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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俊开口就骂:“办一点小事都那么久,你怎么搞的?”
钟火麟赔着笑脸,“是,耽误了时间,真不好意思。”叶家俊也向潘高峰赔着笑脸,“潘少,这小子办事不力,你别见怪。”潘高峰淡淡地“嗯”了声,定定地盯着钟火麟,似乎在打什么主意。叶家俊抢过塑料桶,手脚麻利地倒进油,随手就把桶一扔,说:“潘少,可以走了。”莉莉早等不及了,三两步就想上车,但潘高峰说:“你坐后面。”莉莉一愣,“啊?”潘高峰说:“你们两个坐后面。”指着钟火麟,“你,开车,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技术。”钟火麟好像早已料到,当仁不让,真的坐上驾驶座。他的车技已经很娴熟的了,加上之前冼哥的指点,在一般人的眼中,果然是很有一套的。郊区车流比较少,道路宽阔,正好让钟火麟一展身手。他把跑车开得又快又稳,拐弯的时候,故意来个飘移,刺激得很。莉莉本来满心不爽的,现在却兴奋得啊啊直喊。回到市区之后,情况不同了,但钟火麟为求表现,仍然冒险前进。跑车在他的驾驶之下,左插右穿,越车无数。车上的人都觉得过瘾,轮流称赞钟火麟。叶家俊高声说话、指手划脚,仿佛钟火麟的本事是他教导的一般,厚着脸皮叨光。“吱……”车子停下,到了一家高级会所之前。潘高峰心情大好,问:“你叫……什么来着?”“钟火麟。”“哦,钟火麟,火麟……这样吧,今晚和我们一起玩。”“啊?”钟火麟暗暗欢喜,赶紧回答:“是的,谢谢潘少。”潘高峰一挥手,“走,我们唱K。”像他这样的人物,要包厢唱K,那可是热闹得很,不到半个小时,大大的厢房里边就挤满了人,俊男美女一大片。钟火麟难得和潘高峰共处一室,可惜却根本无法亲近。叶家客莉莉各有节目,其他人又不认识他,所以他只有坐冷板凳了。但他没有灰心,暗暗说:“今天是第一步,以后有大把的机会,不能操之过急的。”目光转动之间,冷静地查看这一群人,琢磨着哪个和潘高峰比较要好。其实就是潘高峰自己,也认不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葡萄藤一样,一个连着一个来的。彼此之间混个熟脸,真正和他要好的就几个公子哥儿而已。这时他们正围坐在卡座上,抱着嫩模在喝酒调笑。他们说着说着,可能说到了车的话题,潘高峰忽然站起来到处扫视,朝钟火麟招招手。钟火麟走过去,“潘少,找我?”潘高峰说:“坐……”旁边有个帅哥问:“潘少就是说他?”潘高峰点点头,“嗯,他叫……钟火麟,飚车技术一流。”那帅哥哈哈一笑,“是嘛?等下玩两圈?”钟火麟没有车,当然不敢胡乱答应。潘高峰说:“坚少有兴趣?那就玩玩呗。”在座的都是有钱哥儿,帅哥名叫坚少,他哈哈一笑,“飚车我最喜欢,既然遇上行家……你们玩不玩?”几位有钱哥儿都笑笑,有人说:“我可不想拿命来玩。”另外有人说:“我想玩,但技术不行。”还有一个说:“这样吧,你们玩,我下赌注。”坚少看着潘高峰,潘高峰哪肯示弱?心头一热就要打赌,但钟火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轻声说:“潘少,等下。”潘高峰皱皱眉头,“怎么?”钟火麟凑近过去,说:“我路径不熟,现在不是时候。”潘高峰想了想,点点头,提高声音说:“坚少,今晚不行,改天吧。”坚少嗤笑一声,“不是充大头的吧?怕了?”潘高峰哈哈一笑,“机会天天有嘛,来,今晚只是喝酒玩乐,飚车的事情以后再谈。”他只是好玩喜欢热闹而已,并不是飚车的发烧友,事情一旦过去也就算了。钟火麟也不是发烧友,飚车危险得很,随时都可能出意外,他更加不会再提起。于是,不了了之。潘高峰的节目非常多,隔三差五就包厢唱K。钟火麟知道这点,向叶家俊提出:“我每天晚上都很闷,让我加入玩玩吧?混点啤酒喝也不错啊。”叶家俊想起钟火麟经常帮忙买东西,便同意了。一开始钟火麟确实是“混”的,哪知去了两次之后,情形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有学识,有口才,有交际经验,在公开的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哪些人该递烟哪些人该敬酒……他竟通通心里有数,做得滴水不漏。