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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听着他欢畅的嘶喊声,微微皱眉,最终只能道:“濯祯,你还小。”
其实当扶苏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可笑,他看上去也许是还小,可是他的心理足以匹敌任何一个所谓的大人。
一个从小便有着恢弘的鸿鹄之志,想着一统天下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一个胸有大志,野心勃勃的帝王家还小?
濯祯停下来,目光熠熠地凝视她,自信和高贵的气质与生俱来,“女人,你明明知道那不是理由。”
扶苏几乎在一个少年的目光下溃不成军。
他看得透她,正如她亦看得透他。
“如果有一天,天下人要你选,你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你又该如何选?”扶苏拿出这个亘古不变的难题有心为难他。
濯祯笑得狂肆,扶苏在他身上渐渐开始看到后来秦王嬴政的影子,微微动容,他道:“女人,你该更明白的,我濯祯生来便是那么一个不堪的身份。华阳夫人和秦国相国吕不韦的私生子,生在赵国的孽种,只会吃喝嫖赌,无所作为的纨绔子弟,扶不起的一滩烂泥……受人辱骂,受人白眼,受人妄自欺辱……这么多年我都走过来了,你觉得我濯祯还会怕天下人的所思所想吗?我濯祯的人生,永远不会活在别人的目光中!我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登上那个位子。我要让所有人看着,我濯祯是如何一步一步践踏他们的目光和流言蜚语的!”
扶苏听得满心震撼,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又是这个时代的人,就有这样的顿悟!而且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濯祯目光灼灼,面容妖娆如曼陀罗花,所有的锋芒只为她一个人绽放,“女人,天下与你,不择手段,我都要得到!与你携手共拥江山,才是我这一生最得意最美好的时刻!”
一句“女人,天下与你,不择手段,我都要得到”震得心魂破碎,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来选!
扶苏看着黑暗中依然豪气万丈,光芒夺目的他,在这一瞬间,终于明白为何战国七雄皆英雄,唯独日后活在吕不韦的阴影下的他成为了千古一帝!
“女人,我记得有一次我问你你的名字,你告诉我你叫阿房女。女人,我会为你建一座阿房宫。你会是全天下最尊贵最绝世无双的女人。”
扶苏深深叹息,“濯祯,我不是你的阿房女。”换言之,我不是那个和你一起分享天下的女人。
一个女人的绝世无双,不是附加在男人身上的价值体现。对扶苏来说,她不会做任何一个男人的附属品,那样的她,便不会绝世无双的她!
顿了顿,接着道:“我要的不是富贵无双,而是细水长流。而你,不是那样甘于平凡的人。天下传言,扶苏之言,执掌未来,那么,我今日告诉你,濯祯,在你抵达秦国时,会改名嬴政,你会是俯瞰壮丽河山的秦始皇,而我,只是一个过客。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是敌人。”
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束奇异的光,喃喃道:“秦始皇……”
扶苏目光飘渺如风,千年史上秦朝的第一个开国皇帝。秦始皇!
“女人,我说过,如果我有一天成为帝王,那么,你就是我唯一的后。这句话,不会变。”
扶苏笑了,笑得很轻很浅,慵懒而高雅,“濯祯,我也说过,你对我来说,只是亲人。我也说过,我对你来说,只是过客。”
濯祯双眼一眯,微微黯淡,但是更多的是那种百兽之王的高傲和霸道,冷然道:“扶苏,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的预言发生。”
“那么,”扶苏毫不畏惧,冷冷清清道:“我们拭目以待。濯祯,你得不到我。”
两个同为王者的人,就这样互相站着,久久互相凝望,像一种潜在缄默的对峙,只要有谁妥协一分,便会溃败。
扶苏笑容淡淡,夹杂着莹白月华的氤氲,在黑暗中,带着一种致命的魅惑,摄人心魄。
属于她是宿命,在她从九嶷山下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开始改变。
她曾经彷徨,曾经逃避,曾经拒绝……可是,从她遇到心中埋藏的那个他时,无形之中,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没有人发现,其实她所有的谋局,所有的网……便已经撒下,画地为牢,她高高地站在苍穹之上,玩转世间。
上一世,她曾经是个天真明媚的绝色女子,这一世,她是风华绝代的世间公子。看世事缭乱,爱恨情仇于指砂间流淌,她笑,她漠然,她淡定,她宠辱不惊,她不卑不亢,她……唯一不变的,永远是心底的温情和善良,犀利地刺破笼罩于世间任何一个角落的黑暗,成就了世人皆臣服敬仰的战国第一公子——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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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辗转,仿佛一觉醒来,世上便已千年。
转眼,已是冬至。
大雪纷飞,覆盖了整个邯郸城,白雪皑皑,街道上全都大片大片的银白,在难得的午后阳光下,反射的光芒可以刺伤人的眼。
出行的人很少,显得有些凄凉,大风阵阵,吹得路人身上厚厚的斗笠后蓬乱飞,风如刀割一样拂过脸颊,顿时变得红通通的,鼻头懂得冰凉。
路边的商铺,屋顶上,房子前,都被大雪铺满。一般店铺大门都是紧紧闭着的,人们都在屋里避寒,只有大雪停下来,太阳突破层层厚厚的云射下来的时候,店主才会开门做生意。
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银色闪闪,璀璨惑人。
物宝天华,王气蒸蔚,不愧是繁华熙攘的赵国皇宫,透着隐隐的贵气。
赵宫的朱梁琉瓦之上,也凝结着一层淡淡的白,越发显得那朱红色鲜明耀眼。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宫门口缓缓驾出来,车里的人,正是穿得厚嘟嘟的,蜷缩成一团裹在角落,虽然马车内已经放着暖炉驱寒了,可是还是冷得全身发抖的扶苏,另外一个看着扶苏这个样子笑意盈盈的赵偃,还有一边席地端坐,即使在冬日,依然衣衫单薄,身材魁梧的相国李牧。
赵偃看着扶苏夸张的样子,温言道:“扶苏,真的有那么冷吗?”
