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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纯拼尽全力挣脱百溪燮的手,却不想百溪燮的手攥得更紧。
“想要逃?不要自不量力!”
看着面具下那双深邃怒视的双眼,心纯停止了挣扎,内心深处却在告诉自己,
“心纯,你好傻,让他看到你的真面目又如何?眼前的人认识你吗?他不认识!他从未见过你!你在躲避什么?即便他当你是奸细那又如何?即便他会处死你那又如何?你不是已经从死亡的边缘逃过好几次了吗?再死一次那又如何?”
想到此处,心纯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任凭眼前的人去扯下自己脸上的丝帕。
“怎么?这样你就放弃了?不再挣扎了?”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心纯的耳边响起,“你的手段只有这些吗?不要太高估自己,你的长相本王从未想过要知道。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低等的下人,一个让人厌恶的乞丐。不要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试图勾引本王。”
“勾引?”心纯猛然睁开双眼,看着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它充满了嘲讽与蔑视。
“不要用这种乞讨的眼神看着本王,你的这种招数应该用在那些喜欢用金钱买卖身体的人身上。他们会对你很感兴趣。而你让本王只会觉得很无味,岂止是无味,简直就是厌恶,恶心!”
百溪燮一把甩开心纯,任由她跌倒在地上。背对着心纯,百溪燮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他换一种手段来对付本王。最起码换个漂亮点的女人来接近本王。或许本王还能多看一眼_!”
百溪燮甩袖而去,最终没有扯下心纯脸上的丝帕。心纯双手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手触到地上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刻着“绢洗房痣儿”寥寥数字。
紧紧地将木牌捏在手中,心纯止不住的低泣,
“我是心纯,不是痣儿!”可是这话谁又能听到?即便听到又有谁会去在意,对于现在的心纯而言,名字是心纯还是痣儿,又会有什么区别?
拖着沉重的身体,心纯回到了绢洗房。瘫坐在院子中,看着周围的围墙,心纯的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我会在这里终老此生吗?不,绝不!”心纯猛然间生出此种念头,她要离开这里。对于死亡早已毫无畏惧的她,此时却只想逃离。寥寥数天的时间,让心纯辗转于六皇子府和邪王府邸,她深刻地感受到这里的压抑。五年的乞丐生活,没有给她任何优越的生存条件,甚至每一天都活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可是那种生活却给了心纯唯一的自由。心纯心中有恨,她不会去否认。她恨当年自己至亲的姐姐空陌语和水娘杀了了空大师与空竹师傅,她恨空陌语代替了自己的位置并将自己逼跳悬崖。这所有的一切心纯永远都会铭记,永不忘记。可是,直到今天,当再次面对空陌语时,心纯不禁感到了无力,更多的却是无奈。
“自己真的想要报仇吗?”心纯这样问着自己。谁都能看出百溪燮对空陌语带着万般的疼爱与呵护。如果换做自己,如果当时百溪燮从暮云寺接走的是自己,那么现在,倍受宠爱的一定是自己。那么自己与空陌语又有什么区别?百溪燮爱的是救过自己的那个女孩儿,他爱的是那个将自己从诅咒中解脱出来的女孩儿。即便十一年前是心纯无意中解下了百溪燮的面具,那又能代表着什么?换做任何一个女人,百溪燮都回百倍千倍的去呵护。
心纯在内心深处不停地问着自己一个问题,
“我爱他吗?我爱百溪燮吗?我恨他吗?我恨那个丢弃自己的男子吗?到现在为止,我只见过他三次,何来的爱?何来的丢弃?又何来得恨?”
心纯凄然一笑,“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在自作多情!陌语姐姐毕竟是心纯至亲的姐姐,我想为了空大师和空竹师傅报仇,别说自己此时无能为力,就算可以,自己真的下的了手吗?既然不忍,既然无挂,不如离开,逃离仇恨,远远抛离愁与恨,爱与恋,隐于俗世了却此生。五年的乞丐生活不是也是如此过来的吗?”
心纯心中已是下了定论。起身便进了房中。环顾四周,自己却无一物需要带走,惨淡一笑,却又泪痕湿面。
“姐姐,你怎么了?”香儿突然进了房中,见到心纯泪痕满面,急忙上前询问。
“没事,天色已晚为何还不睡?”
“馨儿刚刚睡下,香儿也是心事绕心,无法入眠。”
“香儿!”
“恩?”
“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香儿听到心纯的话赫然一惊,“姐姐要离开这里?”
心纯点了点头。
“香儿也知在这绢洗房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可是要出这邪王府邸又谈何容易,何况我们还是邪王亲自发配到这里的!”香儿带着叹息与无能为力。
“为何不试试呢?”
“姐姐,你可千万别这样,万一失败,那只有死路一条!”
“死?哼,我早已不惧。”
“姐姐,听香儿一言可好,不要轻举妄动,要出去我们再等等,或许会有办法的。”
心纯突然一笑,抚摸着香儿的发丝,
“香儿,去睡吧,姐姐不会轻举妄动的!”
“真的吗?”
“真的!”
听到此言,香儿这才离开。心纯躺在床上,心中的决定从未改变。
夜半磬声,心纯轻步轻手的从床上起身。打开房门环顾四周,寂静缠绕着整个王府。回头看了一眼香儿的房间,心纯有些歉疚的轻声说道,
“对不起香儿,姐姐非走不可,若今后有缘,希望我们能再相见。”
说完,心纯疾步向绢洗房的大门奔去。
“你若如此离开,你会后悔的。”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心纯的身后。猛然回身,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眼前。紫衣倾洒,长发飘逸,一把折扇轻打在手中。
“你,你是?啊~”
心纯刚要说话,只觉劲后一阵痛楚,眼前间接陷入了黑暗。
来人扶住心纯倒下的身体,嘴角弯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你离不开的!这里是你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