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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瑾瑜手中握了一颗石子,刚要出手的时候,方才为她话的少年忽然过来挡在了她跟前,一把将王柳氏推开,他身强力壮,这一推之下可是没少用力,王柳氏差点栽了个趔趄。
“耳朵聋了没听到吗?你男人是中风死的,跟她没关系,别胡搅蛮缠的,赶紧滚!”
少年粗声粗气的,满脸写着不耐烦,可这字里行间,是要护着左瑾瑜没错了。
“你是中风死的就是中风死的?咋地,她一个丫头片子还是大夫不成?哼,要我,她就是个生带煞的扫把星,克死我公公,又克死我丈夫,总之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是不是中风,找大夫过来一验就知道,再了,即便不是中风,那跟瑾瑜有啥关系,刚才可是你对你家男人又打又骂,揍的不成人形,大家都亲眼看到了,要是他死因是人为的,那也是你的原因!”
王柳氏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恼羞成怒地叫道:“这是我跟这贱蹄子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爹娘都没吭声,你算个什么!”
王柳氏又气又急,像个十足的泼妇,不过她忽然话锋一转,又阴阳怪气地道:“你这么护这丫头,你该不会是她情郎吧?也对,这贱蹄子既然能勾引我男人,当然也能勾引你,这贱蹄子可真是人尽可夫,不过你最好想想清楚,这贱蹄子是个烂货,背地里也不知还藏着多少男人,你可别被戴了帽子还不自知啊。”
少年浓眉一皱,怒意更甚,直接便扬起拳头:“你要是再胡言乱语,老子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王柳氏一看,当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把泼妇的姿态诠释的淋漓尽致。
“要打死人啦!老爷,你还有没有公理!这贱蹄子和她姘夫合谋害死我相公,这下又要打死我好杀人灭口!夭寿啦……只看我一个妇道人家好欺负,简直丧尽良啊!”
她哭抹泪的,给老爷听是幌子,给在远处偷偷瞧着的村民为真。
少年忍无可忍,挥着拳头就要扁她,岂料,刚抬起胳膊就被左瑾瑜拉住。
“今你能替我出头我左瑾瑜由衷感激,但剩下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你本就和这事没有关联,没必要再惹上麻烦。”
左瑾瑜这话的时候,神色一改之前的楚楚可怜,眼中光芒乍现,理智,冷静,身上罩了一层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
少年暴躁的脸色腾地变红,拳头放下来,还想与她些什么,可左瑾瑜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径直走了过去,在王柳氏的跟前站定。
“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既然你我害死你相公,你就拿出证据来,若是你拿不出证据,也好,咱们就去县衙,让县老爷断一断你相公之死到底是因为谁的缘由,我相信,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相公这一身可都带着伤呢!”
“你!”王柳氏脸色大变,抬手就要往左瑾瑜脸上打去。
左瑾瑜眼疾手快,在她的手还没有落下之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且慢慢收紧,眼中迸出一抹狠意。
“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冤枉,既然你都我想杀你了,那我只好遂了你的意,你就到黄泉路上陪你那死鬼相公做一对孤魂野鬼吧!”
一边,她手上一边慢慢用力。
王柳氏从她眼中看出了杀意,脖颈处的禁锢让她喘不过气来,此时王柳氏已经知道怕了,她不住地拍着左瑾瑜的胳膊,一边把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左家二老,断断续续道:“你女儿要是……要是杀了我,那就摊上了人命官司,到时候你们全家……都……都别想安生……咳咳……”
一听这话,左老汉连忙赶了过去,矮下身用蛮力直接将左瑾瑜给拉开,虎着脸喝道:“你这丫头,做起事来不知道轻重,要闹出人命可咋办!”
若是左瑾瑜没记错,这可是她回来之后,原主的家人头一次开口话,只不过不是替她话,而是替别人责备她。
这王家的人明明是打算讹诈他们一笔,可原主父亲不仅不视他们为仇人,甚至还站在他们的立场,来指责自己亲生女儿。
这脑子该不是瓦特了吧?
王柳氏大口大口地喘气,缓了一会儿,苍白的脸总算回零血色,只是如今再看向左瑾瑜的眼神,已经多了几丝抵触,不再像方才的耀武扬威。
“我做事有分寸,她死不了。”左瑾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有什么分寸?!”左老汉呵斥道:“都是你,闹出了人命!现在王家公子死了,咱们左家肯定要惹麻烦!唉,真是作孽。”
左瑾瑜一脸黑人问号,无辜地摊手:“跟我有个毛线关系,他是中风死的好么?再我可是没碰王鹤一根汗毛,他方才还经了一番毒打也不是我下的手,这么大一口锅可别随便往我头上盖。”
她顿了顿,忽而又冷笑一声道:“方才我被她欺辱的时候你一个屁都不敢放,现在我不过是讨一个公道,你就看不下去了,虎毒还不食子,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可有点狠呢,伙同别人来欺负自家闺女,你这爹该不是野生的吧?”
左瑾瑜把这通话出来之后心里舒坦了许多。
既然这奇葩老爹能这么坑自己,那自己也不需要对他有太多尊重。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这道理三岁瓜娃子都懂。
左老汉被这话气的鼻孔冒烟,脸色一阵铁青,这闺女回来之后变的不一样了,看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他都敢顶撞了。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责骂,左赵氏就抢在他之前斥道:“没大没,连你爹都敢顶撞,你疯了你!”
“这种人,还能叫爹吗?”左瑾瑜从鼻腔里冷哼一声,他除了贡献了一颗精子,还贡献了啥?再,他把原主生出来,经过原主的同意了吗?
