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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云终于走了,开车送她去火车站的路上,我见石云情绪一直很低落,就安慰她说:“用不了多长时间,今年的暑假不是就到了吗?”
“是呀!可今年的暑假不会再出什么状况吧?”
“我这边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肯定的说。
“我这边应该更没问题。”
“那我们就痛痛快快过个暑假。”
“一言为定!”石云心情显然好多了。
把车停进地下车库,见四周没人,我们又亲吻拥抱到了一起。
苏州火车站没有车票一般是进不了候车室的,但我还是想办法混了进去。
离开的时候,石云还是忍不住哭了,看到石云难过的样子,我心里好痛好痛。其实自己也是强忍住眼中的泪水。
候车的时候,石云几次都表示,她再呆个一天两天的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她的原话是她不回去无论如何天塌不下来,地球也照样转。
我明白她的意思,只要我执意挽留,她是会和我一起回去的。是的,一定会的。可是,送君千里总要有一别呀?
我这段时间到是一直想做石云的工作,让她把我们的情况如实的告诉她的女儿,如果能得到她女儿的支持,我们的问题不就基本得到解决吗?但我知道这太难为石云了,所以也就一直没能说出口。
回到苏州的家,虽然已经有思想准备,但看到这几个小时前还幸福满满的房间,变成现在这样的空寂,心还是一下子跌入谷底。好在还可以躺在石云躺过的地方,好在还能闻着残留的石云体香,好在还可以和石云微信聊天。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送走石云的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工地巡守许师傅的电话。他说大门外来了几台车,要进工地院内,声称他们是总包。许师傅问我放不放他们进院?我告诉许师傅,开大门让他们进,我马上就过去。
出门还没上车,接到业主李经理电话。说他有事不能很快过来,让我接待总包进场人员。并委托我把工地部分临时住房,划归总包使用,先让他们安顿下来。
我到工地时,总包进场人员正在院内等我。我吩咐许师傅打开临时住房的几个房间,招呼总包人员进屋休息。总包一行的负责人上前自我介绍,说他姓施是他们公司分管这一块的负责人,我于是叫他施总。他把现场施工的负责人和现场主要管事的人员介绍给我,他已经从许师傅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份,对我特别客气,一再请我多关照。我说能到一起就是缘分,相信一定能合作愉快。
他问李经理和我说了没有?分配给他们一部分临时住房。我说说过了,我于是按照李经理的意见,把准备划归总包的临时住房当时就交给他们,并让许师傅把相关房门钥匙也给了他们。
在临时住房的对面不远处,靠临时围墙有一栋三间的彩板房平房,施总问我这房是干什么用的?我说是原临时围墙施工单位搭建的,他们撤走的时候没拆走,不知他们还要不要了?施总问我这三间平房可不可以暂时给他们做为管理人员的餐厅使用?我想了一下,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如果什么时候临时围墙施工单位来找,还给他们就是了,就同意了总包的要求。
这时候,许师傅把我喊到一边,问我能不能和总包说一下,他继续留下巡守。我说没问题。
这样的事当然是宜早不宜晚,我马上找施总说了此事,施总一口答应。我告诉许师傅后,他自然很高兴。但是没想到下午,许师傅又变卦了。
许师傅对我说,真对不起,给我添那么大的麻烦,好不容易把他留下来。但是老家那边有事,他不能不回去。许师傅老家在河南,我说没关系的,这样的小事我也没什么麻烦的,只是和总包打了个招呼。不干了再和他们说一声就是了,他们应该更求之不得安排自己人。
接着许师傅问我,他走前能不能把他的工资清了?我说我尽力争取。
我于是给桩基施工单位的原现场负责人杨经理打了个电话,说了许师傅的情况,请他们尽快解决欠许师傅的工资。接到我的电话杨经理到是非常客气,一再解释这样的事还麻烦总监实在不好意思。他说因为工地巡守这一块业主还没给他们结算付款,就是业主付款了,他们也只能对蔡老板,不方便对许师傅本人,请我理解一下他们的困难。
我对杨经理说:“业主结算付款没有问题,我可以找业主尽快办妥。许师傅的工资我的意见还是由你们单位先支付了,一年了没给开资了,已经很不像话了,人家现在走了再拿不到工资就太说不过去了。不管怎么说,你们是个单位,人家是个人,不就是几万块钱吗?如果杨经理你权力有限,请把我的意见转达给你们单位的领导,和他们说不至于让我这个监理总监自掏腰包先代你们把许师傅的工资付了吧?”
