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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望族的娇贵,早已让孔煊养成了那种与人为善、天真任性的小姐脾气,现在张守城一番话,让她突然了解到了好人国最阴暗的一面,跟着又问她愿不愿意搅进这些阴暗里,她要是不害怕,才是怪事。
张守城也不逼她,就站在她身旁,等着她慢慢接受这些东西。
孔煊也长在好人国,不可能接触不到这些东西,只是她没想到,这样的事儿就在她身边的人身上发生了,一想自然明白,而她不明白的是:“你……你为什么让我去做官?我找我爹,就可以救你……”
“你先别管我的事。”张守城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说道:“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想清楚,你能不能接受这些东西,能接受,就要做好搅进这些阴暗里的准备,不能接受,就一辈子这么天真无邪的活下去。”
“我……”眼下,孔煊还想不好接不接受这个问题,她最想问的是:“你问我能不能接受,跟你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张守城没有把孔家和周管家说出来,就是不想利用孔煊对自己的感情,但她追问到这里,他也不能说没关系。
“哦,那我,我想想。”孔煊得知那个雪心是有人安排在张守城身边时,对张守城的心思,又回到当初迷恋的状态了。
张守城明白她这种心思,但没有再说什么把自己排除在外这种话,因为,孔煊本身确实就是这些是是非非里的人,没有张守城,她早晚也得做这样的选择。
孔煊脑子里乱了,太乱了,好像命运特别的安排,在她十九岁这年这天,把所有天真美好和阴暗冰冷加在一起堆到了她面前,让她选择。
别说选择了,她都害怕这个选择本身。
“今天想不明白,你可以回去慢慢想,但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今天我们在这里见面的事儿。”这个选择,事关赵孔煊的一生,张守城不想让她这么草率。
现在草率了,将来也成不了事。
孔煊也要回去想想,但临走时还问了一句:“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不是那些要挟你的人,要利用你,接近我的家人?还是?”
“不是。”张守城不愿意让她多想自己,又认真了一次:“你也应该明白,没有我,你早晚也要做这种选择,只是我的出现,让选择提前了而已。回去以后,你好好想想吧。走吧。”
孔煊步履沉沉地走了,回头看张守城时,表情是那么的无助。
张守城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根本没有回头看,这样的事儿,他帮不上忙。
孔煊从筒子河走回茶楼,坐上车回家,回到家里也不怎么说话,躲到自己房间里,还是呆坐着。
自从上次在长乐园后院见到张守城身边有了别的女子以后,孔煊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倒也没有引起家人的怀疑。
然而,今天又不同了,以前孔煊只是伤心、绝望,现在她却要决定,是否选择阴暗和冰冷。
她明白,张守城说的对,作为孔家的子女,她是迟早要面对这种选择的。
只是有一点,并不是张守城让这种选择提前了,而是在昨天,就已经开始了,昨天,父母硬带着她去参加常家的堂会,不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开始么?
而且,父母还有意要撮合她跟常家公子的事!?
孔煊不懂朝局、不懂政事、不懂官场、不懂人心,从昨天开始,她就已经是不得不懂了。
可到底要怎么选择呢,选择天真无邪,还是阴暗冰冷?
好像,她也没得选了……
从她记事起,父亲就变的越来越忧闷了,母亲也一天天在强撑着,隐约猜测着,是爷爷去世以后,大伯家里和自己家里的人都成这样了,而且近几年,父母屡屡在自己面前说出堂哥不争气的话来,又意味着什么。
孔煊的堂哥叫孔焯,在她看来,堂哥是个很好的人,不管是对她对家人还是对别人,都是笑呵呵的很和善,可父母为什么总是说堂哥不争气呢?
堂哥又选择了什么!?