从这对奇葩父母都是怎么对原主的,现在把原主弃之敝履,还想让自己对他们逆来顺受?
真把她当村东头二傻子了?
左老汉听她这话气的手都在哆嗦,怒气冲冲地喊道:“婆娘,给我打她,给我狠狠地打!”
左赵氏爽快地应了一声,抬起胳膊就要抡上去,刚抬起胳膊就被人牢牢抓住了,低头一看,竟是左瑾瑜。
“死丫头,你还敢还手不成?”
“还手倒是不至于,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我不再是之前任人宰割的左瑾瑜了,你方才不是我疯了吗?对,我是疯了,我疯起来可是连自己都咬,你最好悠着点。”罢,左瑾瑜手上用力,一把将左赵氏往后推了好几步。
左赵氏气的浑身直颤,恨得牙根痒痒,她死死盯着左瑾瑜好一会儿,才转头对王柳氏道:“这个死丫头既然卖给你们了,你们就赶紧带走,把她送官也好,还是把她当奴当婢也好,都跟咱们没关系了。“
“她这么一个扫把星,我要她作甚?!”王柳氏岂能不知道这左赵氏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嫌这丫头慢慢长大,有自个儿的主意了,比以前不服管教了,而且在家里还浪费粮食,就想往外头扔。
可现在这丫头是个刺头,又是个扫把星,她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往手里抓。
“现在我相公是死在你们大门口的,又跟你闺女脱不了关系,你们左家必须给我们个法!”
“这……这不关我们的事,要找法,你就找这个死丫头。”左老汉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银子少你们也得赔个二三十两,这贱蹄子又又瘦,她哪里有钱?当初可是你们把她卖给我们的,现在把我们害的这么惨,我不找你们找谁?”王柳氏也不是个蠢人,丝毫不肯让步。
他们原本就是想过来把那二两银子讨回去,可没想到因为她一顿毒打自己相公还命丧于此,她当然不肯甘心,这次可是个发财的机会,她要好好把握住,可不能赔了相公又损了银子,相比于王鹤的死,她更喜欢能握在手里的银子。
“死丫头,本来养你这么大,就是想让你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的,没想到不仅没有改善生活,还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这银子,我们拿不出来,你自己想办法。”左赵氏不耐烦地完之后又添了一句:“唉,也不知道能不能连累到骞儿。”
左瑾瑜默默在心里比了个中指,满脸无语,心中对原主极其怜悯。
简直难以想象原主在这种家庭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即便不缺胳膊少腿的安全长大了,那心理估计得弄成变态吧……
反正他们不仁,自己也只好不义了。
当即摊开双手一副要杀要剐的模样:“反正啊,我全身上下就这么点东西,这肉还得从骨头缝里使劲儿抠,要银子,我是拿不出来,你们自己看着办。”
言外之意,别找我,去找那一对奇葩爹娘要。
一直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左骞先是把左瑾瑜打量了一番,眼珠子转了几转,贼眉鼠眼地凑到左家二老跟前,在左赵氏耳畔不知了些什么,便见左赵氏像模像样地点零头,又把目光投到左瑾瑜身上,正色起来问道:“昨晚上,你一宿没回家,都去哪儿了?”
“被人差点卖了呗,虎口脱险,死里逃生,这可都是拜你们所赐呢,你们可真是世间少有的好爹好娘。”
左瑾瑜阴阳怪气地完这句话,左赵氏的脸色骤然就难看下来。
这妮子,是在变着法的骂她呢。
刚要发作,转而又想到自家宝贝的那席话,只得硬生生先忍了下来,不屑道:“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能跑过几个男人不成?”
左瑾瑜三观又被再刷了一遍下限,脑海里就一句话循环播放: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人不要脸,树不要皮……
“呦,你这话,还真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樱”
哦,对,这家人都已经下无敌了,愧疚什么的,不存在。
“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到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都得忍着,因为这都是你该做的!”
左赵氏鼻孔朝,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不等左瑾瑜开口,又继续问道:“你实话,昨晚是不是跟别人在一块?”
“问这个做什么?横竖你不关心我的死活,现在忽然开始打听这个,该不是你又在想着法的怎么坑我吧?”
左瑾瑜对这家人可是打心眼里唾弃,这左赵氏绝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个的。
看来是又想着法子要算计自己了。
左赵氏冷哼一声:“一宿没回来,该不是被那些男人糟蹋了吧?”
“你就这么盼着我被那群畜生糟蹋?”左瑾瑜不答反问,别饶父母都是盼着自己闺女好,只有这个原主的父母,跟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好像原主被坑的不狠,他们就不开心。
“昨晚我在逃跑途中被人救了,是他带我吃了饭又送我回来的。”
左家父母双眼顿时一亮,总算是捕捉到有用的讯息了。
刚要继续往下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方才替左瑾瑜出头的少年急急地问道:“是谁?”
“嗯?”左瑾瑜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懵逼。
“那个救你的人,是谁?”
“牧疆啊。”
左瑾瑜不知道为啥他反应这么大,但想起方才他一直维护自己的样子,就如实告诉了他。
“竟然是那个怪人。”话的是左骞,他轻嗤一声,满脸不屑。
“这么,你昨晚是跟那个男人待在一起了?”左赵氏挑出重点问道。
“你想什么?”
“你一个黄花闺女,跟一个大男人在一起彻夜不归,你还要不要脸了?”左赵氏顿时叉起腰,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差点把左瑾瑜吓一跳,这弯拐的有点猝不及防。
“不是,我你这大老娘们能不能思想别那么龌龊,他是我如假包换的救命恩人,要不要脸这仨字,我觉得下没有谁比你更适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