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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楞的看着门内的人,因为她逆着光,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嗫嚅道:“这,这不是秋天的房子吗?”
门内的人听见秋天两个字时楞了一下,随即认真的打量了她几眼,然后试探性的问:“你好像是苏小允?”
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她心下确定眼前的人一定是认识自己的,于是点了点头,“您是?”
门内的人身子一侧,“我是王姨,你请进。”
苏小允心中惊奇,王姨,就是秋天家那个王姨。她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她不喜欢别人占居秋天的房子,就算是王姨,她也不喜欢。她从王姨面前走进去,看着里面,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陈旧了许多。原本漂亮的布艺沙发已经有些发黄了,还有头顶上方的水晶灯也变得晦暗了许多。
“秋天母亲去了英国后,就将这里的房子交给了我。我原本没想过要来这里住的,但是前年我儿子结了婚,又添了个孙子,家里就住不下了,我就一个人搬到这里来住了。”王姨在后面轻声说道,关了门走过来,再度打量了苏小允几眼。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端了一杯水出来,放到茶几上。
苏小允看着王姨,这么多年过去,她已是两鬓斑白了,脸上也爬满了深深的邹纹。她还记得最后一次去秋家找林君,问秋天墓地的地址,是王姨好心告诉了她,否则她永远也没办法知道秋天埋藏的地方。“我想去秋天的房间看看。”
王姨微微的叹了口气,“你去吧!”说完坐到沙发里,表情凝重的看着苏小允。
苏小允慢慢从她面前走过,走到那间卧室,还是那张大床,还是那张书桌,一点也没变样。看来,王姨没有动过这间屋子的东西。
她走进去,眼中有温热的东西滚落下来,她也不去擦,一步步走到那张书桌前。坐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桌面,回忆着秋天坐在这里的样子。泪水不停的滚落下来,一滴一滴的掉在桌面上,一点一点的晕染开来。
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一一打开,如潮水般的记忆涌上心头。
“小允,我爱你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
“小允,我很能干的,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小允,把你放心的交给我吧!”
“什么叫永世不要再见,是谁说过要爱我到生生世世的?苏小允,你她妈的说呀!我妈跟你说了什么卑鄙的话了,你要这样对我,我都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带你走了,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多顾忌。”
她走到床前,趴倒在床上,无声的哭泣着。秋天,如果当年我能有义无反顾的勇气,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幸福永远。
王姨走到门口,“唉!姑娘,这么多年了,你还走不出来吗?真是苦了你了哦!”
她说完走过来,挨着苏小允坐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眼中也泛起一层泪花。她可是看着秋天长大的,秋天的离开,对她的打击也不小。
苏小允慢慢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满面泪痕的看着王姨,“王姨,你不恨我吗?”
王姨楞了一下,随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晦涩的笑了笑,“傻孩子,王姨相信自己的眼睛,像你这样单纯的女孩,是不会害死秋天的。你不要将秋天妈妈的话放在心上,她那是太过伤心,口没遮言说出来的气话。”
“可是,我让她被关了一个月,你也不记恨我,秋天以前跟我说,你是跟她情同姐妹一般的关系的呀!”她坐了起来,认真看着眼前的老妇人。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前的事,我也不去想了。”王姨说着摇了摇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苏小允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显然,王姨对自己是有怨怼的,只是因为年事已高,不想再计较而已。只是不知道,当年的事,王姨知道的到底有多少?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准备往外走,突然听到门铃响了,还是从前的音乐—《献给爱丽丝》。这熟悉的曲子,仿佛又将她拉回到六年前。
“王姨,您关节炎好些没?”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在耳旁飞舞着。她一步一步的移向门口,然后目光森然的看着厅里的男人。
那个男人正在将带来的东西往厨房里拿去,浑然不知身后有一双怨恨而又迷惑的眼睛在盯着他看。
王姨跟着走进去,看着他将几包东西放进冰箱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忘了告诉你,秋天的女朋友来了。”
男人抬起头来,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来做什么?”
“她哭得好伤心,看样子她还忘不掉秋天啦!这个姑娘真是可怜。”王姨将冰箱门轻轻推上,然后又对他说道:“你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男人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起来,“我,我还是不认识了。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从王姨面前走过,走出厨房门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回头,快步走到厅门前。
王姨不明所以,追了出来,在后面叫道:“锦南,你才来就要走啊?”
苏小允慢慢的走向那个挺拔的背影,站在他身后,凄惶的叫道:“白锦南,你在怕什么?”
白锦南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一脸泪痕的苏小允,王姨刚才说的话又在耳旁回旋,“她哭得好伤心,看样子她还忘不掉秋天啦!这个姑娘真是可怜。”他冷冷一笑,“苏经理,你这样伤心,是为了秋天,还是为了你没有嫁到你的如意郎君?”
苏小允咬了咬牙,毫不犹豫的举手一把掌打了过去,清脆了响声下是五根红色的指印。“白锦南,你到底跟秋天是什么关系?”
王姨走过来,一把推开苏小允,心痛的摸着白锦南被打的脸,转头恨恨的盯着她,“苏姑娘,我们锦南怎么惹到你了,你凭什么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