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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耀仿佛看透一切的神态,让柯木朗的脸色顿时大变。
“我……”
“我没有……我能有什么私心……”
柯木朗试图辩解,但心虚还是出卖了他。
像他这么骄傲的人,但凡有一丁点的把握,也绝不会心虚到语无伦次,支支吾吾。
答案,不言而喻了。
……
宫中。
阿依朵刚刚从两个侍女阿花、阿晓的口中听见那个骇人听闻的传闻,还没来得及详细问什么,那几个南疆王派来的人,便迫不及待闯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好像叫金茉莉,阿依朵只见过一次,长得便一副不好对付的样子,眼神更是闪烁着阴损的光芒,此人绝不是省油的灯!
“公主殿下,王上那边还等着您过去呢,所有人都在等着了,您的动作最好快一些。”
她们嘴上说的客气,实际上态度却十分强硬,那几个侍女说着话便上前按住了阿依朵。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阿依朵试图挣扎,但这几个人的力气太大了,直接就将她摁住了,她使尽了劲儿都挣脱不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放开公主!”阿花和阿晓也连忙上前。
但还没能来得及做什么,忽然从门外闯进来一队侍卫,便将阿花和阿晓给拿下了。
领头按住阿依朵的那个金茉莉扯着嘴角冷冷的笑道,“公主殿下,王上早就吩咐了,只要能让您去见龙神,无论奴婢用什么样的办法,他都不会怪罪下来的。”
说完,便命令那些侍卫道,“将这两个丫头拉下去,什么时候公主殿下将龙神迎出来了,什么时候再将她们放出去。”
“若是龙神不出来呢?或者,我不愿意去呢?”阿依朵咬牙切齿道。
金茉莉仍冷冷地笑,“那就是恕奴婢冒昧了,您的这两个丫头,只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好狠毒的女人!
阿依朵暗暗捏紧了拳头。
可偏偏形势比人强,此时此刻的她孤立无援。
但即便如此,她也绝不会放弃。
阿依朵在心中将眼前的事情都盘算了一遍,咬咬牙,说道,“好,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了她们两个。”
“不可以,公主,不可以去!”
“公主,你不能去啊,龙神会要了你的命的!”
阿花和阿晓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喊出来,声泪俱下。
但她们根本也没有说不的机会,便被侍卫给拉出去了。
阿依朵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拉出去,冲着那个金茉莉命令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她们两个必须跟我一起去!”
“不、可、能!”金茉莉很是坚决。
“那我就不去了。”阿依朵深吸了口气,决定赌这一把。
“父王既然能够让你不计一切代价也要将我带过去,若是我没有出现,你以为,你的下翅如何?”
“公主会去的。”金茉莉胸有成竹的说道。
阿依朵咧嘴笑道,“难道,抬着一个死人去,你也无所谓了么?”
金茉莉恨得牙痒痒,“公主这是在要挟奴婢么?”
“不,我这是在跟你谈条件。”阿依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既然我要去迎龙神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逃避不了,那我也就不逃避了。我只是希望她们两个跟着我一起去,难道这个要求过分么?”
“还是你们觉得,她们两个跟我在一起,我们三个人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了?”
“你……”金茉莉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阿依朵便知道,这一把,她赌对了。
“时间不多了,你好好考虑考虑吧,”阿依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不了,鱼死网破啊。”
鱼死网破四个字,阿依朵的咬字格外轻,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偏偏,就是能够四两拨千斤。
金茉莉迟疑了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便心一横,说道,“既然公主这么坚持,那奴婢也不拦着了。就请公主立刻换上衣裳,跟奴婢走吧。”
虽然她说这话时还是端着高傲的架子,但阿依朵已经看明白了,这所谓的迎龙神,已经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也如同阿花和阿晓所说的那般,她可能不就是送了自己的命。
可她记得将军说过,哪怕是有一丝丝的希望,也绝不能放弃,在危难关头,尤其是生与死的抉择之时,若不去全力以赴的搏上一搏,当你老了,回首往事,会为了今日自己的不勇敢而感到遗憾,惋惜。
若是不幸,没有机会活到老,那搏一搏,也值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换好衣裳就出来。”阿依朵拿起衣裳,径自走向屏风后面去。
金茉莉气得直跺脚,但还是让那队侍卫松开阿花和阿晓,扭着腰领着人退下去了。
而阿花和阿晓,就那么呆坐在原地,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换好衣裳出来,阿依朵对金茉莉说,“我要去看我母后一眼。”
“公主,还是别多事了吧,王上那边还等着你呢。”金茉莉阴阳怪气地说道。
阿依朵冷笑道,“这说不定我以后就没机会见面了呢?难道我都要慷慨就义了,还连看自己母亲的最后一眼都不可以么?”
