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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兴富虽然患病在身,但并未老眼昏花。他一生闯荡商场,经验和阅历是何等的丰富?他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有着一股另类的气质,应该是个有能力的人。他沉吟了两分钟后,微微一笑说:“钟助理,既然你认真调查了那么长的时间,我肯定你的工作。”
钟火麟心中大定,说:“谢谢主席。”
潘兴富又说:“霏霏,你作为总裁,既然决定这么做,我也支持你,希望你以后能够带领公司,开拓一个崭新的局面。”
潘霏霏高兴地说:“是的,我一定会努力的。”
大家看看潘霏霏,看看钟火麟,当然都不敢有异议。
会后,潘霏霏把钟火麟喊进了办公室,两人一坐一站,彼此对视,目光都是深沉。
潘霏霏忽然一笑。她长得本来就美,这一笑犹如鲜花绽放,风华万千。
钟火麟心想:“这三八,比起李凤一另有一番滋味……屁,她可阴险多了!哪有凤一的豪爽?”
潘霏霏说:“想不到啊。”
钟火麟说:“我也想不到。”
潘霏霏说:“奇怪了,你不恨我吗?为什么不趁机告我一状?给自己辩护?”
钟火麟笑笑,“我恨你干嘛?作为下属,理应背黑锅的,正常得很。”
潘霏霏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钟火麟也陪着笑,居然笑得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潘霏霏歪着头,仔细地盯着钟火麟,似乎侥有兴致。
钟火麟挺立如山,一副不亢不卑、虚怀若谷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深浅。
潘霏霏忽然叹了一口气,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钟火麟说:“是不是有点为难了?”
潘霏霏说:“哦?”
钟火麟说:“大小姐的本意,原来是摆我一道,因为看我不顺眼,所以出出气,然后再把我解雇了,便一了百了。哪知我的表现出奇得很,现在不知该怎么办了,于是就为难咯。”
潘霏霏立即瞪大了眼睛,“喂,你别以为自己很聪明!”
钟火麟又说:“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一篇课文叫‘杨修之死’,但我不是杨修。杨修是抢了上司的风头,而我是帮上司背黑锅,风头留给上司。”
潘霏霏的嘴角翘了起来,眼神越来越闪烁,说:“喂,你这人……”
钟火麟说:“大小姐,有我在你身边,许多事情都好办了,对不对?”
潘霏霏哼一声,“你这种人心机深沉,留你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
钟火麟淡淡一笑,“如果下属都是笨蛋,就算不忙死你,气也气死你了,呵呵。”
潘霏霏忽然沉下了脸,说:“养着一条狼貌似很威风,却不知几时被反咬一口呢!如果我以后被你卖了,我岂不是成为天下第一号傻子?”
钟火麟说:“怎么会呢?大小姐姓潘,我姓钟,无论我卖谁也不能卖你呀,不然我留在这公司能有什么用?主席总不能把家业交给我吧?”
潘霏霏心念连转,“那……弟弟呢?”
钟火麟说:“你我都知道,他不成气候,怎么也不会得到主席的信任。”他的表情很认真,语气也很严肃,看来是发自肺腑之言。潘霏霏一时沉默不语。钟火麟知道自己不需多说,也不出声了。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气氛沉凝。
潘霏霏实在很忌惮钟火麟,但钟火麟的表现实在很特别。他就像深沉的海洋,让人测不出底细,越是这样,就越是吸引人,令潘霏霏无法狠心舍弃。终于,潘霏霏吁出一口气,说:“嗯……好吧,就看看你到底都有些什么本事。目前,我准备继续节省公司的开支,从采购部门着手,交给你去办。”
钟火麟挺起胸膛,大声说:“是,总裁!”
从潘霏霏的办公室出来,他老实不客气地走进了潘高峰的办公室,继续使用。他在会议室里得到潘主席的认可,风声传出,公司里的同事当然都知道了,还有谁敢质疑他?
质疑他的没有,背地里辱骂他的可就一大箩筐了。
钟火麟心中清楚,却更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现在不是讨好同事们的时候,是稳住脚跟的时候,所以,他一丝不苟地着手干预采购部门的工作。
采购部经理吴通达,面对着钟火麟当然没有好脸色,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钟火麟详细地看着资料,过了几分钟后说:“采购人员的报销金额定得过高了,应该下调下调。”
吴通达哼一声,“现在什么都上涨,住宿、伙食已经调得挺低的了,再下调你让人怎么出差?”
钟火麟淡淡一笑,“采购嘛,只有别人求我们,会优待招呼的,不用我们去求别人。”
吴通达说:“但是货比三家,到处跑怎么也得花费呀。”
钟火麟没说话,在清单上打个符号。
吴通达斜眼看着,脸色阴沉。
钟火麟接着一路在清单上注明符号,有些地方还写上字。吴通达越看越不爽,终于忍不住说:“钟助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倒是很认真嘛。”
钟火麟停下手,说:“哪有鸡毛蒜皮的小事?事无巨细,都关系到公司的财政支出,能省下的为什么要乱花?”