杨经理说,他马上请示领导,有结果会马上给我回话。我和他说,许师傅老家现在有急事,在等着走,请他那边快一点。
杨经理一口答应了。
没多长时间,杨经理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和领导汇报了。领导说他们公司目前资金真的很困难,类似许师傅这样的情况,也没有直接付给本人的先例。但既然李总说话了,面子不能不给,问许师傅的工资可不可以先付一半儿?余款春节前一定给清了。他说如果可以,他明天就把钱送过来。
我说我征求一下许师傅的意见后答复他。
我把情况和许师傅说了,许师傅说先给一半也不是不行,问题是春节前剩下的那一半能给吗?,我说应该没问题。许师傅说如果有问题还得找我,我说我会负责到底的。这样许师傅就同意了。
我嘱咐许师傅给蔡老板打个电话,把欠的工资数额核对一下,别出什么差头。许师傅答应了。
我马上又给杨经理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约定了明天他到的时间,我在工地等他。
第二天,杨经理如约来了,带来的钱在数额上和许师傅提供的有一点差距。杨经理说他的数额是蔡老板提供。
我问许师傅怎么回事?许师傅说,他因为老家有事请过十天假,蔡老板派人过来顶替他了。
许师傅的工资是按天数算的,我问许师傅:“请假的时候蔡老板怎么说的?”
许师傅说:“当时蔡老板是说过要扣工资的,我以为他就是随便这么一说,谁承想他还来真的了?这个老板也太抠门了?”
我笑了,心里说这样的小老板有不抠门的吗?我对许师傅说,蔡老板既然有言在先,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许师傅也就没再说什么。
但是关于春节付清余款之事,许师傅坚持让杨经理写个承诺或保证之类的东西,还要求我在上边做为保人签名。
杨经理一开始不愿写,在我的动员下还是代表单位出具了一个承诺书。
我在上边也做为保人签了名,还附了一句话:“如果桩基施工单位不能在春节前把所欠工资款支付给许师傅,我负责将此款付给许师傅,并在业主欠桩基单位的款中如数扣下。”许师傅看了很满意。
杨经理一再说不会有这样的事的。
离开的时候,当着我的面,他对许师傅说:“你遇上了好人,如果李总不出面,你这钱这次根本拿不到。换个总监,谁管这种事?”
许师傅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如果不是李总监,我早就不干了。”
总包的小餐厅还没开伙。我每天早饭和晚饭自己在家做,许师傅知道我现在是一个人在工地,这几天的午饭许师傅非邀我在他那儿吃,我一开始不太同意,但见许师傅每次都已经做好了,也不好违他的意。每天在一起吃饭,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增进不少。
又过了二天,许师傅要走了,是蔡老板来车接的。送许师傅走的时候,我有些伤感,因为总包的人我还不熟,许师傅我已视为自己人。临分别的时候,我对许师傅说,他走了,就剩我孤身一人了。听了我的话许师傅也很伤感,说要不他不走了,留下来陪我,说他也不愿离开我这样的好人。我说,我的兵很快就到了,他还是快回老家办自己的事吧!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但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几乎为零。
许师傅临上车时,我塞给许师傅一红包,我知道他有个孙子,他特别喜欢。我说我不知道给他孙子买什么好,请他用这钱给他孙子买点什么吧!他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要,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无奈也就收了。
我把许师傅的事和石云说了,石云不住的夸我做的好,“像许师傅这样的人,你不帮他谁会帮呢?说起来,你没有责任和义务帮他,在帮他的时候也许你没意识到,其实,你帮他也帮了很多人。”
“怎么会帮很多人呢?你是说他的家人吗?”
“你帮他当然是帮了他的家人,但我说的还真的不是他的家人。我说的是蔡老板、桩基施工单位、包括业主,你想一开始许师傅找你时,如果你不答应帮他,他多半不能安心在工地巡守,这不就会给各方带来麻烦吗?现在,方方面面对欠农民工工资的事都很重视。如果许师傅的欠薪问题得不到解决,许师傅如果到处告状,到处上访,蔡老板固然是首当其冲的被告,桩基单位也好,业主也好,是不是都要受牵连呢?这一个欠一个,一环套一环的。”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我还真没想这么多。”我不能不佩服石云想问题的缜密。
“其实,我们很多人在很多时候都会碰到一些可管可不管的事,可是管了还是不管,结果可能会有很大不同。这个世界如果多一些热情和关爱,多一些担当,多一些热心人,就会少很多冷漠,这个世界肯定会好得多。”
“是的,你说的很对,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在许师傅看来你给他办的可是大事。能碰到你肯定是许师傅的幸运,杨经理说的一点不错。对了,你说许师傅开始想留下,后来又变卦了是吧?”
“是的,他说他老家那边出事了。”
“我估计他老家不会有什么事,他很大的可能是怕留下,欠薪的事大家就不急了。”
“有这种可能,我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许师傅不走你能不能这么急着把他的事办了?”
“恐怕不能。”
“这就是说许师傅做对了。”
“如果是这样,恰恰相反,许师傅可能得不偿失了。”
“为什么这么说?”
“有我在其实他的欠薪早晚是一定能拿到的,而留下来工作的机会不是总有。”
“你是说如果他想回来,这份工作可能没有了。”
“不是可能,是一定。”
“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许师傅?”
“我当时没想这么多。人有时候也没办法,不能这边怕丢了,那边又怕捡不到。”
听了我的话,石云沉默了好半天说:“世事难料,说不定这份工作对许师傅未必是好事?说不定他回老家会找到更好的工作?”
“是呀,世事难料。”我心里想说的是,如果许师傅老家工作好找,还这么远跑这儿工什么?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再说,我也真不想让善良的石云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