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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依朵点点头,“之前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这次吧,我越想,心里就越觉得不太踏实。”
“将军,你说我王兄不会出什么事吧?”说着,阿依朵激动的抓住楚兰舟的手。
“放心吧,没事的。你要相信大王子有自保的能力,否则他又要如何保护你呢?”楚兰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阿依朵虽然也相信柯木朗的能力,也觉得他肯定有办法保护自己,可一想到他临行前特意来见他,还嘱咐了她那么多事情,她的心里就很是不安。
“将军,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王兄这一次去边境,不单单是为了榷场的事情?”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楚兰舟不答反问,想看看阿依朵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单纯的在试探她,想从她口中套话。
“前几日,将军您与陛下刚出宫那会儿,父王来看望母后时,还特意支开我,两个人单独谈话。”
“可是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在门口没有立刻走。”
“就听见我母后说什么,兄长去边境,就要和穆宝里正面对上了,还有东周的特使,她担心他会有危险。当时我父王也没有否认,甚至还说,我兄长他有本事的很,这些年在外面不知道学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我母后不必为他担心。”
说完这些,阿依朵又有些愤愤,“之前我都没感觉有什么,可现在我突然发现,父王好像很不喜欢王兄?”
楚兰舟本来想否认她这个假设,但想了想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小凉音虽然长大了,但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啊。
看样子,她是把她太聪明太复杂了。
“关于南疆王似乎不太喜欢大王子这一点,之前我便察觉了一些。其实你也应该早有感觉的,凉音。”楚兰舟特意又叫了她那个名字。
“大王子与南疆王还有纳雅王后都并不亲近,可这些年他们一家三口都一直在一起,从流亡到复位,按道理来说,应该父子、母子的关系是非常好的,可是并没有。按你看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我记得,将军您第一次见我母后的时候,便向她提起,可有想过,也许兄长是因为童年的一些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比如说,我当年走失的事情。……”阿依朵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当年我走失的事情怎么了?不是说,那个时候是那个穆宝里带着叛军冲入宫中,我们才走散的么?这有什么关系?”
楚兰舟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笑出了声。
“将军,您笑什么?”阿依朵纳闷儿,她也没说什么可笑的事情啊。
楚兰舟辩解道,“不是的。我只是感慨,你呀,真不愧是公主的命,天之骄女。”
“不单是大王子将你保护的很好,就连南疆王还有纳雅王后,都好像不太愿意让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凉音不明白。”阿依朵睁着大大的一双眼睛,“还请将军明示。”
“凉音,我不是当事人。有些事情我虽然知道,但是我觉得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楚兰舟摇了摇头,平静却又笃定。
“我只能告诉你,像现在,南疆王与纳雅王后之所以同你的兄长关系并不亲厚,以我的猜测,很可能是因为当时你走失的那件事情。至于你当年为什么会走失?是怎么走失的?这件事情的背后还牵扯到什么人什么事,这不是我一个局外人能置喙的。”
“你如果想知道全部的真相,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你的王后,她或许可以给你答案。”
阿依朵原先就是有些猜测而且,但楚兰舟这么严肃又郑重其事的跟她说了这些话之后,她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我母后?她能给我想要的答案么?”
“像当年的事情,王后只要愿意,应该就能给你一些答案。至于是不是你想要的,我就不敢保证了。”楚兰舟笑的无奈。
阿依朵也借由她这无奈的笑容背后,看明白了另外一些事情。
以她们之间的关系,将军都觉得不便开口的,那就应该是牵涉到南疆王族的秘辛了。
像这样的事情,即便将军知道什么,也不会直接告诉她的。
将军有她必须坚守的立场,有些事情她知道也就知道了,但若是由她说破了,那就不合适了。
而且,她也认同将军的一句话,有些事情,也许应该由更合适的人来告诉她。
“将军,凉音明白了。”阿依朵诚恳而郑重道,“有些问题,我会找个时间亲自向母后请教的。”
“嗯,你们是亲生的母女,血脉相连,血浓于水,母女之间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说对吧?”
