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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看不见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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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徐明生从办公楼出来,对雷雄说:“小雷,马经理找你有事。”

雷雄进到人事部办公室,燕舞正在埋头工作,马世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喝茶。他放下茶杯,指了指旁边的空椅,示意雷雄坐,说道:

“小雷,明人不说暗话,刚刚老徐把昨晚上的事都告诉我了,我是你的经理,你也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雷雄想要他亲口承认,问:“不知道经理说的是哪一件事?”

马世金怒色初现,说:“在窗外偷听我们的谈话,不是你还有谁?”

雷雄说:“的确是我,但我只是碰巧路过,不想,却听到了。”

燕舞转过身来,瞧了一眼他,心想:“原来,昨天拍窗户的是他,外面对我的传闻很多,幸好他昨天看见了,不然,也会和外面的人一样看我。那么,他送我回家也是事先得知了。”想到这里,虽然觉得让他知道自己险些被人非礼相当尴尬,不由得脸上红了,但心里却掠过一丝庆幸和喜悦。

马世金说:“除了你和小成,整个保安队甚至整个长美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和小燕是一对,你即使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也不要声张,好好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

雷雄暗叹他恬不知耻,虽然他是自己上司,此刻,他的身份和威信在自己心里荡然无存,便说:“该怎么做我便会怎么做,不用你教我。”

马世金说:“好小子,有种!”他强压住怒气,在长美公司敢正面和他这样说话的还从来没有过。他看了一下燕舞,说:

“你们两个昨天一起回家的?看不出来啊!”

燕舞平静地说:“经理,这是我的个人私事,与工作无关。”

马世金拍了一下桌子,说:“你个愣头小子,你还知道什么?”

雷雄根本就不受他恐吓,突然想到昨天在窗外看见燕舞对马世金抖开的那张纸,马世金看起来很忌惮,就说:“经理,除此我并不知道其他。如果你没有做亏心事,何必这样忌惮我?难道还有比这更不堪的事吗?”

马世金语气缓和下来,说:“小雷,我知道你是个急性子,昨晚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小燕和我共事了几年,我们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你不要插手进来就是。至于你的工资,我会向上头申请帮你加一点。”

雷雄回到保安室,徐明生说:“我早说过了,这不当回事。好好跟着经理,亏待不了咱们。”

雷雄心里气愤,不答他话。只想着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而燕舞没有告诉他,他昨天晚上也不便主动询问。

徐明生又返回到办公楼,马世金支开了燕舞,对他说:“好好看着这小子,你抓着他的小尾巴,我要把他开了。”

徐明生说:“经理,这小子对工作认真负责,我怕找不出来啊。”

马世金说:“废物!难不成要我亲自来找?”

第二天,雷雄轮休,他又写了一封家书,也写了一封给师父王立坤。在信中他对父亲说,马世金是个不正义的人,他不甘心屈居于这样的人之下,他想重新再找工作。给师父的信则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无需挂念。帮他找妻女一事,目前还没有线索。

雷雄信步走到镇上,将信寄了。

在邮局出来后,他想到附近几个工业区去转一转,看看有没有新的招工广告。这时听到不远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震耳欲聋。他一时好奇心起,跟着人群,循着声音转过两个街角,来到一片宽阔的场地上。

雷雄知道,这是文化广场,李基曾带他来过。那时是夜晚,很多人在场地中间跳舞。

今天却不同,正中间搭了一个七八十多平方米的大舞台,上面铺着红绒布地毯,背后用木板竖了一堵墙,也用红布盖着,布上面贴了几个金色的大字——“栾岗镇第一届民间武术比赛决赛”。台下最前排坐着几个五十多岁的人,面前放着文具、兵器和茶水,看样子是评委。

雷雄立刻来了兴趣,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和众人一起等待比赛开始。

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上台来。这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手提一只铜锣,穿一身银白色的短绸服,腰间系一条红绸,与一张俏脸相映衬,显得分外精神。她向大家作了个揖,将铜锣“邦”地一敲,响亮地说:

“各位,我们举办武术比赛的目的是为了吸收民间各界爱好武术的英才,将中华武术发扬光大。通过前几轮初赛和复赛,今天就进入决赛了。决赛的规矩跟初赛和复赛一样,每两人一组,每组的胜者再比试一轮,依此类推,最后一轮胜出者为冠军,将获得现金2000元的奖励,并且成为我们武术馆的第一代大弟子。”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有人扼腕叹息,有人跃跃欲试。

那姑娘微笑了一下,又说:“大家先不忙,没有报上名的也不用着急。我们武术比赛一共举办三届,这一届没来得及的,或者自认为技艺不佳的,明年的这个时候再一决高下。比赛只为切磋武艺,不能再接招或者被打下台者或者兵器被夺为淘汰,大家要谨记和为贵,不要出手伤人。现在宣布比赛开始,第一组上台!”

