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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日子还在继续,寒来暑往,我在攀枝花这座城市来来回回地在公司和公寓之间晃晃悠悠,不能不算执着,可是如果我离开了它们我又能做什么呢,这就是一个底层劳动者的悲哀。
期间我也外出几趟,但无非是朋友大喜我借机去躲躲晦气,还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理由来。这期间我不记得参加过了多少场,但却很清楚,我错过了一场我早已无颜面对的婚礼。她等完成我们的誓言,而我却把它抛到九霄云外。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却永远冲淡不了内心的谴责。当她不再与我分享日志淡出我的视野的时候,我也就明白,我们的誓言已经被作废了。
时间跳跃到我离开攀枝花之前的最后一个夏天。一个无比透彻的夏天。
第一幅清晰的画面。
二零一零年五月份的最后一个清晨。我前脚刚迈出公寓门槛口袋里的手机就吵闹个不停。
“喂,是楚雨琪吗?”我接通后等待了片刻。
“哈!哈!哈!除了我还能是谁?”楚雨琪开心地大笑起来。
“吓我一跳,半天不说话,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最近还好吧?”
“好,好得很,你不会还在那家公司上班吧?”
“猜对了。不在那儿,我上哪儿去。”
“自己做呗!要不然怎么着也得混个中产阶级的职位。”
“你别抬举我了,戈壁滩(一大学老师)早就说过我没那个命了。”
“这个你也信?”
“不得不信了,其实我现在分析,他说得还蛮有道理的——”
“打住。我给你一惊喜怎么样?”
“只要是不有伤风化,不让我吃亏的怎么着都成!”
“我看你怎么变成这么一草根味、泥土味十足的人了?”
“让你埋上几年试试。也许不止这些味。”
“这样的话我得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这个消息。”
“那你就留着吧,等它发霉了再告诉我,也许那个时候它会更有价值些。”
“你就一混球!”
“一言以辟之。看在用词妥当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看能不能让我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我看悬,不过我又不得不告诉你。”
“可真够为难的,说说看。”
“为了保险起见我得先弄清楚。”
“什么?”
“你是否还是单身一人?”
“这个有关系吗?”
“你别误会!太有关系了,快说M几个姑娘好过?”
“我哪有那么贱啊!”
“这可难说。”
“半个。”
“你别逗了!哪有半个这种说法?哦!一定是人家不怎么中意你。”
“这么说也无妨。你倒说说看,我有什么好事。”
“我想你是边走路边跟我聊天吧?”
“我想是这样的,不然我还能像你一样边看报纸边打电话?”
“你错了,我在上网,看今天的新闻。”
“我可没时间跟你讨论国事,上班马上要迟到了。”
“你一直都这样。在上班之前我给你读一则刚刚收到的新闻,你自己选择。”
“谢谢你这么做。”
等了大约十五秒。
“可是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没有,我在最后一次考验你的耐心。的确不错,你通过了,”楚雨琪那缓慢的音调变得紧凑干脆起来,“‘这样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得停下来想一想,去我们最初相遇的那个地方,听一听它的声音,跟它说一声再见。’”
“海边!吴晓玥!在哪儿?”
“没准她此刻正在路上,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
“好哥们!讲义气!”
“你搞错性别了。”楚雨琪生气了,挂了电话。
我仿佛思量着那句话的含义,末了,我打了一辆出租车,飞一样地赶往机场。车上司机一直抱怨我给了他施加了太多的压力,一直嘀咕着倘若出了事怎么办。
楚雨琪告诉我的的确没错,当我赶到机场的时候吴晓玥就站在大厅里正准备通过安检通道。
吴晓玥这几个字始终没有喊出来,我就站在她身后十米开外的地方,注视着她的背影。就在她即将通过安检通道的时候,我身后的不知什么东西掉了,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声不大不小的响声敲传到吴晓玥的耳朵里,引得她蓦然回首。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注视着我。
我站在她面前像是散失了语言功能一般,像一个木偶。我真不知该说什么。
让她留下来?显然有强迫她的嫌疑,我们可没有按约定的方式相遇;轻松问候一下吧!比如说,“最近怎么样?”“还好吧?”“好久不见!”“怎么在这里遇见你?”显得很弱智。
“干嘛这样看着我?”吴晓玥笑了起来,拉着行李箱的手松了。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是手酸了,还是不想走了。
“嗨!”我又走近了一点。
嗨?天哪!都已经见面半天了,还像刚见面时的样子——嗨,这算什么?我感到极其地局促,既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上来,心里矛盾极了。
“像个木偶。”吴晓玥笑了起来,她可是在欣赏眼前的一切,像看马戏团的表演一样。
“没错,今天天气不错,可否和这个马戏团里的木偶道具一起去旅行?”
“我没有听错?自诩为马戏团的木偶?”
“如果允许的话。”
“没人跟你争。不过好像今天不太方便。”吴晓玥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了。
“我可听说沿海一带有风暴。”
“正如我所愿。”
“有台风。”
“我去北方。”
“那好,我想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低下头。
“对不起,我们可没有遵守约定。”
“我想你搞错了,我们正在赴约,一点没错。”我抬起头看着她。
吴晓玥苦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们说好的,在车上,对不对?”
“据我所知,这里的飞机正是空中客车公司生产的。历史不可以改写,但可以从不同角度审视。”
吴晓玥的眼眶湿润了,她转过身去眨了眨眼睛,而我就那样注视着她。
“我看我应该终止这个游戏了。”不知我哪里惹到了她让她这样说。
“为什么?”
“因为你太吃亏了。”
我如果还能反思的话,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她的建议,她说得已经够清楚了。无论如何,我注定都是一个失败者,而那个时候,对于一个肯守候六年之久的人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时光对于年轻人来说一文不值,总是这样。
“我不在乎!”
“那我更应该慎重。”
“可是你不能当我们的约定是儿戏!”
吴晓玥抿了一下嘴皮看着我。那意思一定在说,喂!认真一点,你一定还没从幼儿园毕业吧?
当播音员最后一次重播的时候,我不知道那是否意味着飞机即刻就要起飞了,吴晓玥已经错过了航班。她并没有为播音员的语重心长所动,她怔怔地注视着的某个地方。
当然,我们不可能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否则她的等候就失去了意义——我是说播音员张嘴以后的那段时间,而且后面的故事也没法再出现了。试想一下,两具骷髅等候在那里,场面一定很悲观。
据吴晓玥后来说,正是我的那句“我不在乎!”打动了她,让她静下心来想想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也就是说,在她眼里,我那六年的确是在休眠。
大约二十分钟后,吴晓玥休战了,她坚定地咬了咬嘴唇,会心地笑了笑。那个时候我仿佛看见了她举着白旗的样子。一切等候都结束了,所有的历史都成了遥远的过往,那个时候,我期盼的崭新局面开始了。尽管那个局面十分短暂,也许就是她的上帝的一个打盹的时间,等他醒来,他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这个时候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们不妨耐心地等候那一刻的到来,或者把它抛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