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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咸听见巫真说的话,有一瞬间晃神,像是喉头哽了一把刀,只要他开口,说出的话不管是真是假,这把刀都会夺人性命毫不留情,所以巫咸说不出来,连呼吸的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身赴黄泉,巫咸不敢转身,不敢看她,攒了力气说话,也是沙哑的。
“虚无会记住你们的。”
巫真像是笑了一下问道:“那哥哥呢?哥哥会记住我们吗?”
巫咸看不见巫真脸上的表情,但是王朗看得清,看的清她脸上泛起笑意时的绝望,看的见她问这话时候的那种隐约期待,巫咸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巫真又说。
“算了吧,我这么不懂事,哥哥还是不要记住我了。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又笨又不听话,就连医术也没有哥哥姐姐们厉害,还老是惹大哥生气,虽然大哥总是骂我,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有的是时候哥哥姐姐都说你骂我骂的太狠了,但我不觉得,我虽然脑子笨,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我知道大哥心里对我的期待,想让我变的更好,不想让别人再说我是灵山的医药废材,我知道自己让你有多失望,大哥,这么多年辛苦您教导我,真的费心了。”
背对着巫真的巫咸睫毛微颤,可能自从做了这个决定以来,他也不敢细想过跟其他九巫的点点滴滴,他们是血肉之亲,筋脉相连,这数万年来,有过多少路,经历过多少事,任凭别人怎么想也不会想齐全,他不敢想,因为想的越多他这么努力下的决心就会动摇的越多,自己一直不敢想的那些过往,就这样被巫真三言两语说了个通透,那些被巫咸刻意封存起来的光阴就这样被巫真豁开一个口子,然后全都被倒进了巫咸的记忆里,一点也不剩。
巫真是十巫里最小的妹妹,不到年龄去修习医术,所以那几年,其他九巫全都得到了巫真无微不至的关照,巫咸很清楚的记得,小的时候怎样巫真熬夜给他做糖药,那小小的糖药里,甜味裹着药香,吃多少个都不会腻味,还记得她指尖被扎了多少次,就为了如何研究新样式给他做一件黑袍,巫真为数不多的那些童年里,都耗在了他身上,巫咸私心里更是偏爱她,所以他就暗暗决定,一定要把巫真培养成医药之术最厉害的药神,可是巫真的天赋极其差,被说最厉害的药神了,就连最一般的药神她也只能勉勉强强比肩,灵山还要发展,所以巫真是必须要牺牲的一个,可是她又这么笨,胆子又这么小,如果自己不去陪着她,她可又要哭鼻子了,所以他也会陪着她,她不会孤单的。
巫咸终于转过身来看她,很难得的巫真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有哭,可是在巫咸转过身看她的那一瞬间,巫真睫毛扑闪了两下,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巫咸也是很难得的没有凶她,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巫真搂紧怀里,轻轻的拍了几下她的肩膀,温柔又伤感的说了一句。
“怕什么,大哥会陪你的。”
一句话,让巫真彻底崩溃了,她攥住巫咸胸前的衣襟哭出了声,音量慢慢加大,到后边儿可以称得上嚎啕大哭。
王朗一口气压在嗓子里还没有叹出来,就感觉有人揪住了他的肩膀,接着飞离地面,撒下烟雾一气呵成。
王朗抬了眼睛去看,那人飞在他前面,看不见脸,但是一个姑娘,红色衣衫烈烈,黑色发丝飘飘,好一出美人就英雄的戏码,正在胡思乱想时,那姑娘回了头,肤白貌美,一双秋水瞳微眯,看着王朗时脸上是带了笑意的,唇角微扬,是个明媚张扬的美女,而且很具有侵略性,跟玉门的美是不一样的,玉门市可以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惩冷意,但是王朗敢保证,他在巫即面前绝对不是这样的。看着和红衣女子笑意盈盈的一张脸,当时王朗的心就猛的跳了跳,王朗赶紧移了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真是罪过,没事儿长这么好看干什么?扰人心志。
花痴完之后又突然惊觉起来,这女的是敌是友?看脸自己也绝对没有见过,那不成是十巫中的一个?那自己就这样被他带走,岂不是很危险?
“你要带我去哪里?”
王朗迎着风很艰难的问道。
那女人又回过头来笑道:“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那女人应当是怕巫咸追上来,所以飞了很久,飞到了一座山洞才停下来。
刚停下来王朗就与她保持了距离,王朗将安邦拿在手里,冷声问道:“阁下是敌是友?”
那女人看了一眼安邦轻声道:“非敌非友。”
王朗挑了眉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巫罗。”
果然是十巫之一。
王朗举起安邦冷声道:”十巫之一,你救我做什么?不会是你们十巫产生分歧了吧,想要抢那十大神器?”
语气中略带着一丝戏谑。
巫罗摇摇头反问他:“你不记得我了吗?”
王朗拿着剑的手一颤,又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才摇摇头:“没有。”
巫罗笑了笑:“也对,你当时正在昏迷。”
王朗眉头攥的更紧了,虽然已经意识到她不是敌人,但潜意识里的警觉性还是让王朗保持着原来的警惕姿势,剑端指着巫罗听她讲他们曾经有过的不是很深的渊源。
原来这件事要追溯到大人国他受伤的那次,是荥阳给他联立力量的那次,他那次受伤之后,大人国灵药品种比较单一,所以荥阳写了书信去灵山求药,正好巫罗办事要路经此地,所以索性就亲自过来瞧了瞧。因为有事要办,巫罗就没有久留,那时王朗正好昏迷与她就这样错过了。
王朗突然有点好奇,这也不足以支撑她冒着背叛家族的风险再救他一次吧。
王朗挑了眉毛,带着些许的疑问道:“就这样?”
巫罗笑了笑道。
“我对你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