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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高峰一副胜算在握的表情,潘霏霏则满脸的凝重。其他人心中紧张,都在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潘霏霏打开合约,说:“第八页,第九行,哪里有问题?”
潘高峰拿起合约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他再看了一次,又翻过几页,然后盯着张志河问:“怎么会这样?”
张志河又惊又疑,反问:“我怎么知道?”
潘高峰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合约一切正常,居然什么问题也没有。
潘霏霏说:“高峰,你闹完了没有?今天当着客人的面,你失礼还不够?”
潘高峰把合约一摔,大吼:“合约怎会没有错?”
潘霏霏的脸色冷峻,“我亲自打印出来的合约,怎会有错?”
“啊?”潘高峰急怒交加,扭头问张志河,“你那份合约呢?”
“没拿来……”张志河猛然一阵心慌,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得很。
潘高峰恨恨地一跺脚,大骂:“你这猪,害死我!”转身就走了出去。
张志河大喊:“潘少,潘少……”回头看看大家的表情,一股寒意顿时涌上心头。
果然,大家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隐隐约约间猜出了什么事情。
张志河大急,“潘总,大小姐,这是误会,误会啊!”
潘霏霏冷冷地说:“误会什么?什么误会了?”语气淡淡的,目光却比灯光还要明亮。
张志河百口莫辩,满头大汗瞬间淌落。
潘霏霏说:“你负责的合约难道有问题?”
“没有,绝对没有!”张志河立即大声回答。
潘霏霏说:“你回去看看清楚吧,不用你开会了。”
张志河哀求:“大小姐,你听我解释……”
“出去!”
“大小姐……”
“听到没有?”
“我……”张志河团团转了几圈,忽然冲了出去,找潘高峰。
这件事情,会后在公司里边疯传不停,越传越像真的一样。潘高峰如何勾结张志河,准备陷害大小姐,谁知大小姐处事谨慎,亲自打印了合约才避过一劫。
潘高峰如何如何狼狈,张志河如何如何惊慌,潘霏霏如何如何冷静……众人七嘴八舌,唾沫飞溅,形容得历历在目。
整件事情好像都不关钟火麟的事儿。
钟火麟,正在一间高档的咖啡厢座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饮料。他的表情很惬意,很满足,眼角眉梢都透漏出一股欢快的味道。
垂帘晃动,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居然是潘霏霏。
钟火麟站起身打招呼:“大小姐,请坐。”
潘霏霏坐下,盯着钟火麟。
钟火麟从容微笑,说:“给你点了一杯猫屎咖啡,请慢用。”
潘霏霏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咖啡,杯子上还飘荡着氤氲蒸汽。她淡然一笑,说:“你又一次出卖了你的老板哦。”
钟火麟说:“我的老板是大小姐。”
潘霏霏说:“看来……你对我倒真是不错。”
钟火麟恭敬地说:“当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潘霏霏呵呵一笑,“好个食君之禄。你受高峰的恩惠不是更多吗?”
钟火麟说:“大小姐即将给予我的恩惠会更多。”
潘霏霏说:“嘿,你倒是势利小人。”
钟火麟面不改色,说:“我是真小人,可比伪君子好多了。”
潘霏霏的秀眉轻蹙,“唉,张志河……”
钟火麟不说话了,轻轻喝了一口咖啡,暗中正得意着。他这一石两鸟之计实在是妙,自己觉得很满意。
他先和潘高峰设定了一个计划,陷害张志河和潘霏霏,哪知枪头一转,给潘霏霏通风报信。这样一来,张志河完蛋了,而潘霏霏没事,最主要的是,潘高峰以为事情是意外,是因为潘霏霏自己谨慎而没使用张志河经手的合约,那么也就不会责怪钟火麟。
现在,钟火麟成为功臣。虽然潘霏霏不会完全信任他,却不得不开始重用他。
第二天,公司出新通告,张志河被解雇。这是大家都预见的结果,议论的自然更加多了。
钟火麟心里乐开了花,但他不敢张扬,人前只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有些同事问起,他淡淡地敷衍着。中午饭时间,他正出去,忽然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顿时微微冷笑,接通了说:“张助理,有事吗?”
那头传来张志河的声音:“我要见你!”
钟火麟说:“你想见就见?我没空哦。”
“钟火麟,你少装样!”
“哟,张助理……哦不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助理了。”
“我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在搞鬼?”
“我?关我什么事?”
“哼哼,我想了一个晚上,潘少那人没那么阴毒,叶家俊更是废物一个,不是你在背后出招是谁?”
钟火麟得意地笑笑,说:“张志河啊,你可别冤枉好人呀,我能出什么招?”
张志河恨声说:“就是你,肯定就是你,我早知道你这小子坏,果然坏得透顶!”