将军这话是在提醒她,这件事情只能去问母后,不能去问别人。
因为,母后无论如何,都会念着母女之情,
“凉音明白了。”
“嗯。”
楚兰舟终于露出了笑容,放心地喝了口茶。
自打阿依朵进来之后,她面前的这盏茶,可至始至终都没碰过。
阿依朵走后,司徒耀才进来。
进门便对楚兰舟说,“你们好姐妹之间叙话,说的话题都这么严肃的么?”
“陛下莫不是偷听墙角了?”楚兰舟淡定地呷了口茶,气定神闲。
司徒耀却说,“这倒不用,公主殿下是个心思浅的人,她心里想的什么几乎都写在脸上了。只要看一眼她的表情,也就大概能猜出来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了。”
“其实,南疆王不担心大王子,也是情理之中的。是你们把他想的太弱了,柯木朗可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得多。”
他是吃饱了闲的呢?聪明才智成天就用在猜这些小破事上?!
楚兰舟扭头便横了他一眼。
“贵妃娘娘莫要动怒,且听为夫把话说完。”司徒耀凑到楚兰舟跟前,讨好的笑道。
“南疆王毕竟是一国之君,对于柯木朗的势力,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国之栋功宫高尚且震主,何况是一个早慧的王子,人人夸奖的天才少年?”
楚兰舟眉头不由得一挑。
他这话的意思是,庸人自扰,所以对有才之人,便格外容易产生嫉妒之心?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司徒耀又是一副看穿她心思的样子。
“这几日,朕让魏大统领带着人出去跑了跑,虽然魏大统领是辛苦了些,但却收获了一些意外之喜。不知贵妃娘娘可有兴趣听一听啊?”某陛下笑的格外谄媚。
可偏偏吧,这种在寻常人身上看来奴颜婢膝的嘴脸,在他身上表现出来却是截然不同。
要不说,做人最重要的还是看脸呢。
楚兰舟已经很努力不去看他那张脸了,可她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只好侧过身去。
“本宫若说没有兴趣听,陛下便不是说了么?”
“那自然不是。”某陛下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所以她的意见重要么?楚兰舟朝天翻了个白眼。
她要是一身武功还在,一定毫不犹豫地上去把这家伙掐死。
什么狗皇帝嘛。
司徒耀径自接过楚兰舟手中的茶盏,呷了一口,气定神闲地挪了凳子,挨着她坐下来。
“我的茶……”
“你之前不也喝了朕的茶么,礼尚往来。”
楚兰舟气结。
“怎么,一杯茶而已,舍不得么?那还给你好了。”司徒耀说着话,作势将茶盏推给了。
算了,什么话都给他讲好了。
“陛下不是有意外的收获么?还请陛下明示。”楚兰舟皮笑肉不笑。
司徒耀便默认了她这是默认了他的行为,高兴的说起了这几日魏寒江在外面跑腿收获的事情。
“大将军教出来的人,果然胆大心细,旁人发现不了的事情,他一下就发觉了。心细如发,而且有勇有谋。”当然,开场白免不了要拍贵妃娘娘的马屁一番。
楚兰舟咧嘴笑。
司徒耀这才进入正题,“之前咱们闲聊的时候,不是还打趣调侃说,南疆王族若是也有在孝子一出生,便找人为他批算命格的习俗,说不定相师给柯木朗批算的命格是,慧极必伤么?”
“魏寒江找到了一位当年的知情者。据他所说,当年柯木朗在出生之时,南疆先王的确是找相师为他批算过命格的。”
“那个人说,相师给柯木朗批算出来的命格是,少时开智,但慧极必伤,这一生注定坎坷,年少时漂泊四海,即便能平安长大,也会多灾多难;虽然是生在帝王家,而且是嫡长子,却没有君临天下的命格。”
楚兰舟不由得吃了一惊。
少时开智,慧极必伤,这一生注定坎坷,生在帝王家,却没有君临天下的命格。这相师要不是胡说八道,那大王子的这命格,也未免太惨了。
“那相师,别是拿了什么人的好处,与一个孩子过不去吧?”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司徒耀看了楚兰舟一眼,笑的宠溺。
“可是据那个知情者说,先王请来的那位相师,不是南疆人,是当时十分厉害的一位神算子。那位神算子一生看过的人无数,从来没有偏差。而且。……”
“柯木朗是他这一生看的最后一个人。他为柯木朗批算过命格之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