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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第一百一十三章 爸爸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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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还怒气未消,在妈妈爸爸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气消得差不多了,看时间该做晚饭了。

我先把大喳子粥熬上。想到明天去钓鱼,先把鱼竿鱼线等收拾好。

拿三把杆,石云一把自己两把,线多预备了两套。

按了按自行车带,发现气不足,找气筒打足了气。

突然想到还没有做鱼饵的蚯蚓,我们这里叫曲蛇。

想过去爸爸总在地窖一个坛子里养着。

地窖就在厨房,打开地窖盖,下去看了看,还真有,这样就不用出去现挖了。

看看时间还早,想着爸爸妈妈下班还需要一段时间。见从外边一进门的地面疙疙瘩瘩的实在太糟糕,先把这局部先换成砖地吧,说干就干。

我先把表面凸凹不平的地方用镐刨一刨,用铁锹平整后,想到院外搞些细土。但没想到家里小院的一个角落正有一堆细砂,这就更省事了。

没用多长时间我已经铺了二个多平方米。自我欣赏了一下,又在铺好的地方来回走了走。

劳动创造世界,自己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

正在这时,妈妈回来了。她一见门口新铺的砖地,又惊又喜,一个劲儿夸自己的宝贝儿子真有本事。

很快她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好半天,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儿子,你知道今天晚上他们批.斗你爸爸吗?”

“知道”我平静的说。

妈妈很惊讶,不知是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还是惊讶我的平静。

“赵叔告诉我的,妈,您不用担心,没事了”于是我把下午在会议室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妈妈。

“真的吗?儿子。”

“我会用这样的事糊弄妈妈吗?”

“这下好了,有个这样的儿子真好,我儿子回来的真及时。我早就想告诉你,你爸爸就是不让,说是怕儿子没了,说是怕儿子和自己划清界限。你爸爸也真是的,自己儿子什么样自己还不知道吗?……”

妈妈唠唠叨叨说着。其实爸爸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这个疯狂的年代,这个想起来就令人作呕的年代,这个不可思议又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年代。因为派性,因为观点不同,夫妻离异,亲人反目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听妈妈唠叨完了,我对妈妈说,反正爸爸还没回来,我把换地面的活再干点。妈妈说好的,她帮我往屋里搬砖。我不让她干,说反正不急我一个人慢慢干,妈妈说她喜欢和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块干活。

干了一会,爸爸回来了。爸爸显然有心事,他进屋后竟没发现屋地旧貌换新颜。

妈妈问爸爸:“晚上的会什么时候开?”

爸爸说:“不知怎么回事,通知我不开了,还对我特别的客气。”

“我寻思他们也不敢开了,他们敢对你不客气?”没等我说话,妈妈抢着把我大闹会议室的事说了。

爸爸听了,什么也没说,转过身把脸对着墙壁好半天。转回身似乎他这时候才注意到门口进门处屋地的变化。一个劲儿的夸我,砖地铺得好,换上砖这地面好看多了。无论怎样的掩饰,一对眼睛分明潮湿了。

很多年后,爸爸的一个老伙计到我家看爸爸,当时我正好回家探亲。他和爸爸在一起工作过很多年。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平日里爸爸没少叨念他。

爸爸的老伙计也是个当.权.派,文.革中受了不少罪。不过还好,总算挨过了那个劫难。

吃饭的时候,他问爸爸:“老伙计,你也是当.权.派,一定也受不少罪吧?”

爸爸告诉他,自己因为借了儿子的光,儿子是hongweibing组织的司令,还真没遭什么罪。爸爸没遭多少罪,和我有关系这绝对是事实。但也和银行的人员构成不无关系,毕竟都是干部,毕竟有一定的文化素质。和无知的人群不同,自控能力总是要强一些,胡作非为的事要少许多。

这时候,妈妈突然想起还没做晚饭,嘴里叨咕着自己这是老糊涂了?还是高兴糊涂了?打开锅盖一看惊呆了,又不遗余力把自己宝贝儿子大夸一番。

本来这个时期,我们和很多家庭一样,晚上是不做菜的,都是吃自家腌制的咸菜。最多是炒些黄豆趁热用食盐水泡一下,我们叫咸盐豆。而妈妈腌制的花咸菜是很好吃的。

但今晚妈妈高兴,一定要炒两个菜,说是庆贺庆贺。

吃饭的时候,妈妈问爸爸是不是喝点,也就是喝点酒的意思。爸爸平时本来很少喝酒,今晚还真要喝点,还非得让自己的儿子陪着喝,我当然不能不陪老爸喝。

喝着喝着,爸爸还唱起歌来。我真的从未听过爸爸唱歌,当然,他唱得实在不怎么样。

看到爸爸妈妈这样的高兴,我很满足。即使不为别的,就是为今晚这个场面,自己能穿越回来,也是值得的。自己作为独子,一直在爸爸妈妈和姐姐们全身心呵护下长大,今天终于可以为他们做点什么。

虽然,自己突然消失了,不知道兴高采烈赶到苏州的我的石云,现在会怎样?不知道此时此刻石云在做什么?真的好担心,可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呢?