吴通达挖苦说:“你比婆娘还懂算计!”
钟火麟没有顶撞,装作听不见。
吴通达又说:“我告诉你哦,太便宜的纯净水,喝了会中毒的。”
钟火麟说:“也不一定买最便宜的,少两块钱一桶,估计质量也不太差。”
吴通达说:“那你干脆连厕纸、圆珠笔芯都他妈的换掉!”
钟火麟还是淡淡一笑,忽然站起来,“吴经理,清单我带回去详细看,然后再对比对比,请问还有什么是清单上没注明的吗?”
吴通达哼一声,没回答。
钟火麟说:“如果清单上没有,以后买什么的话,财务那边是不会报销的。”
吴通达扭开头去,望着窗外,但是等钟火麟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大喝一声:“慢着!”只见他从抽屉里找出几张纸,说:“还有这些!”
钟火麟心想:“嘿,你最好别拿出来。”转回去接过,说:“好的,我一起看,谢谢。”
吴通达冷声说:“不送!”
钟火麟很有礼貌,不忘微笑点头,一点都没生气。无谓的闲气他才懒得理睬,他认真核对采购清单,然后一项一项地打电话向商家查证,了解情况,要求减价……
忙了一整天,直到七点半,事情才开了个头而已。钟火麟离开公司,出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一个同事,是美女施乐儿。
钟火麟说:“喂,加班?”
施乐儿淡淡地说:“嗯,得感谢你咯。”
钟火麟眨眨眼睛,“感谢我?”
施乐儿说:“不是你解雇了那么多人,我还用得着加班加点?”
钟火麟说:“其实不关我的事,我……”
施乐儿看来对钟火麟没有好印象,已经大步向前走开了。
钟火麟耸耸肩膀,缓缓地跟在后面。转过街角,忽然旁边响起一阵急骤的脚步声。
钟火麟十分机警,立即转身应变。只见眼前一花,一团黑影迎面扑来,竟是一个大麻袋。
有四个人围上来,想用大麻袋把钟火麟罩住,然后狠打一顿。
但钟火麟是什么人?他一身武功,临危不惧,忽然一蹲身一滑步,避开大麻袋,同时一拳就把一个人打得倒后猛退。
“啊!”
“揍他!”
“上!”
几个人边嚷边打,气势汹汹。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周边没什么人,施乐儿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呆了。
钟火麟哪把这几人放在心上?他挪动脚步,攻守结合,一脚飞踢一人的脖子,一拳打中一人的鼻梁,再把一人的胳膊扭住……
三下,两下,三拳,两拳,几个人呼天抢地地惨嚎,全部被打得趴下。他们戴着卡通面具,但眼神中的惊怒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钟火麟笑笑,“你们真不知死活,知道老子以前是干什么的?”他扬起了拳头晃了晃,盯着其中一个人问:“你是李明?”
那人大惊,挣扎着爬起来,想跑。钟火麟一脚踹出,正中他的屁股,立即摔了个“狗抢屎”。
果然是李明,为了裁员的事情报复来了。
钟火麟重重一拳打在他的下颔,“臭王八,敢动我?”
李明嘶吼:“哎呀!”
钟火麟说:“我打你可以,你打我的话……”他又是一拳打下,说:“我如果报警,看谁倒霉!”
这时另外三个人已经爬起来了,但没人敢靠近,其中一个人说:“大哥,我们认了,请手下留情。”
钟火麟望望几人,又望望李明,没再动手,说:“李明,要不要我给你一次机会?”
李明的面具已经扯开,满脸的鲜血,恚怒不语。
钟火麟又说:“只要我报警,保证你们有好戏看。”
李明哼一声,“你敢就报……”
“好!”钟火麟掏出手机来。
另外三个人慌了神,有个人说:“大哥,大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钟火麟一笑,“哟,成语都端出来了?”
那人尴尬地赔笑几声,“大哥,请放我们一次吧,下次不敢了。”
钟火麟想了想,“好,下次还敢来,我先把你们揍趴下,再报警修理你们!”
那人连声答应,几人急急忙忙搀扶起李明,急急忙忙地离开。
钟火麟摸摸拳头,高兴地大笑几声,喃喃地说:“和我打?我还真的许久没动身子骨了……”转眼一看,施乐儿还在,满脸的惊异表情。
钟火麟走近,说:“美女,没见过男人打架?”
施乐儿盯着他,“哇,你很能打嘛,练过的?”
钟火麟竖起手指在嘴边,“嘘……千万别告诉别人。”
施乐儿忽然一改脸色,冷哼一声,“臭美,好了不起吗?”甩甩头就大步走了。秀发在风中飘荡,十分耐看。
钟火麟一愣,低声自语:“哟,你个小娘们,迟早让你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