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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最是磨人,苏小允在心中不停的祈祷:陈萍不要有事,一定要好好的。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萍时的情形。那天梁丽红带着一个脸蛋圆圆的、长相很喜感的女孩走到副食品区,将她分到了与自己一组。
梁丽红一走,这个女孩就像只活泼的兔子一样蹦到她面前,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陈萍,耳东陈,萍水相逢的萍。”
出于礼貌,她淡然的回道:“苏小允。”
陈萍立即非常夸张的叫道:‘苏小允,好有诗意的名字哦!”
她听了摇了摇头继续做事。那时的她依旧沉浸在失去秋天的悲伤中,一直没办法走出来。所以,时常脸上挂着疏离淡漠的表情,从不主动与人结交,上班两年,与同事们讲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突然之间,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出现了,并以无限的热情拥抱了她孤寂的心,很快,她便将陈萍视作了朋友。陈萍更是总是冷不丁的冒到她面前,说一些好笑的事,逗得她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烂熟于心的音乐声将她拉回了现实中,她惊跳着跑过去拿起沙发里的手机,心“嘭!嘭!”的乱跳起来。
“小允,找到陈萍了,我们现在正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柳志翰的声音带着几份疲惫传来。
“好,我马上去医院。”她立马挂了电话,拿了包冲出门才想起竟然都没问清楚陈萍有没有受伤,江涛伤势如何?
她住的地方离人民医院打车要四十来分钟,等她赶到医院时,只看见陈萍靠在柳志翰肩上啜泣着。手术室大门上赫然三个透明的字“手术中”。她几步走过去,看到陈萍毫发无损时,心中已然放松许多,叫道:“陈萍。”发出的声音竟然有些喑哑。
柳志翰闻声转过头来,看见她时,轻轻的拍了拍陈萍的背:“小允来了。”
陈萍抬起头来,泪人儿似的看着苏小允,眼睛肿得跟桃似的,“小允,我把江涛杀了,是我亲手拿刀刺在他身上的。”
“陈萍,别乱说话,你先冷静。听我说,江涛不是你刺伤的,是他想伤害你,你出于自卫才拿刀刺伤了他。”柳志翰着急的用力捏住她的胳膊低声叫道,两眼血红。
苏小允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陈萍的样子暗自难过,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轻声安慰道:“别哭了,江涛应该不会有事,你怎么这么傻,犯得着为了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做这样的傻事?”
“小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表哥跟我说,你亲眼看见江涛跟别的女人手挽手走在一起时,我当时就懵了,只想着要当面向他问清楚,到底是要那个女人,还是要我?但他却躲着我,直到今天将他堵在了他家。我问他,是不是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他说我有神经质,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后来,我一生气,就……”陈萍将头靠向苏小允,尽量平静的叙述着事情的起因,到最后实在是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苏小允看了柳志翰一眼,他微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听了陈萍的话,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陈萍会如此冲动,她便绝不会将见到的事告诉柳志翰,并让他去劝陈萍,结果,适得其反,酿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如果江涛没事还好,若有事的话,她也是难辞其咎。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了,柳志翰立即起身上前跟主刀医生询问江涛的手术情况。苏小允也扶着陈萍站了起来,仔细的听着医生的话。
“没有生命危险,刀刺得不深,只是刺断了一根肋骨。手术做得很成功,不用担心了。”柳志翰转身过来,看见一脸忧色的苏小允,和眼神微滞的陈萍时,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没死,小允,江涛他没死。”陈萍笑着说道,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苏小允看着陈萍脸上的笑,心中却一片悲凉,她真的害怕听到“死”这个字。每次一听到都会让她想起秋天的离去,就那样化作一把灰烬,埋在了冰冷的地底下。
在柳志翰的交涉下,江涛最后被安置在特护病房。
病房里的灯光亮得刺目,柳志翰无意中瞥见了苏小允右手中指上那枚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炫目的光。他走过来,对她低声说道:“现在没事了,我送你回去。”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是淡淡的。
苏小允抬起头来,正想拒绝,陈萍也接过她表哥的话说道:“对,小允,你先回去,就让表哥送你。”
她无奈的笑了一下,对柳志翰说道:“好,我先走了。不过,不用你送,你也忙了一晚上,我自己打车回去。”
柳志翰心头闷闷的,有些不耐的说道:“现在不好打车,走吧!”说完顾自往门外走去。
苏小允转身之际,看了看陈萍,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你还是通知一下江涛的家人。”
“他老家在东北,我没打算告诉他的家人。”陈萍头也未抬的回道,只是看着江涛苍白的脸,脸上一片凄然。
苏小允没再说什么,默默的走了出去,跟在柳志翰后面。然后顺从的上了他的车。
夜已深,路上车辆稀少,人行道上几乎不见人影。
“我觉得你回医院了还是劝劝陈萍,叫她打电话通知江涛的家人来比较好,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怕到时不好交待。”车内气氛凝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她尽理平静的说道。
“呃!”
他只是简单的回答,车内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小允只以为他是在担心陈萍,对于他的淡漠,并不以为意。眼见着小区大门在望,她提前道谢。
“戒指很漂亮。”他突然说道,声音清冷得像寒雪飘在脸上,冰冷透凉。
她一楞,旋及明白他在说什么,手指轻轻的抚过右手中指,轻声说道:“他向我求婚了。”
话音刚落,车子来了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车子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来,惊楞的看着黑暗中他晦暗不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