最主要的是,他已经培养出了个人魅力,举手投足之间,总让人倍觉舒服。于是,他渐渐地融入了潘高峰的圈子里,被一群富公子所接纳。他们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风花雪月,什么名牌服装、什么名贵跑车……这些放诸于天下皆通,钟火麟照样能跟着侃。这天晚上,一伙人吃饱喝足,准备下一个节目。潘高峰醉眼朦胧,抱着两个美女向钟火麟说:“喂,你玩不玩?”钟火麟心知这些女人的价位可不一般,自己是穷光蛋一个,哪里玩得起?赶紧摇头说:“不了,潘少你玩,我等着。”潘高峰呵呵大笑几声,上楼开房去了。叶家俊也大笑几声,拍拍钟火麟的肩膀以示安慰,跟着上去。他的身份不同,向来都是潘高峰全包的。钟火麟唯有在大门外等着。潘高峰好玩,却不敢太过分,因为潘兴富管得很严,他每天晚上必须回家。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和叶家俊下来了,一副摇摇欲坠很虚弱的样子。钟火麟赶紧打开车门,目光一转,忽然发现不远处另外有一伙人也准备上车。他们酒态毕露,旁若无人地大声谈笑着,好像张狂得很。潘高峰和叶家俊正在走近,横了一眼那伙人。钟火麟心念一闪,想:“主动出击制造机会才是上策!”他刚才无聊,在绿化带里边折了树枝来玩,还没丢掉,这时他身形没动,手腕用力一甩……树枝盘旋着甩飞出去,打在一个年轻人的脸颊上!“哎呀,什么?”那年轻人惊怒喝问。一伙人顿时都朝这边看来。潘高峰一愣,喃喃骂道:“草,关我屁事。”他素来神气惯了,出口“成章”。钟火麟暗暗好笑:“骂呀,多骂几句,然后开打,那么我的机会就来了。”他挺了挺胸膛,展了展胳膊,肌肉蓄满了力量。以钟火麟的打斗本领,只要那伙人敢叫嚣,他必然大发神威,把他们揍得遍地找牙。到时潘高峰也必然十分惊叹,对他另眼相加,那么,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潘高峰的得力助手了。果然,那伙人一听潘高峰说话的口气,都不爽了,纷纷喝骂:“他丫的,说什么呢!”“敢扔我?”“什么东西……”潘高峰无端端被骂,这口气怎么忍得下?当然也回骂。叶家俊无须吩咐,手臂直直指过去,骂得更加大声。这下场面热闹了。那边人多,四五个一起逼过来。潘高峰毫不示弱,大吼:“怎么?想欺负我?”那年轻人说:“你敢扔我?”潘高峰说:“扔你丫的,谁扔你了?”年轻人大怒,“还嘴硬?”一拳就朝潘高峰下巴打去。他一动手,其他人也动手了。钟火麟抢上两步,刚要狠狠地把他们全揍趴下,忽然心中一动,手臂一圈屁股一厥,几个人的攻势都被他拦下,而潘高峰的身子也被他撞得后退,避免了伤害。那伙人攻势凶猛,照样打去。钟火麟一边拦截,一边叫喊:“别打,别打,误会,误会!”他始终站在潘高峰的身前,中了两拳三脚,但他防卫得很好,把力量都卸掉了,一点事也没有。叶家俊心中惊慌,早跳开一边去了。潘高峰也惊慌,缩在钟火麟背后,呀呀直叫。那伙人打了一会儿,发泄了一通怨气。他们发觉都打在钟火麟身上,有点不对劲儿,不约而同渐渐停手,只是围着吼叫怒骂:“有本事别闪!”“你过来,打死你!”“看你躲……”潘高峰脸色发青,哪敢搭腔?钟火麟双手张开,劝说:“各位朋友,误会一场,真是误会一场。”那年轻人说:“你走开!”伸手去扯。钟火麟磐然不动,“朋友,冷静些。”那年轻人用力拉扯居然徒劳无功,心里又不爽了,他一扫眼看见叶家俊站在一旁,顿时找到了目标,大步冲过去。叶家俊吓了一跳,转身就跑。钟火麟一个人可顾不上两个人,暗呼不妙。幸好这时,酒店保安已经被惊动了,好几个人疾步冲来,把一伙人拦开。潘高峰惊魂稍定,随即怒火就上来了。平时他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现在却受到欺凌,哪里能甘心?只听他大喝一声:“你们等着!”那伙人一听当然不服气,吵嚷着又再围扑上去,无奈酒店保安人数多,紧紧地拦着。叶家俊说:“他们找死了!”潘高峰说:“不错,得狠狠教训他们……”掏出了手机。钟火麟忽然凑近过去,低声说:“潘少,可能潘主席知道了不高兴。”潘高峰一愣,脸色变幻几次。钟火麟接着说:“反正没伤着,也没什么损失,不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潘高峰终究不敢闹大,恨恨地一跺脚,挥手大喊:“算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