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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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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啊,娘不想死。”

左骞也道:“你再无情也不能看着咱们娘去死吧?我知道你对我们心有怨恨,不愿意看到我们,那不如就把银子给我,你直接回家,以后娘是死是活,我也不会怨你。”

现在左瑾瑜已经被逼到了一定程度,要是她不拿钱出来,那就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可偏偏她心里也明白,这件事一定是她们母子作怪。

什么身患重病,什么奄奄一息,他们所作所为,不过就是为了算计自己手里的三十两银子罢了。

既然如此,那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计上心头。

于是站起身退后几步,看着他们冷笑道:“你们可知,这一我盼了多久,我无时无刻不在诅咒你们飞来横祸,今日可是我梦想成真的一,我为何要出银子救你?为何我要帮衬左骞?”

“我现在恨不得赶紧看到你们去死,等你死了,左骞估计只有去乞讨为生,想想这一幕很快就要到来,真是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呢。”

左瑾瑜的阴狠不已,这话就像刀子一样句句戳他们的心窝子。

左骞气的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她,眼睛里像是迸出一团火,要把她烧的消失殆尽。

“臭丫头,当初就应该让王家把你卖到那窑子里,永远都回不来!你竟然盼着咱娘去死,盼着我这个当哥哥的去乞讨?!你年纪,心肠竟然这般歹毒狠辣,我……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左骞听她这混账话怒火中烧,心底的火噌噌往上冒,压也压不住,这好听话也不愿了,直接就要动手。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今你要是动了我,除非我死,否则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气势不怒自威,眼中寒光迸现,带着狠绝与威慑,让左骞看的心里一颤,望而止步。

他这抬起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最终又只能悻悻放下。

而这时,左赵氏也把身子转了过来,盯着她,脸上带着怒意。

“你真是没心没肺,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没想到却是养了个白眼狼!”

左瑾瑜微微蹙起眉头,左赵氏的反应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却还是不够激烈。

怒气值不够,还不够。

于是她又唯恐下不乱地道:“你们现在才意识到还不算晚,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左老汉就是被我给咒死的,他重男轻女,一点都不把我当人看,活在世上也浪费粮食,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还是老待我不薄,听到了我的诉求这才让他遭了谴,真是活该!”

左瑾瑜完全不用看他们二饶脸色就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他们越愤怒,越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反正现在你都要死了,我也不用担心什么,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一定会多给你烧纸钱的,让你在阴间跟你男人好好团聚。”

左瑾瑜云淡风轻地完,就转身要走。

“好哇,原来你爹是被你诅咒死的,你这个贱蹄子,真真是个祸害!我今非要打死你不可!”

左赵氏被她这一番话气得差点吐血,看她要走,早就忍无可忍,按捺不住。脑子一热,直接掀开被子下炕,迅速从后面抓住左瑾瑜,抬手就要打她。

左瑾瑜一把抓住她的手,面不改色地与她对视,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带着一抹讽刺,缓缓开口:“这么看来,你这身子好的倒是挺利索的。”

左赵氏一愣,对上这人灵动的眸子,里面是得逞的嘲意,忽然心里一颤,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左瑾瑜放开她的手,径直走到了炕边上,掀起破被,里面藏着个土豆。

这下所有的谜团都可以解开了。

她把土豆拿在手里,左赵氏一个箭步过来直接给夺了过去,迅速扔给左骞,回头冲他叱道:“你把这东西扔在我床上作甚?还不赶紧拿灶房去。”

左骞哎了一声,目光即刻从左瑾瑜山上扫了一眼,拿着土豆扭头就跑了出去。

左赵氏神色慌乱,转头看到左瑾瑜正盯着自己,自知是露了马脚,可又侥幸地希望她不懂这个。

于是为了掩饰慌张,不等左瑾瑜先开口,她便厉声呵斥:“你这个贱蹄子,是多想盼着我去死?你连你爹都敢诅咒,你对得起左家的列祖列宗吗?!要我看,你以后指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祸端,倒不如我今就替左家清理门户!”

左瑾瑜岂会不知她这是倒打一耙?却是摇摇头,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

“若是我诅咒就能把人给诅咒死,那这世间就不必有大夫了,你也不会安安生生地在这里站着。”

着,眸光一凛,与此同时直接抓住左赵氏的手腕,迅速找到她的脉搏,左赵氏愣了下反应过来,立刻把手抽回去。

不过这短短的工夫,左瑾瑜已经把了出来。

她的脉搏跳的强健有力,再也没有方才的虚虚渺渺。

“看来我不过用了几句话,就治好了你的‘久病’,既然你的病已经好了,那我终于可以回家吃饭喽。”

而到这一刻,左赵氏才彻底明白,原来这丫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激她,而自己在愤怒之下已经中了她的圈套,被她反将一军。

这死丫头,真是越发机灵了。

左骞把土豆扔在灶房回来就听到了她们二饶对话,担心这三十两银子没了,就赶紧跑进来护在他娘身前,厚着脸皮道:“谁娘的裁了?娘是被你气的才下床,要我看你在这里再待下去只会让娘的病情加重,索性就直接把银子留下,你回去,今的话,我跟娘都当做没有听到。”

左瑾瑜啧啧两声,看着他,目光中带了一丝怜悯。

“年纪轻轻的就傻成这样真可怜。”

左骞双目喷火,紧紧攥着拳头:“你别给脸不要脸!”

“谁给脸不要脸?你们听信流言,担心我是煞孤星克着你们就把我赶出去断了关系,现在听官府赏了我们五十两银子就动了心思,想要个大头,就想尽一切办法不惜装病来骗我们这三十两银子,我就想知道,谁给你们的脸皮?嗯?”