话未尽音,铜锣又是“邦”地一声响起,声音比刚才更加清脆。

雷雄有些不解,问旁边一人:“这是哪个单位举办的?”

那人说:“不是什么单位,听说是一对从香江回来的父女。”

人群中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来:“这钱我拿定了,谁也别跟我争。”

紧接着,一个肥胖的中年汉子摇椅晃上了台,向大家拱手一揖。这人又黑又壮,大大的脑袋上竖着一片短短的头发茬,五官生得很是粗糙,穿一套宽松的白色短衫,与他那黑胳膊黑腿相衬,可谓黑白分明。

那年轻姑娘将手中铜锣又是一敲,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有没有人上来?如果没有的话,这2000块钱已经定了主了。”

话音未落,前排一个少年一跃上了台,说:“说哪儿的话,复赛都过了,难道还有不参加决赛的道理?”他对着那大汉一拱手,说:“胡大哥,出招吧!”

那大汉呵呵呵一声笑,摆开架势。

少年身形相当伶俐,一个箭步逼上前来,对大汉当胸一掌。

那大汉身形十分笨重,可是避闪起来却异常灵敏。眼看着掌已到胸前,身子一侧,右手一探,去抓那少年左手。

那少年手腕一翻,与大汉五指相碰,探向大汉腋下,右脚向大汉小腿扫来。

那大汉身子一旋,避开一步,双拳向少年面门欺来。

少年腕力十分灵活,双掌翻动迅速,上推下压,左格右挡,与大汉双拳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台下人只看到四只手不停歇地晃动,根本辩不清哪一只是谁的手,耳中也只听到“呯呯”的肌肉撞击声。再看二人脚下也不停歇,四腿前后左右攻守有度,交杂成一片,踏在台上“咚咚”作响。

十几个回合下来,相形之下,那少年手法渐见伶俐,大汉拳脚虽然十分狠辣,却渐渐地显得慢了。

那少年左手攻击之势不减,右手一握,待再松开时,已使了十二分的力道,向大汉下巴一托。那大汉头一仰,一个趔趄退了两步。

众人“哦”声一片,那少年乘胜追击,一个纵跃,站在了大汉双肩之上。大汉十指如钩,向上一抓。那少年一个后空翻,双脚向大汉背心袭击。大汉早有防备,一闪身,少年重心失控,跌在地上。

大汉一步抢前,眼看一只大脚将要踏向少年胸膛。少年就地一滚,两脚一旋站了起来。右手一伸,向大汉胸前抓来。大汉一个侧身,左手反向对方脖颈抓去。少年头一偏,一个鹞子翻身,飞起一脚向大汉脑门踢去。那大汉一脚抬起,将少年腿压了下来,肉钵似的巴掌向少年头顶罩下。少年头向右偏,左手探他腰部,大汉抬左臂一格,右腿当胸向少年扫去。

那少年又是一个纵跃,退在两步开外,大汉步步紧逼,双掌连发。那少年双掌一抡一翻,大喝一声,“扑”地一响与大汉双掌接上了,只觉对方力大无穷,若再相持下去,只怕自己要被逼到台下去了。忙使尽全身力气将对方往后一推,甩开身子双脚一纵如同上树一般在对方额头蹬了一下。

那大汉一惊,只觉前额一阵闷痛,忙伸手一抓,那少年已闪身到了侧面。那大汉似是有些气恼,迈开双腿,右手向少年肩头一搭,少年将肩一斜,左手一格,右手探向对方颈部。待触到对方衣领时,暗叫一声“不好”,原来臂膀已被大汉右手抓住。

那大汉五指从少年臂膀处扼向手腕,左手抓了他衣领,将他身子一拉一甩,仰面背到了自己背上,再一卸一抖,将少年从自己背上翻了个身,“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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