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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是什么?”江童和叶思吟经过的场景正好相形见绌。
“无论情况如何,一定是余飞孩子的错。”江童肯定地说。
叶思妍突然笑着说道:“那我们今晚会分手,一定要问。”
“分部行动,保持联系。”姜彤说。
所以,在晚上睡觉前,两人开始分手并折磨。一开始的问题是:
“你对苏联记者做了什么?”
“余飞对你做了什么?”
虽然他们在不同的地点并且没有被讨论过,但是这两个人受到惊吓并问:“你怎么知道的?”
叶思妍看着苏的表情,然后分析了几秒钟。他肯定地说:“我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东西,所以你做了什么?”
苏只是对此作出反应。叶思妍正在表达自己的言论并迅速否认:“不,没有做过任何事情。”
“没有什么可以做你正在做的事来躲避他人?”叶思妍看到他不能要求改变并继续敲门。
“哪里,我没有向他隐瞒。”苏现在否认了叶思音的问题,以免意外说出来。
“嘿,你是如此明显,以至于你没有躲过他。”叶思寅说。
“这很明显吗?”苏问道。
“嗯,显然,世界各地的人都看过它,只有你还是否认它。”叶思寅说实话。
另一方面,姜彤也在继续问余飞。“哦,我知道你必须对别人做点什么,否则你就不会向你隐瞒。老实说,你做了什么?”
江童完全是一副审问的架势,就差说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也没做什么就是……”郁非想了想觉得这种事应该不能说,于是就改口道:“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跟别人说呢。”
“哇,还是不能说的事,你小子到底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江童说道。
“哪有见不得人,没有那回事啦,哎呀,烦死了,走开走开,我要睡觉了。”郁非说着把江童赶下自己的床快速蒙上被子睡觉了。
另一边苏离也推说自己睡觉躲过了叶司音的追问,现在叶司音和江童正在通过短信聊天交换情报。
“战友,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这儿口风很紧,什么都没说。”叶司音给江童发送消息。
很快,江童那边也来了消息,说道:“我这儿也是,但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
“真的吗?有多见不得人?”叶司音身上的八卦因子都被调动起来了。
“具体不知道,唉,都怪我平时没管好郁非。”江童回复道。
“这也怪我,没有跟苏离树立好防火防盗防郁非的安全意识。”
“不过他们都不说怎么办呢?”叶司音问道。
“放心吧,我有办法。”江童说道。
于是两人开始了针对此事的密谋。叶司音一边坏笑的看着已经睡着的苏离,搞得苏离在梦中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到了第二天,是苏离在驻地的倒数第二天,她想要最后采访一下,被采访的人本来是郁非,但因为最近呢她都在躲郁非,所以就决定采访江童了。得知郁非现在不在办公室,她赶紧过去,想要速战速决完成采访。
“江副队长,现在采访方便吗?”苏离敲门进入办公室说道。
还没等到江童回话,郁非竟然走了进来,吓了苏离一跳,“什么情况,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出去了吗?”
郁非微笑的看着苏离,其实他本来是出去了的,但是又被叶司音叫了回来,说苏离在办公室等她。现在这种情况他当然知道是叶司音故意的,但是这明显是有利于他的情况。
“那个……苏记者要问的事情队长最清楚,我还有事先走了。”江童很识趣的说道。
出去之后就碰到已经在门口的叶司音,他故意没将门关严,和叶司音一起通过门缝看里面的情况,也因为门没关严,所以他们说的话也听的一清二楚的。
“我也有事,先走了。”苏离还是一如既往的躲。
当然郁非这次不会再轻易放她离开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于是他抓住苏离的胳膊,把她拦下。
“真的……要一直这样吗?”郁非问道。
苏离也知道不能一直这样了,逃避不是办法,有些话,是要说清楚了。只是说清楚之后呢?会怎样呢?
