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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身体又瘦又,师弟非常轻松就背起了陈青欢,尽管对方浑身肮脏不堪,他却没有皱一下眉头,陈青欢身上的血水混着脓水弄脏了他后背洁白的衣衫,他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二师兄抬头看了看色,叹道:“师父让我们出来找夜幽草,夜幽草没找到,还带回去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受到责罚。”
师弟笑靥如花道:“不会的,夜幽草本就难找,我们虽然没找到夜幽草,却救了一条人命,师父肯定不会责怪我们,不定还会夸奖我们呢。”
陈青欢冰冷的身体在接触到温热的后背时才有了一丝暖意,身上的伤没那么疼了,但左边少了肋骨的地方却依旧疼得钻心,取仙骨等于是断了她的命脉,本该不可能活命,即使是活下来了,也与废人无异,更不可能继续修炼。
涂安之现在大概已经成为了霓裳门的正式弟子,而她以后能不能恢复成一个行动自如的正常人都难。
两个少年原路返回,背着她的师弟自言自语般:“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一般的凡人根本上不了山,你又是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是碰到野兽了?对了,我叫刘次宁,前面那个是我的二师兄,他叫上官朝语,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陈青欢光是听他话都有些体力不支,实在没办法给予他回应,努力强撑一会儿,便在他的后背上晕了过去。
“哎呀,我忘了,你好像没办法话......”
“宁师弟,已经能看到羽衣门了。”
陈青欢晕倒后做了许多关于原主的梦。
原主的父母经营了一个包子铺,他们每凌晨就起床包包子,攒够了钱,就给原主买了一颗珍贵的大珍珠,然后亲手镶嵌在为她准备的凤冠之上。
再过两年,也就是原主满十八岁的时候,她会和周正泷一起下山回家,二人成婚,在双方父母的店铺旁开一家的裁缝店,然后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
陈青欢睁开眼时眼角滑落一滴泪,不是她的泪,而是原主的泪。
她已经躺在了一个温暖柔然的木床上,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让她瞬间从虚幻的梦里脱离回到现实。
“你醒啦!”
刘次宁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门,他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衣,白嫩的脸蛋却上有几道炭灰的痕迹,是刚刚煎药的时候弄脏的。
陈青欢下意识想要撑起身体,发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疼痛感也没那么强烈,自己便坐了起来。
刘次宁先把药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从荷包里拿出了一片雪白的花瓣放在褐色的药里,很快,花瓣便化成液体融入在药里,滚烫的药也没了热气。
“我加了雪莲花的花瓣,现在不烫了,你快把药喝了。”
陈青欢动了动手臂,端起那药一饮而尽,“谢谢你。”她的声音还是有些骇人,嘶哑到听不出男女。
“我先去把下一碗药煎上,弄好了就回来看看你。”
刘次宁积极地拿着空碗出门,他看起来很高兴,对陈青欢直接把药喝光的行为也很欢喜。
等他离开,陈青欢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刘次宁没有更换她脏兮兮的衣服,也没有给她的伤口打绷带上药,怎么背回来的就怎么放在了床上,也不怕她弄脏了他的床。
陈青欢艰难下床,房间里没有镜子,她只能走到面盆旁看看水里的倒影。
此刻的这张脸可谓惨绝人寰,除了一双清明的眼珠完好无缺,其他地方,连嘴唇都已经完全溃烂,陈青欢看这幅模样和那时的变异者相差无几,实在不忍直视。
她简单清洗了一下脸上的污垢,洗干净后,脸上就只剩下一些糜烂的血肉,真不知道刘次宁对着她这张脸是怎么露出笑容的,她自己对着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你已经可以起床啦?”身后响起刘次宁的声音,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灿烂,“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刘次宁。”
陈青欢缓缓转身,动起来时肋骨疼得厉害,“我叫陈青欢,谢谢你救了我。”
“陈青欢呀,不用谢,我总不可能见死不救,不过我是瞒着师父师兄把你藏在这里的,你伤好了就赶紧离开,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了。”
