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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殿下身中凰女诅咒,凰女凤魂被魔尊尤天抢走,后尤天重生,凤魂被毁,诅咒自然就解除了,殿下这才得以醒过来的。”道一不紧不慢,一一道来,听起来让人起不了半点疑心。
可是他字里行间,将夜南冥在人间的那一世尽数抹去,不留任何痕迹,更是只字不提初樱和他的一双儿女。
夜南冥听到这里,心中的疑惑仍旧没有解开,思来想去,却总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道一见他眉宇威锁,似是还有疑惑,遂开口询问道:“殿下可是遇到什么了?”
“没有,只是因为忘记了自己以前的事情,心中有些郁结罢了。”
夜南冥微微笑了笑,跟着回到,并没有将自己遇到初樱的事情告诉道一。
夜南冥走后,道一停止了敲木鱼,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夜南冥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乃一出家人,如今却要做出这等欺瞒夜南冥的事情来。
人间一世,其实可以那么云淡风轻就抹去的?
还有他的两个孩子,现在让他们不见面,并不代表这一辈子都不会见面,如此一来,从很大程度上来说,很多事情,亦是根本就不会随着计划中的那样去发展的。
他终究一日会跟自己的孩子相遇,根本曾经认识的人相遇,会跟从前按个遗忘的自己相遇,如此种种,纸终究是包不尊的,谎言,也终究会有被揭穿的一天。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就忍不住的担心,忍不住去着急,若是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又该如何是好?他身为他的师父,又该如何跟他解释?
他尚且还不知道,夜南冥和初樱已经见面了。
初樱回去之后,便整个人都变得魂不守舍的,日日酗酒,十四在旁边劝也不行,拦也不行,如何都不行,却只能跟着干着急,如此种种,却始终觉得无能为力。
初樱那酒,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酒,竟然如此厉害,让初樱一醉,便要睡上个三五天。
这日,黄泉客栈来了客人,十四开了门,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遇到的茶茶和楚司衍,十四看都他们两个人风尘仆仆得站在门口,惊了一下,“你们怎的来这里了?”
难不成是做生意的?
“姐姐说了,这几日不做生意,二位还是请回吧。”
十四下了逐客令,这黄泉客栈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之前时不时还有人带着大手笔前来做交换,可是自从初樱醉酒以后,就直接闭门谢客了,现在很多人都说黄泉客栈要关门了。
十四一个干杂活的,平日里也就跟初樱端端茶,倒倒水,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不是来做生意的,我们是在找你家姐姐的。”
茶茶见小鬼头虽然很小,却很可爱,遂软了语气,开口解释到。
却不料十四无奈的摊开手耸了耸肩,“那你们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姐姐刚喝醉睡下,每个三五日是醒不来的。”
茶茶一听,和楚司衍面面相觑,情绪复杂,遂又追问:“可是因为那日跟那天族的九殿下见了面的缘故?”
十四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姐姐之前定是有一个如意郎君,后来不知怎的走散了,那日见到那九殿下,便想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我的姐姐命苦,受了如此重的情伤,却无处诉衷肠,只得日日酗酒,逃避心伤。”
这孝子,年龄不大,说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茶茶听罢,自觉地心中郁结难受,毕竟她和楚司衍好好讨论了一番,觉得那九殿下其实就是死去的夜南冥,只是不知为何,失去了记忆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
“十四!”
十四如实回答,站在门口,始终不请二人进来。
茶茶也先不着急,而是继续道,“十四,这样好不好,你可不可以收留一下我们二人,在这里等冥婆醒来,不然这黄泉风沙大,又危险,我俩实在没有容身之处。”
“对呀对呀,十四,我们两个都是冥婆生前的好朋友,她到时候醒了就算知道你收留了我们二人,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是软言相劝,又是亲情感化,不曾想,站在门口的十四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就那样木愣愣的看着二人,等二人说完,竟兀自笑了起来,“二位不必再次多费口舌了,姐姐吩咐了,没有她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入客栈,我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看门的,二位就不要为难我了。”
说完就要关门,却被茶茶一把挡住,“等一下等一下!”
两人这样一里一外的抵着门,十四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进来。
“你就通融一下好不好,我们一定会乖乖呆在里面,什么都不碰,什么都不摸的。”楚司衍历来脸皮厚,茶茶踢了一下他,他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却不想话音刚落,门口一直寂静无声的琉璃灯突然椅起来,接着就是一串刺耳得银铃声,楚司衍和茶茶一听到这铃声就瞬间觉得头痛欲裂,赶忙伸手捂住耳朵,十四借机啪的一下关上门。
拍了拍手上的灰,忿忿道:“居然敢欺负我一个小朋友,简直过分。”
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因为有初樱撑腰的缘故,他不管是做什么,都有底气得多,如此一来,便是那地府的鬼差前来,他也不会害怕。
这黄泉客栈这么多年一直屹立在这黄泉路上,不是没有原因的。
门一关上,那铃铛就瞬间不响了,楚司衍和茶茶面面相觑,随即看向门口的琉璃灯。
“茶茶,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等过一段时间再来找初樱。”楚司衍虽然也是鬼,但是对这黄泉还是很忌惮的,尤其是害怕撞见鬼差。
茶茶倒还好,不管怎么说都是尸鬼城的公主,也就是所谓的鬼公主,鬼差都要让她三分。
茶茶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来了,若是出去了,下次再想进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们是和忘川河上的老叟说了好久的好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老叟方才勉强答应送他们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