“不想一直这样的。”苏离回答说。
“那为什么?”郁非问,“不喜欢吗?那个,吻。”
外面的两人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叶司音惊呼道:“哦,天哪,还真是见不得人的事,怪不得死都不说。”
“郁非肯定没经过人家的同意。”江童再次猜中。
“谁的同意?”连祁和乔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的对话,连祁好奇的问道。
叶司音和江童吓了一跳,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说道:“嘘,小声点。”
连祁和乔蕊也懵懂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于是,偷听的人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不,喜欢,只是因为那个吻心乱了。”苏离回答郁非的问话。
郁非是在苏离即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拦下的他,所以两人现在一个面对门,一个面向床,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
“为什么,心乱了?”郁非问道,“或许,还是因为不喜欢我的职业吗?”
“嗯,郁队长就这么理解吧。”苏离说道,虽然语气平淡,但眼神中流露着痛苦。
“可以知道理由吗?是因为苏记者小时候经历的事故吗?那个事故,和军人有关系吗?”郁非说着侧头看着苏离,但他现在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苏离的侧颜。
苏离转身和郁非面对面,她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总要做个了断,这么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特种兵的话,应该听说过聂振峰吧?”苏离看着郁非问道。
郁非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表示自己知道,“嗯,是我的老师。”
“他是我姐夫。”
苏离的话出乎郁非的意料,但他很快想到,十年前的事故,三个人被绑架,其中有一个是三岁的孩子,两人死亡,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活了下来……这些其实都在暗示苏离的身份,只不过一直以来是他自己忽视了。
十年前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进特种部队的时候,这件事被当成教材一样对每一位特种兵讲了。他们从事的工作,要面对的不仅是自己的死亡,还可能连累家人。聂振峰就是一个例子,他以卧底的身份打入犯罪团伙,虽然给予犯罪集团很有利的打击,但是他的身份也暴露了,犯罪分子根据他找到了他的家人,才有了十年前那惨痛的事件。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苏离不喜欢军人的原因了,不是不喜欢,是害怕了。所以他也害怕了,不想听苏离再说下去了。所以这一次他主动选择逃避,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
“不,你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姐姐是被人杀害以后分尸的,但是不是的,是在活着的时候,在我的面前……被,被砍去了四肢,在漫长的,痛苦的时间里,血流倔才死的。我,我只能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小凡,他只是个三岁的孩子,被捅了数十道,死在了我怀里,那个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就连我,也差点死在那里。”
苏离一边说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声音哽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虽然过了十年,但那些画面依然很清晰的在她眼前。
“别说了,别说了,对不起,我不该问的。”郁非看着苏离心疼的说道,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虽然痛苦,苏离还是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觉得,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因为这件事,我的母亲实在受不了打击,疯了。”这些话要说出来该有多难啊,她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虽然很想装作没事的样子,很想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讲述这些,但苏离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眼泪留下来的时候是温热的,但这股热怎么也传不到心里。
“爸爸本来是很优秀的记者,但因为这件事的打击太大了,再也没有走出过家门。而我,那些我本该幸福的所有时光,全都变成了恐惧。每日每夜,那些可怕的画面在我脑海中反复出现。真的,真的要疯了。”
在外面偷听的人本来以为会是件好事,以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等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开之后,关系肯定会飞速发展。只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惨痛的往事。他们开始心疼苏离了,那么痛苦的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默默的扛着。
叶司音也终于明白了,原来每天晚上出现在她梦中的事情是那么可怕的事情,难怪每每看她时,脸上总是挂着泪水。十年来,都是这样吗?怎么承受过来的呢?明明那么痛苦,平时却像没事人一样。难怪听到枪声,看到暴力事件都会那么害怕。这些天,几乎天天能碰到这样的事,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每次笑着说自己没事的时候,内心该有多伤痛啊?