扶苏冻得浑身哆嗦,颤颤巍巍道:“别把我和你们比,你们都不是正常人。”
李牧挑眉笑道:“怕是公子才是那个特别的人吧。这赵国的冬天,可比其他寒地的小国暖和多了。”
扶苏抬起眼皮看了衣衫单薄,就一套官袍的李牧,淡淡道:“我和相国,不是一个国度的人。扶苏自小便怕冷,改不了了。相国似乎四季如一日,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李牧笑容沉稳,淡淡道:“常年驻守边关,有时候为了伏击敌人,几天几夜都藏在那雪地里,吃穿不饱,哪里还想得到冷,这个身子骨,早就习惯了。”
扶苏惭愧道:“比起相国,扶苏确实太娇贵了。”
李牧笑着摇头,“公子自小身子瘦弱,看面色似乎体寒,比常人怕冷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李牧从小便开始习武,身体健硕强壮,哪是公子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比的。”
扶苏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来,对于男子来说,扶苏这身板,确实太瘦弱单薄了。
莲榭和尤回也多次因为她怎么也长不胖,身上不多点肉而困扰,可是不管塞给她吃了多少补品营养品,依然是这幅身板,让两人有些气馁。
后来请了邯郸有名的大夫给她看过,说是她心思太紧密,要想要算的东西太多,所以才会导致用脑过度,连食欲也受影响,身体自然怎么吃也胖不了。
不过,让扶苏不多想是不可能的。
入冬以来,赵王重病,几乎一直卧榻养病。赵国的国事,几乎都交给了扶苏和李牧等人处理。
扶苏是那种不管便不管,但是如同一担起来,就会负责到底的那种人,所以,在这期间,尽心尽力,赵国国事被处理得井井有条,众人皆为称赞。
不过,让扶苏比较担忧的是,自从赵王将政务交给她代为处理之后,因为赵偃真心想帮忙,替赵王解忧,所以格外和扶苏亲近,以此造成了赵墨对赵偃和扶苏的间隙越来越大,矛盾也越来越大。
几次在朝堂上议政,赵墨都公然与扶苏,甚至众臣作对。这让扶苏有些忧心忡忡。
她是最不想看到宫廷中兄弟残杀的人,特别是,理论上他们还是她血缘上的亲人。
扶苏本想几次调和这样的分歧,让李牧相国出面设宴,邀请了几个人来,想促成几人和睦相处,以保朝堂上的和睦,共同为国家谋福。
可惜,席间赵墨明嘲暗讽赵偃,身为赵偃坐下的第一信臣傅沧琉将军见主人被讽刺,一时强忍不住,便当庭和赵墨吵个不停。在其他大臣眼中,大家都觉得傅沧琉是护主心切的好下属,可是了解其中情况的扶苏就不这么认为了。
想起那天夜里和尤回取九鼎之时看到的景象,扶苏想的,比其他人更多。
看情况,赵墨明明知道这是个让他们言和的宴会,是扶苏让李牧制造了一个台阶给两人下台,可是赵墨如此不寻常的态度,已经证明了他已经决定彻底和赵偃决裂。
这里面的意味,扶苏咀嚼之下,越发苦涩。
看来,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宴会正如火如荼之时,宫中突然传来赵王病情加重的消息,宴会里的众人便急匆匆地朝皇宫赶来。
在乾坤宫外守候了一夜,太医确定了病情稳定之后,清早了扶苏才和赵偃,李牧一起出宫。
太子赵墨,已经在他们之前匆匆离去了。
在外守了一夜,扶苏本来便不耐冷,此时更觉得全身忽冷忽热,鼻子也变得很堵,头颅便重,额头发烫,一阵阵眩晕袭来,似乎是冷得感冒发烧的迹象。
摇摇头,扶苏勉强保持清醒,闷声闷气道:“看来大王的病,一时间很难病愈了。眼下七国动荡不安,气氛似乎紧绷为弦,只要哪里一不小心碰到,所有的矛盾便一触即发。大王病得不是时候啊。”
李牧也神色担忧道:“大王,恐怕难过这个冬天了。”
赵偃面容忧伤道:“父皇的身体一向健硕,他不会有事的。”
扶苏看着他,到底是个心底淳厚的男子,贤德谦恭,是个做君王的好料,只不过心计上不够成熟,还待慢慢养成,只不过……扶苏目光悠远,到养成的那一天,不知道赵国还在不在了。
扶苏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怎么了,不知不觉中,多了伤春悲秋的神态,这是以前的自己最讨厌的一面,可是,却因为明明知道现实就在前面,自己却不能去改变什么的那种无力感让她添了一份沧桑,多了一份阴郁。
“二皇子,这种事不怕不发生,就怕发生了却什么准备都没有。虽说杞人忧天太过于焦躁,可是我们还是要往最坏的方面想去,然后要提前部署好,以备任何意外发生。”扶苏抚抚额头,真痛。
