月一直守在栎阳如故身边,是当即就发现她睁了眼,道:“姑娘醒了?”
栎阳如故其实没昏迷多久,因为周身疼痛让她很快又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江月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奴婢、奴婢刚刚差点以为您已经……已经……要不是松白拦着,奴婢当时就慌了神了。”
那样奇怪的法子,江月毕竟从来没有试过。看到栎阳如故忽然歪了头,吓得她的刀子都险些落歪了。
所有的步骤瞬间全忘了,幸而有松白在一旁提醒,才意识到栎阳如故只是疼晕过去了。
“嗯,我觉得好多了。”栎阳如故看她都要哭出来了,安慰她道。
原主的年纪小,她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年龄也不大,都没过二十。最小的赤霞十七,松白、江月、栀青分别是十九、二十、十八岁。
江月这样的年龄却有这样的医术,已经十分难得了。
不过她说自己好多了,也不是假话。栎阳如故下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觉得那种热意被压制得很好,几乎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分外信任江月,觉得她的医术恐怕不是她自己口中的“略通”可以概括的。
要不是顶着一头金针不能见人,栎阳如故甚至觉得这药解不了也没什么所谓了。
卸下金针时那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但在江月的帮助下,是一阵弱于一阵。她现在除了头有些晕,身上还有许多隐隐作痛的伤口,已经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栎阳如故转动脖子有些困难,只好斜了眼,“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了,你累了这么久,赶紧回去歇息吧。”
她昏迷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江月为了看得清晰,特意搬了两个椅子到床边,上面摆了蜡烛照明,眼下已经下去一大截了。
栎阳如故这一眼原本只是想让江月回去,却没想床边竟然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栀青,一个是赤霞,剩下的一个松白,却是跪在地上。
看这样子,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感受到了栎阳如故的目光,松白这时候才开口道:“未能看顾姑娘,令姑娘陷入如此险境,奴婢失职,请姑娘责罚。”
栎阳如故知道她是在说白天的事情,不免有些唏嘘。她记得清楚,是原主将松白支走,才让那黑衣大汉钻了空子。
无论如何,松白都没有任何过错。
现实和书中的差别还是挺大的,这个朝代没有跪来跪去的习惯,便是见了皇上,也没有低头就跪的道理。
“起来。”
松白闻言,却并未起身。
栎阳如故只得安慰她道:“不过是听从我的吩咐办事罢了,又有什么错处,起来。”
松白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栎阳如故知道她是不信自己。
她底下这四个一等丫鬟,都是百里挑一的人。虽然奉命照顾她,但她们真正的主子却不是自己。
所以即便她们表现得再恭敬,栎阳如故也能感觉到那一份疏离。
见松白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栎阳如故揉了揉眉心,“栀青,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