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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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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何时发生的?

或许是从夜里第一只老鼠招摇尖啸,或许是从暗中婴孩的第一声啼哭,或许是从第一个人开始感冒发烧,浑身溃烂。

也或许是他怀里睡着的那只乖巧柔顺的黑猫猛然睁开眼睛,露出森白的牙齿。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病床上的人五花八门的回答着,他们说他吃饭前忘记了洗手,说他喝了早年井里的水,说她出门在外遇见了一只老鼠,被咬了一口,没有处理……

“鼠疫?!”周洲刚刚梦中初醒,却就听见这样的消息。

他惊得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弯腰不明神色,腰间佩玉笛者。

“大人且放心,并没有太多人员伤亡,暂且都隔离起来了。”那阵修报告情况,含着如释重负。

周洲仍然忧虑的皱着眉头。

他想起了古欧洲的一次盛大的鼠疫。

那时人们还信上帝耶稣,从用火烧死了所有鼠疫的人,到最后用火烧掉拥有鼠疫的人的街巷,却从未停止过。

最后……

鼠疫是怎样被抑制的呢?周洲思索着。

好像是……

一场冷冬凛冽,发了寒潮,所有人都被冻死了……周洲的眼神……慢慢,变成了死寂。

打住打住!肯定不会这么惨的。

现在才十一月。周洲撇着嘴:古代鼠疫可真不是好玩的……

这么一想周洲就止不住对眼前震惊如初的人感到敬佩:“真是大难临头而不乱于心,心性可嘉。”

那阵修看见周洲凝重却又在夸赞他时略复杂的表情,忍不住笑着,他带着浓浓的儒慕和敬仰,说:“不是有大人在吗?”

那一贯黑袍的法师今日未穿那件黑色,反穿了一身修身的儒衫,他笔直地站在斑驳的光影中,眉眼仿佛发着光圈,温柔地看着他,澄澈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落下点点光斑,他的身影就像自己曾经珍藏了多年的水墨画,上面是普照大地的神眷者。

他深吸了一口气,真诚的说:“只要有大人在,有什么是不能渡过的呢?”

因为您是无所不能的。

在我心中,您是世间最温柔,最厉害的人。

只有您才配称作神。

也因为您,才给予希望。

他又一次深深弯下腰,慢慢退开:“大人,恭候您。”

这庭院散发着木头的清香,春衫古卷,平添几分书卷气。

男人立在屋中,正像那书生,执端古籍,背对朝絮,低声吟哦: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周洲其实只是听蒙了而已。

不你回来,你告诉我这咋回事儿?

什么叫我在这里啊。

我能干啥啊你跟我说说!

幸好周洲没说出来,他只是在说出口之前突然想明白了。

哦,说的不是我啊,是那个倒霉……不,不能叫他倒霉孩子了,他简直太厉害了。

没听说过他,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

却从每个人的敬意上来看,他真的,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

听听,多霸气的话啊。

因为你在这里。

他到底假扮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这样想。

睡梦中的猫轻舔着毛发,周洲将它放在阳光下,便离开了。

虽说不是对我说的,但……周洲凝着眉。

总归,这样的信任,还是不要辜负的好。

……

疫病区中有人声,也有不似人声的野兽的嚎叫。

但你若细细看去,却会发现,那嚎叫仍然是人类发出的。

他们是最早发现的人,一群十几岁的孩子。

在他们清醒的时候,湛色或是墨色清澈的眼珠还灵动活泼,皮肤还娇嫩,说话还会夸大其词,然后在医生的严厉注视下,讪讪的改了口。

他们还勇敢无畏,去了森林探险。

女孩子说自己遇见了一只特别大的怪兽,长得像老鼠,但比老鼠大得多,浑身覆盖鳞片。

他们想抓住它,因为它可能是什么变异深渊物种。

却被反咬了一口。

本是脚踝的伤,肿起了半条腿。

短短几个时辰,他们被关在病房里,澄澈的眼里没了眼珠,覆盖上了厚厚的翳。

周洲去见了他们,将亭长的药水敷在最严重的那个孩子腿上,毫无效用。

他有些沉重。

他只恨自己不是医学生,帮不上任何忙。

年轻人腋下高高肿起,手几乎贴不上两侧,他看见了周洲,激动地说:“真,真的是您!”

周洲回望他,年轻人大概的疫病得的晚些,看上去还算清醒,他激动得满脸通红,苍白的脸色被红潮覆盖,精神极了:“大,大人……”

周洲注意到,他的眸子再次充满了希望,在目光触及他的时候。

周洲面色一下子苍白下来,在他恳切的目光下,几乎落荒而逃。

生灵森林。

周洲烦躁的揉着头发:“我靠我特么又不是医生,接这烂摊子干啥?”