“……”金茉莉再次被怼的哑口无言。
灵堂,倒是气派的。
挂满了白幡,白绸子。
灵位也是描金的。
在这一方面,南疆王与西陵人的做法,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棺椁就停在殿上正中间,那么高,那么大。
阿依朵凑上去,还有踩着凳子,才能看见里头躺着的人。
那张脸,与她至少有七八分的相似,神态还像是睡着了一样,的的确确,是她刚相认不久的母亲。
前不久,她们还在一起商量着,等她裁了之后要去哪里玩呢。
这才几日不见,就已经是这样的情景了。
叫人情何以堪?
“公主,要快点走了,王上该等不及了。”在灵堂就待了那么一会儿,金茉莉便又催了。
阿依朵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竟是透着凌厉的。
金茉莉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之后,阿依朵便跟着她们上了马车。
一路出宫。
这次坐的马车,远比原来她见过的任何一辆马车都要奢华,说不出的矜贵。
就连拉车的人都是一身华服,其他人更是不必说,欢欢喜喜的像是过大年。
马车缓缓走过大街,沿途都能听见有百姓在欢呼着,“迎龙神了!迎龙神了——”
那些正在欢欣雀跃的人,也不知道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马车,沿着王都最大的大街出了城,到了一个诡异地方。
门上挂着五毒的标识,硕大的黑金字体写着两个大字圣坛。
远远的,就能看见这边被很多藤蔓缠绕在墙上,柱子上,阴森森的,好像不见天日。
马车到门口就停下了。
南疆王与一帮大臣,竟然早已经在那个黑金字体写着圣坛的大门口等着他们了。
“参加公主殿下……”在场的文武官员齐刷刷跪下,行大礼。
这大概是阿依朵回到南疆以来,第一次见到他们这些人,心甘情愿向她行礼跪拜的样子。
没想到之前阿花跟阿晓声泪俱下地喊着龙神,会要了她的命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明白过来了。
这所谓的“迎龙神”,原来是怎么回事了。
南疆王走到阿依朵的面前,好像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但还是要作出一副很是伤情的样子,“阿依朵,现在正是我们南疆最困难的时候,只要你能得到龙神的认可,成为大祭司,不管是东周人或者是西陵人,就都奈何不了我们了。”
阿依朵迟疑了一下,问他,“父王,我是你亲生的女儿吧?”
“当然,你当然是我的女儿,你是南疆的公主,所以你才有资格去迎龙神,才有资格成为我们南疆的大祭司!”南疆王说着还骄傲起来了,“阿依朵,你是父王最后的希望了,西陵和东周都对咱们南疆六诏虎视眈眈,你一定要成为大祭司!”
阿依朵忍不住笑了,“那我要是成不了大祭司呢?”
“……成不了大祭司?”南疆王愣了一下,好像是没有想到阿依朵都会这么问,略为尴尬地笑了一下,“若是,若是成不了大祭司,那就,回不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阿依朵望着南疆王的眼睛,她是试图从他眼睛里看见一丁半点的怜惜的。
可是他没有。
她看见的,只有他的心虚,和不切实际的期盼。
龙神,是一条蛇。
既然南疆历代的公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那这条蛇,也养了不少年了吧。
若说之前她还有所期待,到这一刻,她的心也凉了。
她不相信沈大夫会下毒害母后,但母后是真的死了,那必定是有人真的对她下了毒手。
那个人,谁都有可能,她唯独不敢想,是他。
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办法继续说服自己了。
事到如今,居然连她的亲生父亲都想让她去死,还有谁能来救她呢?
兄长会来么?
将军会来么?
会的吧。
哪怕这世界上所有人都遗弃了她,将军也一定会来的。
思及此,阿依朵笑了,然后朝着南疆王一拜。
“父王,就此,别过。”
这一拜,她也断了这份所谓亲缘血脉的所有期待了。
礼毕起身,阿依朵朝着大门里面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那些缠绕着墙的藤蔓还是因为什么,这地方真的很压抑。
阿依朵一步一步往里走,空气中,渐渐能闻见令人作呕的腥气。
蛇窟,是这种味道的。
小时候她便见过蛇,那种腥味,毕生难忘。
“阿依朵!你不能去!”柯木朗的声音远远传来。
阿依朵的脚步一顿,回头便看见,穿着一身普通布衣的柯木朗一路朝她狂奔而来。
那着急的样子,着实没有她这个哥哥平日里嚣张而矜贵的半点风采。
而他的身后,缓步而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男一女,她再熟悉不过了。
将军!
阿依朵的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