知道这件事之后,郁非终于理解他不喜欢军人的原因了。只是知道这个理由的他更加后悔了,是他执着逼问,才会让苏离再次回忆那可怕的过往……
“遇到郁队长的时候,心动了。但是因为那件事,害怕对你心动,下了多少次决心想要远离你,可是,和郁队长在一起的时光实在太开心了,所以没能离开。”
“那天,郁队长吻我的那天,真的让我心动了很久。可是……因为那件事,害怕了,害怕走向你。不想离开,又不敢靠近,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但是,郁队长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
苏离这样说道,那个答案不用说出口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不,别说了,我不想知道答案,我们就这样,和原来一样,不远不近的,这样就好。”郁非说道,他后悔了,后悔那天迈出那一步,后悔今天问出那些话,甚至后悔自己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一直以来,他觉得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让他很痛苦,今天才知道,能维系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苏离要下多大的决心。他以为,肯定是他爱苏离多一点,现在才发现和她比起来,自己的爱是多么微不足道。
“不,如果那样的话,对你太不公平了。所以到此为止吧,心动也好,痛苦也罢,就都,到此为止吧。”
说出这些话,苏离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内心不知道有多痛苦。但是能怎么办呢?她心中有跨不去的坎,总不能一直拖着郁非,就像她说的,那样太不公平了。
不是所有的相遇都会有以后,不是所有的开始都会有结果。只是,还是相遇了,还是开始了,但既然不能有美好的结局,又何必开始呢?是开始太美,还是人太贪,明知道不可能有结局,还是触犯了对方的领地,在彼此的心中留下太美的伤口。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滑下,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如果知道会是今天的结局,倒不如在相遇的那天就彼此错过,与其刻骨铭心,不如成为过客,就算日后想起,能记得的,也只是那短暂的一瞬所带来的惊艳,就那么惊艳了时光,让你的心泛起了波澜。
但是因为错过了,所以只能将那份缘埋藏在心里。多年后想起,虽然会有遗憾,但至少不会心痛,想起时依然只有明媚的笑。
只是命运,似乎害怕错过,所以就连本不该又开始的缘分,也有了开始,开始后才发现。啊,原来不应该开始的。于是开始挽救,于是想要分开,没想到开始简单,分开是这么不容易。是谁伤了谁,或者是两人都伤了,总之不是幸福的结局。
就算不是幸福的结局,也总要有个结局,总要有一个人先走。
在郁非和苏离的故事中,很显然,先走的人是苏离,但先走的她所承受的痛苦,一点都不比停在原地的郁非的痛苦少。如果这就是结局,我会放开你的手,目送你离开……
在听到苏离的答案后,郁非缓缓的松开了抓着苏离的手。那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失去了挽留的勇气,只有心痛的感觉证明他还活着,证明他还爱着,证明他不想让她离开。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聂振峰的到来出乎大家的意料。
江童赶紧敬了个军礼,说道:“参谋长,您怎么来了?”
叶司音三人也自觉的恭敬的站到一边。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苏离从里面出来,脸上的泪痕还未擦去。
“玩够了吧,回去收拾东西吧,今晚跟我回市区住。你在这里的工作结束了,明天翁华会过来接手你的工作,你,明天早上回国吧。”聂振峰看着苏离说道。
他这次来本想好好的教训一下苏离,但是他刚刚听到了苏离的话,那件事他一直心中有愧,更何况他把苏离当做亲妹妹看待,怎么会忍心在这个时候说她呢,所以只说了让他回国的事情。
“嗯,知道了。”苏离听话的回答说,然后就先走了。
苏离走后,聂振峰对江童说:“明天叫上郁非,去指挥部一趟。”
苏离处理完记者站的事情,收拾完自己的行礼,已经到了晚上。所有的东西收拾完之后,苏离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默默的离开了。
郁非站在办公室外面的阳台上,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苏离,这张照片是在包饺子那天照的,是白天在办公室的时候苏离给他的。
“这张照片,不是一直问我要呢么,留着做个纪念吧。以后……可能就真的见不到了。”苏离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郁非。
