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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频繁调动兵将粮草,果然是有南下的意图,金帝完颜亮近年好大喜功,分别在蔡州、凤翔、寿春方向有些小动作,看样子是划定了进攻路径。”
“还有一路,是打算从海路,直逼临安?”
王焕将手中那卷纸筒重新合上,微微皱眉,开始在脑海之中搜寻起来。
他依稀记得,正隆六年的确是有一场金国南下之战,并且最后以失败告终,甚至那金帝完颜亮也是因此而死。
但是其中的详细情况,他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看起来,随着他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那种模糊的记忆也是在逐渐消失!
足足过了十几息,王焕才缓过神来。
“似乎是采石矶之战啊!”
他的嘴角轻轻挑了起来,这场金军南下的大战,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大概只有不到两个月,而这其中便发生了那场被看作经典战役,以少胜多的采石矶之战!
此时王焕竟然掺和到了这件事情里面,显然是有不少的好处可以捞!
王焕并不介意,在本来就注定要大胜的战役之中再插上一脚,将大宋的战果增加一些。
毕竟此时的身份,可是大宋皇城司外事司的王押司啊!
辛弃疾看到王焕的表情变换,有些讶异。
“整个金国上下,都已经开始为金军南下做准备,除却原有的各路抽调三十多万大军之外,甚至开始征调民间壮丁!”
“这上面并不是军令,也非朝廷旨意,不过是寻常信件,叮嘱林奎注意配合金军动向而已,莫非贤弟看出什么端倪了不成?”
他微微沉吟了片刻,朝着王焕问道。
此次进入林府,托了那些内奸的存在,他并未拿到真正的情报,但是这卷纸上的内容也不简单,最起码作为自己给耿京用来入伙的投名状,已经足矣。
不过看王焕的样子,明显是有更深入的理解,想来是皇城司的人对此事有所追究。
王焕笑了笑,将纸卷双手奉回,随后低声说道:“坦夫兄高见,近期金军频繁调动,皇城司之所以命小弟前往林府一探,便是确定了在林府之中有重要的情报。”
“现在看来,我们已经打草惊蛇,那重要的情报想来是没有办法拿到了,但是贯穿了皇城司的情报,与坦夫兄所得的情报,小弟倒也是猜到了一些情况!”
他微微拱手,十分自信的说到:“金帝完颜亮,好大喜功,此次南下已经成为必行之势,但是金廷之中必然有人阳奉阴违,恐怕兵将不易征调!”
“如今各地义军四起,完颜亮竟然不顾内忧,执意南下,恐怕金庭要有乱子了。”
王焕不便直接将日后发生的事情‘预言’出来,又想在辛弃疾面前留下好印象,只能将话说得模棱两可,也算是给辛弃疾提供了一些臂助!
辛弃疾本就是聪明之人,听到王焕头头是道的‘分析’不由得深以为然!
“各地义军连翻起事,也有很大的缘由便是因此,历城县县治不强,受到的波及没有临近几县那么大!”
“由此可见,我大宋之民所受盘剥,实在难堪,便是各地义军,除却少数如同耿京将军者,兵多将广,小有算计,其他多数都是目光狭隘,不足以成事!”
说到这里,辛弃疾忽然话锋一转,看向王焕说道。
“不过,若是能与朝廷联络起来,或许义军处境,也能变好许多!”
这话说的已经十分露骨,王焕心头一热,他这是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打算以自己为纽带,直接联系上宋廷!
不出多少时日,辛弃疾必然要投奔到耿京麾下,届时便有了那南下联系宋廷的事情。
若是自己成为那数万义军与宋廷之间的联络人,这份功劳可是不小!
王焕心知辛弃疾这是在给自己谋功勋,连忙后退一步,深深一拜。
“小弟眼下只是吏员身份,并无品级在身,纵然是想要帮助坦夫兄玉成此事,也是有心无力,不过小弟与本司干办之间的关系,也算亲近,倒是能为坦夫兄谋略一二!”
辛弃疾见王焕如此‘上道’,轻笑了起来。
“贤弟今夜独身入林府,拿下了这么重要的情报,想来便要摆脱了这押司身份,独当一面,可喜可贺!”
两人心头都是有些算计,不由得相视一笑。
就在他们说着这些旁边汉子们完全听不懂的话之时,历城县方向的大路之上,马蹄声响起,那些汉子立刻就提起了武器,警惕起来。
霎时之后,烟尘散开,众人看得清楚,来人正是之前追击那些叛徒的楚梦一行人!
后面几人牵着马儿,那几个叛徒不知生死,倒伏在那几匹马的马背之上,已经被擒了回来!
“这些叛徒贼子,没有想到历城县里那些人,紧闭城门,却是没有出来救他们的意思,我们是在城墙之下,将他们擒了下来!”
楚梦纵马走到近前,也没有下马,略带讥讽的朝着辛弃疾说道。
辛弃疾脸色转冷,命人将地上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开始苍白的刘永泽给扛起来扔到了后面的马背之上。
那条断臂,被人用布帛裹了起来,连同他的肩膀处狠狠的缠在了一起,权做止血的手段。
“想来他们不止是这几个贼子,回去之后,却是要清理一遍我们的人了!”
楚梦朝着王焕瞥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但是之前的愤懑和误解已经消失了不少。
辛弃疾再次朝着王焕拜谢,随后将李永泽的马赠给了王焕。
“那城门既然已经被林奎那厮紧闭,贤弟若是想回返城中,必然有些麻烦,不如随愚兄先回寨子,日后再做打算?”
他看出了王焕不太会骑马,简单叮嘱了几句之后,带着好意朝着王焕说道。
王焕抱拳婉拒,随后再次朝着楚梦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调转马头朝着历城县的方向而来!
为了今天的行动,王焕之前可是做了不少暗手,现在回城,他自然有说辞应付林奎的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