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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问下，原因吗？”阿阮弱弱地小声道。
“因为我喜欢安静。”
沈寒璧冷冷地瞥过来，“还有，我不喜被问问题，下次你若再问，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阿阮真切地感觉到沈寒璧话里的认真，一双杏眼霎时饱含热泪，小鸡啄米般猛点头以示自己无比配合。
等面一端上来，立即捧着碗窜到十丈远，蹲下身子背对沈寒璧小口小口地嚼，生怕弄出半点声响。
等囫囵吃完面回来时，沈寒璧正靠着驿站的木柱，闭目休憩。
阿阮一近身，他便睁开双眼，语气平静又大爷：“去弄一匹马车过来，随便用什么方式，限你半柱香时间。”
阿阮正想问要做什么，瞥见沈寒璧的目光，立即醒悟地紧抿了嘴巴，不敢说话，只伸出右手的大拇指跟食指搓了搓，示意没钱怎么干。
沈寒璧皱眉看着那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冷着脸，理所当然地说：“没钱。”
阿阮的手指僵住，没钱怎么弄马弄车？
“我不是说过吗？随便用什么方式。”
沈寒璧浓眉紧锁：“第二件事，我不喜欢重复命令，你最好给我记住。”
阿阮立即点头如捣蒜，撒腿冲了出去。
在驿站附近转了几圈后，阿阮终于回来了，细瘦的身躯后，一匹瘦骨嶙峋的老毛驴正拖着一辆破烂的板车，朝沈寒璧“哐当、哐当”地缓缓驶来。
那毛驴鼻孔粗大吗，仰天喷气，蹄伐不急不缓，好一派世外高驴之范！
随着阿阮的走近，沈寒璧的脸色越来越冷。
最后把驴车拉至沈寒璧面前时，阿阮含泪垂头，简直想马上自行了断，以结束沈寒璧目光的折磨。
“这是什么？”沈寒璧冷到极点的语气响起。
你还没让我开口说话呢……
阿阮从下往上偷瞄沈寒璧。
她可是把方才的话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不落。
“……我问你时你自然可以说话。”
沈寒璧看她的目光简直赤裸裸地写着“蠢货”两个字。
阿阮忙不迭回身拍着那匹老驴，表情浮夸地大力宣扬：“大爷您可能没见过，这东西叫驴，特别好养活！脚程虽然不如马，但也一样耐打，用来赶路绝对没问题！”
沈寒璧额头青筋一跳，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我知道这是驴。我是问，你就打算让我坐这种东西？”
阿阮目光在沈寒璧与老驴破板车之间来回望了几眼，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福至心灵！
想来沈寒璧这等能把筷子钉进墙壁中的江湖高手，自然不大适合坐驴车！让沈寒璧坐驴车，无疑是在糟蹋沈寒璧！
这次不待骂她蠢，她就已机灵地窜了出去。
不多时，她便又偷偷摸摸顺了床被子过来，大红喜被，干净整洁，铺在驴车上，立即平添几分吉利喜庆。
阿阮搓着手，预备听沈大爷夸奖。
沈寒璧的目光平静地从被子上收回来：
“你觉得铺了被子的驴车，就不是驴车了？”
“……”阿阮涌上喉咙的心脏平静地摔了下去。
*
通往青州的官道上，一辆哐当作响的破驴车缓缓驶来。
近了便可见瘦驴背上坐着一名布衣少女，手持短鞭，时不时抽一下瘦驴，下手还不敢太狠，生怕屁股下的驴大爷把自己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