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阿阮惊醒过来,脸上更烫,急忙往前大步走去,“来了来了!”
东方恪吹胡子瞪眼,重重哼了一声。
三人收拾了东西,雇了马车,有惊无险地出了梅州主城。
隐谷乃是江湖中最神秘的一个门派,极少入世,据传地点在江南一带,但入口极为隐秘,几乎无人得知。
历代隐谷主人都只收一名弟子,等百年仙逝之后,由弟子继承隐谷,成为新的隐谷主人。
这一代隐谷主人东方恪自丧妻之后,便闭了入口,江湖中极少见到他的踪迹。
故而眼下能有一个机会亲眼得见隐谷的入口,沈寒璧亦有些期待。
马车出了梅州城,便往东南方向而去。
几日路途上,东方恪都冷眼瞧着阿阮与沈寒璧两人的相处,只觉颇为古怪。
到了第四日,三人下榻客栈时,见阿阮又被沈寒璧支使着去跑腿,东方恪终是忍不住将一路来的疑惑说了出口,“老夫一路瞧着,你二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奇怪?”
阿阮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就僵了。
难道这老头终于瞧出来了?瞧出来她是个被胁迫受虐待的小可怜,而沈寒璧就是那个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魔头?
沈寒璧不语。
东方恪摸着花白的胡子,皱起眉头,意味深长地道,“你二人看似亲密,却又阶层分明;言行默契,但又并不包容。说是情人也不像,说是搭档更无稽。依老夫看……只有一种可能!”
东方恪斩钉截铁,阿阮不禁屏佐吸,听他接下来的话。
只见老头双眼迸出精光,倏然一指阿阮,“你这女娃,便是这小子的童养媳罢!?”
“……”
“……”
阿阮与沈寒璧两人皆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东方恪却得意地哼笑一声,一脸“果然瞒不过老夫双眼”的模样。
而阿阮精神恍惚地想,关系亲密,却又阶层分明;言行默契,但又并不包容……这可不就是童养媳吗?!
沈寒璧这混蛋,居然是拿她当童养媳使唤?!
便听沈寒璧淡淡道,“前辈说笑了,她怎会是在下的童养媳。”
嗯,没错没错!阿阮严肃地点头赞同,沈大爷可一定要替她好好解释。
“她只不过是家里的一个粗使丫头罢了,童养媳还算不上。”
阿阮点头点头,忽然脑袋停住,难以置信地瞪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沈寒璧。
这大魔头不还她清白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她地位硬生生降低了一大截!她在“家里”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吗?!
大魔头沈寒璧接受到来自阿阮怨念的目光,微笑地看着她,“你说呢?”
阿阮咬牙切齿,暗自磨着后槽牙,面上强自浮夸笑道,“当然,大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大爷您上去好好歇着,我这就替您跑腿去!”
等转过头笑容立即垮下,撅着嘴不满地撒丫子跑了。
东方恪望着阿阮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摸着胡子,对沈寒璧道,“哼!年轻人,莫欺负得狠了,否则人可就真跑了。”
沈寒璧但笑不语,一脸“前辈说的是”的谦虚。
阿阮替他跑腿买了药,将这尊大爷服侍妥帖之后,趴在桌上瞪着他。
沈寒璧无视她的视线,自行盘腿于床上,调节内息运转。
阿阮瞪了他一会儿,搬着屁股下的凳子挪到他身边,道,“沈大爷。”
沈寒璧闭目不语。
阿阮撑着下巴,道,“沈大爷,你看我这么些日子以来,为你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可谓是既有功劳,又有苦劳!你看你能不能……”
见沈寒璧没反应,她道,“能不能把我的地位稍稍抬高那么一点点?”
沈寒璧睁开双眼,淡淡地看着她,“不当粗使丫头了,想当童养媳了?”
“是……啊不不不是!不敢不敢!怎么可能呢?!”
阿阮立即否认三连,充分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搓搓手道,“你看,你有左护法,必有右护法。有左右两大护法,怎能没有前后两大护法?不如我当你的前后护法,护你前后安危,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沈寒璧静静盯着她看,“你不如有话直说,否则我内息调节不畅,你便不用当前后护法,在教内当痴呆药人便可。”
阿阮小脸一垮,可怜兮兮,“方才我在楼下见到卖糖人儿的了我想吃可我没钱!”
沈寒璧重新闭上双眼,忍住不让自己的嘴角上翘,语气淡淡道,“自己去拿,这种事无需问我。”
“哇!”阿阮立即喜笑颜开,欢呼一声,“沈大爷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说着欢呼雀跃地拿了银子,登登登跑下楼去买糖人儿吃。
东方恪敲出门,见阿阮拿着钱袋开心地跑下楼,又是一番吹胡子瞪眼。
“哼,蠢笨娃娃,这般轻易就被哄了!孺子不可教也!”
*
三人一路马车前行,终于在第七日到达了月州云麓山。
月州与湘、庆二州,并称苗疆三州,隐谷原是在月州的云麓山附近。
到了山脚,三人弃了马车而行,云麓山林深瘴浓,寻常人等根本不会靠近,越往深处走,猛兽巨蟒越多,三人行至山腰,便已隐隐可闻虎啸之声。
阿阮在这种地方早已打起一万分的精神,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唯恐出了意外,葬身毒虫莽兽之口。
沈寒璧见阿阮行走艰难,揽住她的肩,半扶着她,一边留心四周情况。
前方的东方恪脚步轻快,负手前行,看起来极为轻松,显然对云麓山极为熟悉。
三人越走越深,脚下的路早已消失在茂盛野草之中,乃是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地方,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林间漂浮着一层白雾般的瘴气,让人只能目视方圆十丈,四周极其安静,只有脚踏过深厚的枯叶上的咯吱声,间或远处不知何处传来猛兽的咆哮与怪鸟的啼叫。
又走了数个时辰,前方林层逐渐开阔,最后豁然开朗,重见天光。
而沈寒璧与阿阮看清前方,皆是一惊。
东方恪此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笑着望向二人。
在他身后,是一处没有前路的断崖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