李牧赞同道:“扶苏公子说的不错。看来,这天又要变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对。”扶苏双眸一寒,“任何人想趁此机会做什么,都杀无赦!”
现在的赵国岌岌可危,已经容不下任何变故了。
扶苏知道那是注定的结果,可是,还是想尽力维持赵国的安定一段时间,让百姓在此期间,能安稳地生活。
赵偃虽然不愿往坏的方面去想,可是到底也是个聪明人,听两人一说,自然便明白所有了。
“赵偃听两位的。”咬咬牙,赵偃表态道。
扶苏裹了裹身上从皇宫披出来的毛茸茸的兽皮外袍,朝李牧意味深长道:“相国,今夜扶苏在房间里温好一壶上好的美酒,不知道相国有没有兴趣共饮?”
“公子备的美酒,一向可口香醇,每次饮完李牧都能唇齿间回味数日,公子既然诚心相邀,李牧怎么可能不去呢?”李牧说得意义深远,扶苏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
看着他,两人相视而笑。
一旁的赵偃看着,也主动问道:“赵偃不请自来,也想和两位共饮,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扶苏淡淡一笑,“殿下能来,自然让寒舍蓬荜生辉。扶苏荣幸之至。”
“扶苏,你我同为兄弟,何必如此生疏客套。”赵偃不悦地一瞪。
扶苏看得发笑,“二皇子说的对,此为扶苏之过,扶苏之过。哈哈。”
送扶苏回客栈之后,扶苏回房的一路上,都觉得自己晕晕叨叨的,眼前的天地似乎不停地旋转,让扶苏一时间自己到底是在直立,还是倒立地看世界。
扶苏按着记忆,去了莲榭的房间,莲榭看着笑容发癫,脸孔赤红,水眸动人的扶苏,连忙跑过去抱住她晃动欲倒的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发现这小家伙又把自己搞病了。说了是怕冷的体质,就不要到处乱跑,偏偏是个不听话的家伙,还是执意要出去,到现在才回来。
一把把她拦腰抱起,莲榭带她回屋子,有些生气地把她塞到厚厚的床榻上后,这才让尤回让厨房炖一碗姜汤来,然后在屋子里燃了暖炉,让屋子里的气温升高一点,然后打来水,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水,敷在额头上。确保她没什么大事才放心下来。
扶苏一动不动,乖乖地躺着,一双碧色的眸子动来动去,水汪汪地看着他忙来忙去,嘴角痴痴地笑着。
这样憨厚如同小白兔的样子,让莲榭怎么也没办法继续生气下去。
莲榭做大灰狼状,吓她:“再笑,再笑我就一口把你吃了。”
扶苏被他逗得笑得花枝乱颤,嘴都合不拢,“莲,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有这么可爱到爆的一面。”
笑完之后,扶苏定定地望着一口一口喂她喝姜汤的莲,呐呐道:“莲,你对我真好。”
莲榭笑得如沐春风,仿佛那是他理所当然要做的。
喂完一碗姜汤,看着脸色慢慢变好的扶苏,莲榭这才心疼道:“昨夜冷到了吧。”
扶苏点点头,因为他不在身边,她就冷到了。
果然,离开莲,她根本无法独自生活。
扶苏满眼依赖。
莲榭也躺到床上,搂着她躺在身边,轻轻道:“睡吧,累了一夜,好好睡一觉吧。”
闻着莲身上散发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淡淡清香,扶苏这才觉得脑袋越来越混沌,脸皮也越来越重,她娇憨地打了一个哈欠,在莲榭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这才慢慢睡去。
就在她要闭上眼睡着的那一刻,扶苏突然揪着他的衣领嘱咐道:“不要让我睡太久,早就喊醒我,我俩一起吃晚膳……”
“知道了。”听到莲榭的承诺,扶苏满意地一笑,这才放心地睡过去。
莲榭满脸疼惜地看着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怎么都不愿放开。
当夜,李牧和赵偃如约而来,而扶苏经过一整天的休息和调理,也变得神态焕发,精神抖擞了。
尤回温好了酒,替他们备好,这才离开房间,让他们三人独处一室。
三人那一夜秉烛夜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离去的时候,赵偃和李牧脸上除了敬佩,还有丝丝的不舍和遗憾之情。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扶苏赖在莲榭的怀里,满足地笑道:“莲,该做的事终于做完了。甘罗也已经可以一个人着手无归客栈的生意和散布在各地的情报网络和各个分点了。是不是到了,我们该离开的时候了?”