“是吗?我很坏?好吧,就算我坏吧,你倒是有些眼光,嘿嘿……”钟火麟本来不肯承认的,但这么妙的一件事情,总是憋在心里头不能说给人听,实在不够爽。正如锦衣夜行,心痒难搔。现在唯有能透露的对象,就是张志河了,爽一下也好。
张志河大喝:“草!真是你!”
钟火麟说:“是就是咯,你又能把我怎样?”
张志河大吼:“你给我小心点!”
钟火麟说:“你省省气吧,我没空和你罗嗦,我现在是助理,很忙的。”随手挂断电话,昂头大笑几声,吃饭去了。
钟火麟确实是剩下的唯一助理,自然而然接手所有的工作。潘霏霏果然没再逼他开源,而他也很勤快,忙是很忙的了,不过他觉得很开心,很充实。转眼晃了一个多月,他的工作渐渐稳定,在公司的地位渐渐稳固。
潘霏霏忙于开源,与许多大客户打交道,应酬是少不了的。钟火麟身为助理,当然经常陪伴在她身边。
潘霏霏容貌娇艳,钟火麟气宇轩昂,两人出双入对,竟隐隐有郎才女貌之相。有时钟火麟想想,如果能把潘霏霏泡上手的话……那就财色双收,称心如意了。
不过,两人之间似乎总有一股隔膜,这方面的事情应该很难有发展。
这天,潘霏霏说:“钟助理,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饭局。”
钟火麟点点头,“好,是不是陪刘总?”
潘霏霏轻轻摇头,“刘总那边的我刚推掉,因为……”她微微蹙眉,有点忧愁的样子。
钟火麟很识趣,不该问话的时候他就不问,只静静地呆在一旁。
潘霏霏犹豫了一下,说:“今晚得应酬几个麻烦人物。”
钟火麟“哦”了声。
潘霏霏看看钟火麟,“到时你机灵点,别再帮我挡酒。”
钟火麟说:“我不帮你谁帮你?”
潘霏霏叹息说:“你不知道,那群人表面是富商,其实都是痞子!你一帮我,他们轮流来灌酒,只怕我们两个都得倒下。”
“哦,那我装作不会喝酒,保持清醒,但是……大小姐你……”
“唉,怎么说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强迫我。”
“嗯,明白了。”
应酬是件苦差事,虽然去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形势一逼,往往事与愿违。对方有七个人,其中五个都是名震一方的大豪,另外两个人是跟班,角色与钟火麟一样。
不过,那两个人,一个负责倒酒,一个负责敬酒,加上五个大豪,可把潘霏霏和钟火麟逼惨了。
钟火麟不停推辞,说不会喝酒。那些人就一人一句地数落和挤兑。
这个说:“喂,你是助理,不帮总裁怎么行?”
那个说:“你怎么当助理的?居然不懂喝酒?”
“我们张大哥敬酒,你竟敢不给面子?”
“钟助理,意思意思一下,好不好?”
……
钟火麟心中暗骂:“即使我怎么能喝,五十三度的大曲,我能喝多少杯?”他知道有些立场必须站定,因此无论如何,都委婉拒绝。
潘霏霏说:“各位大哥,我这助理真的不懂喝酒,就放他一马吧,我来!”举起酒杯一干到底。她喝的是红酒,一时还能顶得住。
那些人本来就贪图和美女总裁喝酒而已,现在既然潘霏霏喝了,也就没怎么发难。不过他们酒量豪,就算三杯高度酒对潘霏霏一杯红酒,潘霏霏也招架不住。
气氛渐渐热烈,大家的情绪都在高涨。姓张的豪富这时站起身来,举起酒瓶子说:“霏霏,我喊你爸爸潘叔叔,我勉强算是你半个大哥吧?”
潘霏霏说:“那当然,我几时都是喊你张大哥。”
张富豪哈哈笑几声,“好,今晚大哥就和小妹痛饮一顿。我这里剩下有半瓶酒,你那儿也有半瓶酒,一起干了!”
其他人一听,轰然响应,击掌喝彩。
潘霏霏暗暗叫苦,说:“张大哥,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张富豪不理,昂头咕噜咕噜地就喝了底朝天。那瓶大曲非同小可,他居然能连灌半瓶,酒量当真不错。
“呃……”张富豪喷出一口酒气,脸色绯红,大喊:“干了!”
“好……”其他人又再喝彩。
潘霏霏连连求情,“张大哥别逼小妹,我喝不下了。”
张富豪一瞪眼,“小妹,一点脸也不给大哥了?”
潘霏霏还没说话,另外一个富豪也猛地站起来,“小妹,我也凑个热闹,陪着喝半瓶。”他拿起酒瓶晃了晃,翘嘴斜眼看着,很神气的样子。
潘霏霏赶紧说:“别别……”但那人已经开始喝酒了。
众人大声呐喊,潘霏霏和钟火麟都是暗暗叫苦。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在想办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