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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上,阮清微频繁的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理智,才能不拔下头上的簪子扎向宫焱。
作为娘家人质问了一番宫焱后,宫焱的哑然沉默,气得阮清微闭眼抚额,脑仁生疼。
她白嫩的手指愤愤地指了指哑巴了的宫焱,警告道“我最后再说一句,你要是再伤害溪淼,我就跟你没完!”
撂完这一句狠话,阮清微咬牙切齿的大步离开。
宫焱面色如纸,征愣地站在那里许久,像是被人点了死穴。
等空气里阮清微身上的味道散尽,他才仿佛回过神来,突然就笑了。
凄凉悲痛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听得人心揪不已。
他笑的眼眶猩红,猛然一拳头狠狠砸在了走廊的柱子上。
白皙的手背晕染开了殷红的血迹。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疯魔般一拳一拳砸着凹陷下去的柱子。
好像这样做,他才能顺畅呼吸,快要疼死的心脏才能好受一点。
耳边回荡着阮清微失望的质问——
“当初,说要对溪淼负责,说要娶溪淼的人是你!负责两个字,你真的懂吗?”
“你认为的负责,就是把人娶回家,往家里一撂?”
“她肚子里可是你的亲生骨肉,既然你这么厌恶她们母子俩,当初溪淼去医院打胎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拦下!?”
“你既然娶了溪淼做你的妻子,请你像个男人一样负起你该负的责任,别再伤害她了好吗?!”
“我求你了宫焱,当个人吧!”
鲜红的血喷溅在宫焱木讷的脸上,手早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却机械性的难以停手,如同阮清微的话一遍一遍回荡在他耳边。
每一个字都能杀他千万回,痛入骨髓。
阮清微再次返回水墨的办公室时,薄时靳已经赶来了医院,正坐在沙发上和水墨攀谈。
火冒三丈的阮清微看到薄时靳,满胸腔的愤怒瞬间都化为了委屈,眼眶一红,慢吞吞地走到薄时靳身边。
薄时靳看到脱妆狼狈的阮清微愣了下,急忙站起身,心疼的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傻瓜。”
阮清微脸埋进薄时靳怀里,细白手臂松松环上他的腰,声音软糯嘶哑。“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乖,不哭,没事的。”薄时靳柔声轻哄安慰,大手轻抚着她消薄的背。
水墨看着旁若无人的两口子,酸得咂舌摇头,说了句肉麻,识趣的拿着病历去查房。
这个办公室没法呆了,他得出去透透气。
薄时靳搂着阮清微坐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轻轻摩娑着她圆润冰凉的耳垂。
“幸好你就溪淼一个闺蜜,要是三五成群的,你的心还不得操碎了。”
“溪淼的命太苦了,怎么就喜欢上宫焱这么混蛋的男人,气死我了。”
阮清微闷声闷气地嘟囔,想起日渐消瘦的溪淼,还得了孕期抑郁症,她的整颗心就酸楚的不行。
对比了宫焱后,她觉得薄时靳真是太太太太好了。
薄时靳吻了吻她的额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你操心他们还不一定领情,我要知道你慌成这样,一定下班回景园再告诉你。”
他知道溪淼对阮清微的重要性,但还是低估了,至少他以为阮清微会卸了妆,换了戏服再赶过来。
“怎么办时靳,溪淼的心病了,我担心她想不开会做傻事,我想帮她,想让她开心,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阮清微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在薄时靳面前,她最不需要伪装坚强,她真的害怕心疼溪淼。
抑郁症这三个字太可怕了。
阮清微一哭,薄时靳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竭尽温柔的哄她。
“没事,溪淼这么乐观,一定会挺过去的,以后我让你多陪陪她,别哭。”
“嗯。”阮清微点头,小手搂住薄时靳的脖子,抽噎着在他耳边告白。“对不起时靳,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忘了我以前的坏,不可以不爱我……”
薄时靳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又自我反省,患得患失起来,哭颤软糯的声音,让他的心软的快化掉了。
“不坏,我的微微怎样都是最好的,怎样我都爱,如痴如狂,无法自拔。”
……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一大堆人围着溪淼的病床嘘寒问暖。
宫家人面露惭愧,言辞中都是对溪淼的亏欠,一个劲的向沉着脸的溪林赔不是。
溪母心疼得满眼泪水,看着昔日活泼爱笑的女儿,此时憔悴不堪,双眼空寡,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心中不禁后悔万分。
“小淼,跟妈咪回家住几天,来之前我吩咐厨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芒果西米露,跟妈咪回家吧。”
面对溪母哽咽的温柔轻哄,溪淼置若罔闻,滞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空洞无神的双眼凝视着窗外,仿佛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小淼,你别吓妈咪,和妈咪说说话好不好?”