莲榭面色愉悦,只不过还是有些担忧,“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你的身子不好,可能受不了长途跋涉的辛苦。不如,等到春天吧。”
扶苏脸色疲惫,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情,“莲,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莲榭把她搂在怀里,此时无声胜有声,他,自然懂她。
“是啊,太久太久了。”
两人在院中唯一的一棵桃花树下,白雪飘飘,梅花粉色花瓣飞飞,紧紧相拥。
宛如,一幅定格在那刹那美好的,美轮美奂的画卷。
就在这时,甘罗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老师,老师……”
甘罗突然闯进来,破坏了此刻流淌的温暖和静谧,看到两个绝色美男子相拥的场景,甘罗顿时吓得脸色绯红,在无归客栈日夜和扶苏学校了好几个月,早就知道老师和这个不多言不常出现的绝色美男子走的很近,感情很亲昵,一开始觉得接受不了两个那么出色的男子走在一起,可是看惯了两人之间的心灵相通,还有种种美好,加上老师教授给他了太多惊世骇俗的东西,对两个男人走在一起早已没了什么偏见。
不过这样没有心理准备地撞到,还是有那么微微的惊愕,羞怯得满脸通红。
扶苏看着脸色通红的甘罗,抬头看他,问道:“甘罗,出什么事了吗?”
甘罗还是有些羞怯地不怎么敢抬头正面看他们,低声恭敬道:“老师,刚刚抓到了四个埋伏的刺客和两个形迹可疑的探子。”
这么久来,从扶苏让楚散布九鼎在她手中这个消息之后,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太多了,各国的刺客和探子纷纷涌向无归客栈,各种贤能之士也纷纷仰慕而来。
不过,因为莲榭和尤回早就在客栈四周埋伏好了各种隐藏的侍卫,甚至扶苏每次出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都掩藏着几乎几十个影卫专门保护她。扶苏一开始还拒绝,可是自从那日吕不韦半路拦截她的事件发生后,扶苏就再也没办法和这两个紧张自己的男人争执此事了,只能随他们去了。
听到甘罗所言,扶苏眉目锋芒所指,寒气逼人道:“老规矩,刺客杀无赦,探子是哪国人就逐回国,永远不能再接近无归客栈半步。”
想夺她九鼎和性命之人,七国中数不胜数,不过扶苏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让他们得逞之人,是他们太过贪婪,怪不得她的心狠手辣。
甘罗眼中闪过一抹和年龄不同的厉辣阴狠,点头道:“明白了老师。甘罗告退。”
扶苏看着他点点头,最后在他离开之时忍不住温和地嘱咐道:“甘罗,天冷了,记得给自己添几件厚衣服,还有加一条棉被。如果没有现成的,我让尤回替你去做。”
甘罗一心,心中感动,虽然扶苏平日里对他一向严格,可是他知道,她也是对他最好的人。
“知道了老师。甘罗谢谢老师。”
“一家人,客气什么。下去吧,别冷到了。”扶苏笑容温煦如朝阳。
甘罗心中暖暖,又跑出去了。
扶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这几个月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喜爱之情更溢出言表,“莲,甘罗是个好孩子。”
莲榭点头笑道:“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收下他如此尽力地将所有都教给他了。”
扶苏抬头,耸耸可爱的鼻子,笑道:“莲,还是你最懂我。我已经把赵国剩下的事教给赵偃和李牧相国了,相信我离开之后,他们能应付所有。”
莲榭满眼疼惜,温热的大手替她温暖冰凉的面颊,“扶苏,你永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善良。”
莲榭轻叹,隐隐的,他总觉得,还有事会发生。
而扶苏,放不下的东西,还太多。可是,他不会逼她,他只会等着他,在一旁好好保护好她。
这就是他,对她沉默无声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