“小姐,该吃饭了?”大杏儿一直跟着孔煊,是明了她从昨夜到现在的变化的,从昨天夜里从常家回来到今天上午出门,都是很高兴的,可从茶园那里回来以后,又变成这样了。
在茶园里的时候,大杏儿没有跟着孔煊,但因为孔煊这一段时间来的状态,她也没有怀疑什么。
只是今天小姐回来以后,心事好像更重了。
“我不吃了。”孔煊回了一句,就不再理会大杏儿了,确实,她现在面对的事儿,要比张守城的事儿重的多,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儿来。
“小姐……”大杏儿因为小姐不吃饭这事,已经挨过好几次训了。
“别烦我!”孔煊喊了一声,差点发作。
大杏儿赶紧离开了,挨老爷太太的训,总比惹小姐发脾气好的多。
孔煊现在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都是家族啊将来啊做官啊争气啊阴暗啊这些事,连张守城都顾不上想了。
想着想着,孔煊忽然就想到了古代的那些公主,她们自出生以后,就享受着生在皇家的尊贵,可到了出嫁的时候,也要承受生在皇家的命运,自己……
从筒子河回来以后,张守城直接去长乐园了。
十天热闹过后,他的演出已经不那么密集了。但长乐园这边,他还是时不时要演一场的。新戏的热潮,不仅让张守城更胜以往,月姑娘和男配的名气也大了,还引来了一批愿意演新戏的人。
张守城的演出太紧密了也不行,所以,他来到长乐园以后,除了排自己的戏,就是写新台本和教别人演新戏。
一下午,都是在忙着教新人。
“张老板,你能教教我么?!”陶夭夭突然找过来了。
张守城的新戏火了以后,陶夭夭在长乐园的演出也没有断,这样新戏老戏交替着演,观众们过渡的也从容许多。
但明显的是,陶夭夭的老戏,是唱不过新戏的。
“陶老板,你今天来这么早啊?”第一次见陶夭夭的时候,确实是懵了,但后来见过几次,张守城跟陶夭夭就熟了。
陶夭夭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张老板,你过来啊,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好……你们先按台本排练着。”张守城过去了。
等张守城来到跟前,陶夭夭朝后院看了一眼:“你还左院么?”
“不住了,康老板要改建后院,我搬回家里了。”张守城知道,以前‘自己’跟陶夭夭的关系也很一般,就是在一个园子里唱戏的两个台柱子,同事关系。
“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就我一个。”
“时间还早,我能去你家里喝杯茶么?”
“……走吧。”
张守城吩咐安子,让小丁备好车。很快,两个人就坐车去张守城家里了。从长乐园侧门出,由张家小门入。
到了客厅,张守城亲自去倒茶了:“陶老板,你先坐,我家里也没别人,我去给你倒茶。”
“别叫我陶老板,叫我夭夭。”陶夭夭在张守城这里,还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
其实,来之前,张守城就想到了,陶夭夭找自己,可能真的是为学新戏的事儿,只是她也是个台柱子,不好在人前明说罢了。
张守城倒了茶过来。
陶夭夭根本就没有喝茶的意思。
张守城放下茶壶、茶杯,主动说了:“陶姑娘,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咱们在一个园子里唱这么时间了,我也不掖着藏着,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写一个新戏的台本,你带着你的班底去演?”
“我不想再演戏了!”陶夭夭突然激动了,而后,又小心翼翼地问着:“我想留在你家里,给你当丫鬟,你愿意么?”
“……”张守城又懵了,这位陶姑娘,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
“我是说真的,我情愿在你家里当个丫鬟,就足够了?”陶夭夭不是在开玩笑,竟然眼含热泪,诚诚恳恳的问。
“你……”张守城不明白了,陶夭夭又不是一般的小角儿,自己也答应给她写新戏,她还担心什么,非要来家里给自己当丫鬟是什么意思。
“张公子,求求你了?我也不奢求什么,只给你当个丫鬟就够了。”陶夭夭凑过来,把张守城抱住了。
张守城的头皮都麻了,下意识地想把陶夭夭推开:“陶姑娘,你别这样,陶姑娘,咱们可以好好说……”
“不,你先答应我?!”
“我……”
张守城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可他这里怎么能留人呢,旁边还一个薛薇儿。
陶夭夭的投怀送抱,渐渐被张守城冷却了。
陶夭夭突然松开了张守城,两行热泪挂在脸上,一腔幽怨地冲张守城喊着:“张守城!你没资格嫌弃我!我陶夭夭也不是天生就愿意那样的!呜呜……”
陶夭夭又哭着走了。
一直没太在意陶夭夭,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儿,张守城得去找康叔问问了。
长乐园,后院。
张守城找到康叔,把陶夭夭的事儿说了说。
康叔的脸色一沉,愧疚地说:“其实,陶夭夭变成这样,也有我的罪过,虽然来长乐园之前,陶夭夭已经被人强迫了,但她是在长乐园唱红的,她出去唱的很多堂会,其实就是去陪那些……!”
我擦这个好人国!!!
张守城勃然大怒,胸口里有股火烧起来了。
孔煊,你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