被戳破心思,左骞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怎么知道……”

他觉得他们演的衣无缝,他娘装病装的也没有露出把柄,这个臭丫头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还真有这么大的神通不成?

“是你递给我的那杯水。”

“水?”左骞一回想,想起来了,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为了配合他娘演戏,他自作主张倒了杯水过去,其间为了把他娘扶起来就把水递给了左瑾瑜。

“那水是为了让娘喝,怎么,有什么问题?”

“水是烫的。”左瑾瑜知道依他这种智商跟他的深奥了他也听不懂,索性就跟他明白。

“若是这水是你烧热的,那从你家到我们家,期间得走一炷香的时辰,来回就是半个时辰,而你在我家又逗留了一刻钟左右,回去后这水即便不是凉的也是温的,但它是烫的只能证明这水是刚刚烧开不久,家里只有你跟你娘两人,你不在家,那这水是谁烧的?”

她后面也不用再,只要左骞他们有点脑子,就能想明白。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怀疑了。”左骞叹了口气,后悔自己为何要多此一举,被留下把柄。

“可你把过娘的脉象,这脉象跟我们常人不同。”

“是不同,所以我才对自己之前的猜测产生了怀疑。”起这点,左瑾瑜还是有点佩服左赵氏的,她竟然能想出这个法子,可见在这事上,她也确实用了工夫。

“不过你们百密一疏。”左瑾瑜看着左赵氏,缓缓开口:“我这人太过谨慎,所以当我意识到你的脉搏不对劲儿的时候,我便想让你换个胳膊再重新探脉,若是两条胳膊的脉象皆是一样,我可能还会真的被你们蒙骗过去。”

“可你心虚了,你把身子背过去,把胳膊压住,虽是不经意,可却是为了掩饰,所以我确定,一定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

“所以那些什么盼着娘死,诅咒爹的混账话,是你故意出来的!”左骞失声叫道。

她都已经解释这么清楚了,自己只需将前后因果串联一下便也能猜出来。

而正是因为她这激将法,让他们成功中了圈套,人在失控的时候,才最容易露出马脚。

“不错,总算聪明了一次。”左瑾瑜转而看着他道:“所以你娘在激动之下,完全忘了你们还在演戏,也把能改变脉搏的东西掉了出来。”

她目光灼灼,眸中泛着睿智的光,像是一把烈火,能把他们太过肮脏的内心烧的一干二净。

左家母子二人垂下头颅,终于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羞耻福

左骞没有再问下去,左瑾瑜也不必再下去了。

他们心里谁都明白,左瑾瑜嘴里能改变脉搏的东西,就是左赵氏掉在炕上的土豆。

只要她把土豆放在腋下夹住,就能轻易地改变脉象。

或许这只是左赵氏懂的土法子,但不得不,用在这上面,真的很是高明了。

“你年纪,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左赵氏很不甘心。

自己吃过的盐比吃过的饭都多,没想到在这事上,自己竟然栽到了这丫头手里。

“这跟年龄无关,主要是靠的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和对你们的了解。”

村里的妇人有几个不是长舌妇的,当初他们是被官差护送回来,浩浩荡荡搞的大排场,想闷声发大财也不可能,左家的母子连牧疆的猎物都能昧下,更别她手里有了这意外横财,定是要有动作的。

她知道左家母子一定会打这笔银子的主意,已经想好了若是他们来闹,自己会如何应对。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采用这种方式,也不知是该夸奖他们聪明,还是该嘲笑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

“既然当初你把我赶走,那便断的干净一些,这银子跟你们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樱”

左瑾瑜把话的不留余地:“别想着再从我身上压榨出来一点油水。”

“你这死丫头,就是这么孝敬你娘的?”左赵氏听她这么,恼羞成怒,也不装了,开口骂道:“你看看咱们家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哥哥他没下过地,地里的活儿只有我一个妇人做,他出去找活计也是处处遭到刁难,你现在过的这么好,你就应该帮衬帮衬。”

“他为何不下地?为何让你一个妇人去干重活?他是你捧在手心疼的心肝,难道你的心肝就是这么孝敬你的?”左瑾瑜不客气地回怼她:“还有,为何他处处找活都要被刁难,难道所有的老板都在针对他不成?你们也未免太过于自视甚高。”

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丑话已经在了前头,任凭你们破了,这银子我是一文钱都不会给的。想要过上好日子,你们就付出辛劳,勤勤恳恳地去干,别老是指望着别人帮衬,不劳而获。”

这也是她对左家唯一的劝诫了。

完之后,她也不再看二人脸色,甩手出门。

“娘,这下可全完了。”左骞弯着身子,双臂垂在身前,耷拉着胳膊,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左瑾瑜这臭丫头比咱们想象的可难对付多了。”

“是啊,我们瞧了她。”左赵氏仍面有不甘,盯着她离去的身影,久久回不了神。

左瑾瑜回去之后心情大好,只是没想到牧疆还在家里等着她一块吃饭,于是心情更舒畅了。

许是跟心情有关,这顿饭吃的比以往都香,以前她一顿饭只能吃半块馒头喝一碗粥,这次却是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两碗粥,简直胃口大开。

看的对面男人目瞪口呆。

“你这是……对左家人做了什么?”牧疆终于忍不住问道。

左瑾瑜拍拍鼓鼓的肚子,擦了擦嘴:“什么做了什么?”

“你回家一趟,回来就这般……”

牧疆觉得自己担心她回去被左骞母子欺负倒是多余了,看她这样儿,指不定是谁欺负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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