再次没有得到回应的溪母,转身靠在溪林怀里,捂着嘴巴痛哭。
溪林面色沉郁,心里憋着的火终于到达了临界点,怒火中烧的厉眸扫向宫老爷子。
“既然你们宫家看不上小女,那这桩婚姻就散了吧!”
“亲家公你别说气话,我一直把溪淼视为亲孙女看待,昨夜这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以后会好好补偿溪淼……”
“呸!”溪林打断宫老爷子虚伪的话,眸光又扫向一直沉默的宫氏夫妇。
“我溪某就这一个掌上明珠,虽然是联婚,但也是我们两家各取所需,不矮你们一截,你们宫家凭什么这么糟蹋冷落我的女儿!?
一次一次,真当我们溪家后继无人,无人撑腰,当我溪某人死了吗!?”
面对溪林愤怒的质问,溪家人都惭愧的低下头,百口莫辩,哑口无言。
这次确实是他们疏忽大意了,连溪淼一夜未回房都没察觉。
溪林怒不可遏,轻轻推开哭泣的溪母,弯腰拉住溪淼的手,强行带她离开。
“肚子里的孽种咱不要了,我不信我溪林押上所有的家产,找不到一个真心爱我女儿的人,走,溪淼,咱们回家!”
溪淼被拉的踉跄下床,手腕生疼,一直面无表情的她,终于有了回应。
她甩开溪林的手,满身的冷漠。“我不回去,你们回去吧。”
溪林恼的咬牙切齿,手指头重重点着溪淼的头,气得口无遮拦。“你能不能争点气,你怎么就这么贱!?”
“就是因为你贱,才惯的他们蹬鼻子上脸!你是我溪林的女儿,不是什么贫民窟的野丫头,咱们能在他们面前抬起头!跟我回去!”
溪淼嗤笑,侧头抬眸看向脸色铁青的溪林,泪珠倏地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从小到大,她听到过所有恶毒的话,都是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打着各种恨铁不成钢,不争气的旗号,一次一次戳她的心。
“现在看我被欺负惨了,丢你的人了,想拉我回去了,但你别忘了,当初这苦海就是你推的!”
“你,你自己不争气怪谁……”
“呵,又想拿孩子来推卸责任。”溪淼深呼吸着,泪珠落个不停。“溪林,你扪心自问,就算没有孩子,我能改变不嫁给宫焱的命运吗?能吗!?”
溪林勃然大怒,胸膛剧烈起伏着,扬起手就要给溪淼一巴掌。
宫家人赶紧拦了下来,病房里乱作一团,最终溪林丢下一句,再也没你这个女儿,愤懑的拂袖而去。
溪淼光着脚站在原地许久,任宫家人怎么劝都不上床休息。
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吓得宫家人慌忙叫医生来。
溪淼被几个医生护士强行按上床,尖锐的针尖刺进她的身体里。
失控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
她模糊的视线盯着满是水光的天花板,生平第一次,她有了死的念头。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为什么总是愤世嫉俗,为什么对阮清微做出那样的错事,原来,她病了。
“……不值得,醒醒吧溪淼,他不值得。”
溪淼喃喃低语,声音嘶哑颤抖的没人能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爱的那个男人不值得。
……
注射了药物的溪淼,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她梦到了以前和阮清微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一起牵手逛街,一起喝酒蹦迪,喝多了就又哭又笑的说傻话,惺惺相惜,互相心疼。
开心的溪淼都不想醒过来。
可梦总归是梦,再美好也得醒来面对现实。 看小说请认准飞速中文网
溪淼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她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好长时间,眼神空洞飘渺。
直到她想上洗手间,手臂撑着床铺坐起来时,她才发现宫焱站在床尾。
宫焱一如既往的冷着脸,右手上缠着厚重的纱布,隐隐透出鲜红的斑斓血迹,深邃的眸子盯着愣住的溪淼。
“回家吧,爷爷叫我接你回去。”
反应过来后溪淼很平静,她早已心死,对宫焱不抱有任何幻想和希望。
“你出去等我吧,我很快就收拾好。”
她语气平淡,不卑不亢,看着宫焱的眼睛里再也没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