想到如果不是自己这样的及时穿越回来,如果不是从西沙滩早早的回家,不是赵叔在大门等这我,血压高有心脏病的爸爸今天晚上会怎样?后果真的不敢想象?也想到在这场不堪回首的运动中,曾不止一次、不止一个的斗过别人的父亲。近年来在自己来的那个时空,自己也曾不止一次的为自己在这场不堪回首的运动中的所作所为忏悔。因为在自己来的那个时空,自己伤害过的人,都和自己的爸爸一样,不在人世了。再没有机会为他们做点什么了,也常常因此而抱恨。

我们很多时候,对我自己做过的不好的事,总是千方百计找理由原谅自己。所以,有的人,不管做了多少坏事,都能保持良好心态。

比如,那位一口咬定黄梅戏名角yanfengying是特务,yanfengying死后对她的尸体还要残酷**的人。现在正享受着很高很高的退休金,很高很高的待遇。采菊东篱下,悠然到南山,心安理得的寄情于山水。从没有为自己的恶行道过欠,也从没有为自己的残.忍和毒.辣付出任何代价。如果是有人逼他这样做,到可以另当别论,但是,有人逼迫他吗?

比如我们,对于在那场运动中自己伤害过的人们,总是认为自己是个不懂事的中学生。有什么过错也是那个时代的错,那那场运动的错。自己不过是响应号召,关心国家大事积极投身到了那场运动。

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也是那场运动的受害者。自己本来在努力读书,本应该考上一个理想的学校读大学,自己荒废了那么多美好的青春找谁说去。

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无辜吗?真的对那场运动无所求吗?人和动物最根本的不同是人可以有意识的支配自己的行为。有人强迫自己了吗?自己难道不能不做那些坏事吗?是的,运动使然,但人的良知可以泯灭吗?那位百般**人民热爱的艺术家yanfengying的家伙,难道不应该为自己做过的坏事,为自己伤害过的人们做点什么吗?

不过还好,自己现在穿越回来了。或许有机会做点什么来为我自己赎罪。即使什么也不能做,至少可以做一件事——向他们谢罪,向所有自己伤害过的人们真诚谢罪。

吃饭的时候,我说我明天一早六点,自己要去钓鱼。爸爸妈妈马上表示非常赞成。

我知道他们如此支持我去钓鱼,并不是指望我能钓到鱼,而是不想我在外门参加运动瞎折腾。

因为是当.权.派,成了革命和造.反的对象,爸爸对这场运动是没有好感的。虽然刚刚沾了儿子当hongweibing组织的司.令的光,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至于妈妈,除了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外,其它的事她才不管呢。

是的,外边乱糟糟的,哪儿个家长不担心自己的儿女呢?可那个时候,有几个儿女能听家长的话呢?既然我能主动提出去钓鱼,他们当然求之不得。

我让妈妈做早饭时多做几个大饼子,自己带着。妈妈说,那就不用了,她要给儿子烙几张白面葱花油饼。

每月供应的白面很少,如果我没记错,一个人一个月也就是三、四斤。除了过年过节和家里来客人,平日里是舍不得吃的。平日里吃的最多的是包谷面,其次是高梁米,苞米茬子,也有少量的小米,小米是算粗粮的。

想着自己一个人吃细粮,再者自己来的那个时空,现在家里吃的粗梁早已成了媳物了,本想拒绝。但想着要带给自己和石云,也就没阻拦。再说,妈妈烙的白面葱花油饼也是一绝,多年没吃了,真想尝尝。

爸爸说吃完饭他就给我整备钓鱼鱼具,我说已经准备好了。

“曲蛇不用挖,地窖里有现成的。”爸爸提醒我说。

“知道的,我已经找到了。”我告诉爸爸。

在自己来的那个时空,自家的地面连水泥的都很少见了。眼看着这疙疙瘩瘩的土地面,真不舒服。想吃过晚饭,天还大早,又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时间不好打发,就想再铺些砖地。

但爸爸妈妈非要过来帮忙,他们上一天班了,自己是个大闲人,何必急在一时呢?最后自己也决定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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