“没错,是这张照片呢。想想那天,还觉得是昨天的事呢。”郁非接过照片,故作微笑道,但其实只是在用微笑掩饰自己心中的悲伤吧。
“那……再见吧。”苏离说完转身离去。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郁非说道。
苏离听到这句话骤然停住了脚步,快要哭了出来,但还是狠狠心走了。
回忆继续往前走,到了包饺子那天,那天气氛很好,很欢乐来着,那也是苏离第一次学会了包饺子。
苏离真的是位好学生,在郁非手把手交过她包饺子之后,她开始了自己的尝试,虽然包的不好看,但是在很认真的包,不知道怎么弄的,脸上竟然都是面粉,嫣然成了一只楔猫。
郁非坐在她旁边,自然把这一切看的很清楚,突然他看到放在旁边的相机,灵机一动就拿起来走到苏离对面准备拍照。
“苏记者”郁非摆好姿势后叫道。
“啊?”苏离抬起头,表情呆呆的。
郁非抓紧机会,咔嚓一下,将这一瞬间拍了下来。
想起之前的事情,郁非不自觉的笑了笑,但这抹微笑很短,之后只剩下苦涩。
“那天,很可爱来着。”郁非看着照片感叹道。
“苏记者要走了,不去送送吗?”江童走过来说道。
郁非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告别的话白天都说过了,现在要找什么借口过去啊。”
“想去的话,总能找到借口的。”江童说道。
“不,不去了,就在这里看着她离开吧。”郁非说道,眼睛一直看着下面,如果苏离出来,他肯定能第一时间看到。
江童看了看郁非,问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还能怎么办呢?那个理由,是我不能拒绝的理由。”郁非回答说,放弃才更加不容易,也更能体现他对苏离的爱。
“就没想过努力的不让那种事发生吗?”江童问道。
郁非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参谋长不够努力吗?应该是很努力之后,但还是没能守住吧。作为军人,我,想努力的完成每一项任务,保卫我的祖国。作为男人,我,想努力的去爱,守护我爱的人。但是,我的爱会给她带来危险,会让她痛苦。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有万分之一的我没能守住她的可能,我就不能走向她。十年前侥幸抱住性命的她,我怎么能让这样的她再次陷入危险之中。我,不能这么自私。”
不知道苏离听到郁非这番话后会作何感受,反正江童听了是很感动,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当初不得不放弃叶司音的江童,郁非和当时的他应该是同样的心情吧。
只是他和苏离以后会怎样呢?会像自己和叶司音一样吗?
“真的要走吗?”叶司音拦在门口问苏离道。
“嗯,要走了。”苏离说道,“恭喜你啊,终于可以一个人一间房了。”
“我都已经习惯你了,怎么能丢下我走呢,留我一个人多孤独啊。”叶司音说道。
苏离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跟郁非道个别再走吗?”叶司音问道。
“不了,已经没必要了,道别的时候更难受,还是这样走吧。”苏离回答说。
叶司音叹了口气,想挽留但是又没有借口。
“那我送你吧。”叶司音提议道。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回国之后再联系吧。”苏离笑着说道。
叶司音叹口气,说道:“那好吧,我看着你走。”
“对不起啊,今天把你和苏记者凑到一起,本来想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聊一下,没想到,没想到成了这样。”江童很抱歉的说道。
“不怪你,你是一番好意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时间问题,早晚我和她都要面对这件事的。”郁非说道。
不一会儿,苏离从宿舍走了出来,从她出来的那一刻郁非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因为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郁非想要多看一会儿,看清楚一些,想要把她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中。可是,偏偏非常不巧,今晚起了雾,雾气朦胧了他的视线,苏离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变得朦胧起来。
隐隐约约的,他看到苏离出了宿舍,看到她向门口走去,她身姿绰约,背影显得孤独。然后……隐隐约约的,他看到,苏离转头望向他这里,他想努力看清苏离的表情,但是看不清,薄雾使一切都变得朦胧。
就连这样朦胧的相望,也是最后一次了吧,以后会怎样?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时候,只能擦肩而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