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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现出鱼肚白,朝阳透过云层洒下,淮安镇笼罩在一片清晨的静谧中。
青石铺就的长街两旁,铺子陆陆续续开了门。
当街最大的一家酒楼,上挂着“仙客来”三个大字,此时门板“吱呀”一声从内打开,走出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
男子生着一张白面容长脸,披着件碧绿绸袍,内里是鲜红上襟,浑身金石玉器,端的是庸俗浮夸。
将门开了,男子正欲往店内走,街对面的酒楼敲也开了门,老板端了盆水便往外泼。
仙客来素来与对门的居然间不对付,十年来两家老板互相暗中较劲,彼此不待见。
大清早碰了面,仙老板心中添堵,扯着嗓子便怪声怪气叫了起来:“这是谁呀?大清早往外泼水,脏了一条街。”边说边翻着白眼。
居老板闻言冷哼:“也不知昨天是谁家小二,把碗汤从三楼砸到一楼,泼了刘员外一身。”
仙老板脸顿时青了,拉着脸走回店里,在柜台上狠狠踢了一脚,瞥见一旁偷懒的伙计,立即发火:“看什么看!去擦桌子9有,把阿阮给我叫醒做事!她要是还不醒,给我拿脚踹!”
说完怒气冲冲转身上楼。
后院安静无比,酗计走进下人房内,只见炕铺上隆起一个包,里面清晰地传出睡熟的呼噜声。
酗计站在床边,冷声道,“阿阮,起床!”
被子里的人毫无反应。
酗计仰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弯腰凑近被子:“起——床——!!!!!!”
声音大得院外枝头的麻雀吓得“叽”一声飞起。
被子里的人将身体扭成麻花,睡意浓浓地咕哝,“小翠……你好吵……”
酗计横眉竖目:“阿阮!”
被窝里探出一张白皙的包子脸,长长的睫毛半掩眸子,满脸困意,“别喊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阿阮!!!”酗计大吼一声:“仙老板说你再不起来,这个月银子全扣光!!”
“扣吧……反正已经扣到我五十六岁的薪水了。”
对方咕哝一声,闭着眼又要将被子蒙住头。
酗计深吸一口气:“而且今天不准吃饭!!!”
“……”
阿阮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仙姑这是要我死吗?!”
酗计被阿阮眼里的凶光吓得后退一步,定了定神:“昨天你打翻了罗宋汤,泼了刘员外一身,仙老板还没说怎么罚你呢,你今天要是再偷懒,肯定这一年都别想吃饭了!”
阿阮烦躁地耙了耙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知道了!小翠。”
阿阮匆匆洗了脸漱了口,将头发捞起扎在脑后,就往前院的酒楼跑。
仙老板正在柜台后面,噼里啪啦地打算盘,十指如飞翻上翻下,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边算,嘴里一边快速念:“五月三日进账九十八两三钱出账七十四两,阿阮打破两套瓷器扣四个月饷;五月四日进账四十三两出账六十二两,两成顾客因为阿阮在后院唱小调跑掉,扣五年月饷;五月五日进账四十五两出账二十五两,阿阮……没犯事儿?”
仙老板皱起眉头:“怎么回事?谁写的账本?漏写了!扣一个月银子!”
掌柜的在一旁甩了甩握着毛笔飞速记账的右手,擦擦额头的汗,道:“那天她吃坏肚子了,在后院躺了一天。”
“难怪。”仙老板摸了摸下巴:“记旷工!”
一旁擦桌子的酗计冷哼一声:“这种祸害,赶走得了!”
仙老板长叹一声,情深意切地道:“我舍不得。”
帘子后弯腰正偷听的阿阮,捧着从厨房顺来的粥,闻言,眼眶感动地一红。
没想到平日里欺压她的小气仙老板,人后竟如此看重她、爱护她……
酗计跟掌柜都惊诧地望着仙老板,好似仙老板头上忽然长出角。
仙老板幽幽地叹气:“她欠我的钱太多了,多到我根本舍不得赶她走。”
“……”酗计与掌柜平静地收回视线,继续干自己的活。
帘子后正感动地阿阮愣了愣,随后边喝粥边伤心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