“他们死活和我有关系吗?死了就死了……”周洲停住,手捂在脸上,深深,深深,叹了一口气。

死了的话,他怕是会愧疚一辈子……

周洲冷嘲。

他平复下心情,想着鼠疫的症状。

鼠疫:发热、毒血症症状、淋巴结肿大、肺炎、出血。

不会让人失去理智啊……

好吧灵力黑箱,老鼠都变牛·逼了。

鼠疫的治愈方式,能治好吗……

由鼠疫杆菌感染引起。

属于国家的甲类传染病之一,死亡率很高。

自然疫源性传染性疾病,在那种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鼠疫往往导致大量人口死亡,【也就是现在】

在他生活的年代,鼠疫一般会选用链霉素治疗,病死率小于10%。

急性期患者……急性期患者该,卧床休息。

可以解热、镇静、止痛、吸氧等处理。

啊……就这么多了。

话说链霉素是啥?

好像是氨什么……糖苷类抗生素来着。

可怜周洲一个理科生,还是学金融的理科生,却要想那些生物学的事儿。

这边亭长多日泡在实验室里憋得发慌,出来透透气儿,他揉着脖子往前走,突然看见前头一个书生长衫的男人满脸颓废的做那儿。

亭长惊奇:“呦,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

周洲甩了他一个白眼。

亭长:“这日子过得挺舒适啊,难道是家里水管坏了?”

周洲:“……”

亭长严肃下来:“你不会是……”

“风大闪着舌头了吧?”他夸张的说。

“我有药,你要吃不?”

周洲:“……”

咦?等等

周洲抬头看着他:“药?”

亭长:“总算说话了。”他拍了拍周洲肩膀:“听哥一句劝,这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周洲突然抓住亭长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有你,什么坎过不去!”他喜极而涕的抱紧亭长,拍着他的后背:“好哥们,你可一定要帮我呀!”

亭长冷漠:“不卖艺也不卖身。”

周洲:“……”

周洲沉默了一会儿,总算把那噎的不上不下的口水给咽回去了。

“不是……”

亭长:“不是你那么激动干嘛?你不会是想坑我吧?”

周洲擦汗:“谁能坑得了您呐……”

周洲:“你不是在研究鼠疫吗?因为没有实验体所以进展不前。”

亭长还是很警惕:“嗯。”

周洲:“正好,我们那儿闹鼠疫……”

亭长干脆利落:“不去!”

周洲:“……”

周洲瞠目结舌:“呃……我还没说完呢……”

亭长坚定:“好吧,你先说完。”

周洲:“……”

周洲口干舌燥说完了所有情况,亮晶晶的盯着他。

亭长温柔的看着他:“那这次我可以拒绝了吗?”

周洲:“……”

周洲鼓舞:“你忍心看那些孩子们就这样死去吗?疾病的痛苦永远笼罩着他们,直至死亡也无法解脱,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亭长听得嘴角一抽,他终于忍不住说:“你这文采不好就不要拽文嚼字了,不好听,真的。”

周洲继续亮晶晶地看着他:“那你去吗?”

亭长想起上一次周洲这样看他的时候把整个森林几乎都叫起来了。

亭长:“……”

亭长额头滑落一滴冷汗。

周洲:“你知道清欢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吗?”

亭长:“……”

周洲继续说:“他啊,性格温和,又有点小娇气,明明是个适合女性身体的性子,为什么非要当男人呢?”

亭长:“为什么?”

周洲说:“因为那时候他就发现他有喜欢的人了啊。”

亭长冷声说:“你?”

周洲:“……”

周洲:怎么可能……想什么呢……

亭长轻笑一声:“他喜欢你,我知道,你不必在我面前炫耀……”

周洲抬起手打断他:“等等等等,我说什么了我,他怎么就喜欢我了?你想什么呢?”

亭长:“……”

他不会还没反应过来吧?

真的这么迟钝……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洲汗颜:“我是想说,你为什么不想想那时候出现了什么能和清欢朝夕相处的女孩子?”

亭长:“你认为是谁?”

周洲:“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经常回来。”

“那你去吗?”周洲心虚道。

其实他这话也就是去拖延时间用的。

亭长若有所思:

他和清欢从小就认识,看着清欢长大的,可清欢却喜欢周洲,不喜欢他。

总要知道为什么?

他哪里不如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亭长这么想着,对周洲说:“去!”

作者有话说:

因为家里安了个监控的原因,所以我不敢玩太久……

嗯……

所以……

这又是一个不码字的理由

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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