“我会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刘次宁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青欢,见他个子矮,人又瘦,问道:“你今年有十岁吗?不多吃点不行呀,会长不高的。”
陈青欢一愣,她虽然不算高,但也不至于看起来才十岁吧。
“我去给你拿些吃食,正好你去里屋洗个澡,对了,你记得把澡盆旁边的冰凌花撒在浴盆里,可以镇痛止血,治愈伤口,这样你的伤就会好的更快了。”
刘次宁边边给他拿了一件自己的衣裳,完见他愣着不动,便伸手去扒拉他的衣服。
直到他动手,陈青欢才反应过来,刘次宁是把她当成男孩了。
“我自己来就好。”
“那好吧。”刘次宁松开手,“那我去厨房了。”
陈青欢到里屋的屏风后沐浴,那些花草似乎都是仙草,和刘次宁的一样有奇效,泡在澡盆里能让人感觉不到痛,甚至还有舒缓的作用。
因为药效和仙术,身上的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但她的脸和肋骨却完全没有任何好转。
脸是被他们涂了剧毒的草药才导致溃烂,如果不能解毒,也就不能完全复原,肋骨更不用,如果不是陈青欢体质特殊,换作原主,连站起来行动都很困难,所以只有拿回仙骨,没有其他治愈的办法。
陈青欢泡在澡盆里思索,当今除了霓裳门在最高位,其次便是邻国的崆峒派,她如果能拜入崆峒派门下,学成归来,不定还能有复仇之力。
想当初她还在霓裳门当门外弟子时,尽管修习的都是门外术法,却每次都能举一反三,轻松掌控窍门,进步速度是其他同年弟子的两倍多,也算是赋异禀。
“宁师弟,师父叫你和二师兄过去一趟,宁师弟,你在吗?”
陈青欢被门外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惊得瞳孔收缩,立马屏佐吸不发出任何声音。
“宁师弟,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怎么不话?”声音已经走进门来,“你在里屋沐浴吗?别洗了,赶紧跟我走,师父急着见你们俩。”
那人直接朝里屋走来,陈青欢避无可避,整个人潜入澡盆水底,可表面那几片花瓣完全挡不住她,话那人一进来就清清楚楚地看见水面下那伤痕累累的后背。
“宁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你是谁啊?!”
陈青欢伸出手拿过衣服披在身上,从水里站了起来,进来的男子看见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刘次宁,被她可怖的脸吓了一跳。
陈青欢也没想到他们师兄弟之间关系如此好,连对方洗澡的时候也随意进出。
二人正僵持,刘次宁端着一叠绿豆糕走了进来,同样被眼前的场面惊呆。
“三师兄......!”
陈青欢被揪到了掌门人面前,掌门人也就是他们所有师兄弟的师父,羽衣门中崇高的白鹤仙人。
刘次宁在陈青欢被抓去正殿的途中告诉了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世人只知霓裳门,却不知道羽衣门,霓裳门每三年选两位仙童成为正式弟子,一男一女,其中女子加入霓裳门,而男子则会加入羽衣门。两门同属一派,却并不算同门,羽衣门不屑那些世俗名利,所以不像霓裳门为世人所尊敬,时过境迁,羽衣门早就有了自己独有的规矩体系,现在真正的实力如何,连霓裳门也无从知晓。
陈青欢猜想,门外弟子所在的那片山本就跟霓裳门和羽衣门联系在一起,所以她才歪打正着流落到了这里来。
“跪下。”
正殿通体雪白,散发出圣洁的光辉,真像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台上的老头白胡子和白头发一样长,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陈青欢和刘次宁。
刘次宁委屈巴巴地要跪下,陈青欢却伸手拦住了他,随即自己扑通一声跪下,努力发声道:“不关他的事,是我求他救我的。”
陈青欢完,又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她知道这种时候必须能屈能伸,尤其是在听了羽衣门的来历后,她更坚定了留在这里的念头,崆峒派自然比不过有仙术镇山的羽衣门,她如果能在这里修炼,那报仇也指日可待。
台上除了为首的白鹤仙人,两旁分别站着十个男子,上官朝语也在其中,全羽衣门的人都在这大殿内,刘次宁是十一师弟,是最的师弟。
陈青欢面前的地面上沾上她额头的血迹,刚刚那下磕得用力,她到现在还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清醒了些,又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喉咙腥甜,随即,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