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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我轻轻地对特拉卓说,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我心中升起,像是一缕火苗在我的脑海中不停飘荡。
我让自己保持冷静,心里不停地想着在手指上燃起一簇火苗。
接着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聚集了过来,然后凝结,一缕明亮的红色火苗在我指尖出现,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特拉卓睁大了双眼,“老天,这真不可思议。”他显得惊讶极了,“虽然你用的方法很蠢,险些把自己杀掉,但我还是要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符文师。”他满意地看着我,“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我也十分自豪。”
“实际上我还听到了一个词,特拉卓。”我停顿了一下,一种更加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我低声重复昨天念出的那个词:“auir”
另一种弗斯链接瞬间形成,我能感觉的到,如果说刚刚的我只是借来火元素造出一个火苗的话,现在的我就是获得了这个火苗的完全控制权。
只要我想,它可以随时变成一个叙球,一面叙盾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特拉卓的脸色急剧变化,从震惊到沉思,再到恐惧,期待和担忧的混合。
“这是龙语,”特拉卓说,“我……怎么说……曾经在学院的图书馆里读过相关的文献。”他有些语无伦次,“天啊,这太疯狂了。我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文献当中。”
“你把我搞糊涂了。”
“你刚刚喊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孩子幻想出来的把戏,也不是吟游诗人故事里的题材。”他脸色变得很严肃,显然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我在符文师学院求学的时候,对于龙特别感兴趣。”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盯着我说:“我的毕业论文就是跟龙有关,虽然大陆上绝大多数人认为龙只不过是湮灭在历史长河里的生物,现在只有故事里能看到了甚至很多符文师也这么觉得,但我知道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在现在。”
“那龙语和符文术有什么关系呢?我感觉它和事物本名很相似,但不一样,比起‘火焰’来说,‘auir’好像更加强大。”我蹙着眉头问,心想应该和那颗巨龙心脏脱不开关系。
“龙语是龙族使用的特殊语言。根据文献所说,和通用语等语言不同,龙语的最特殊之处在于它【就是】世界规则的一部分,”特拉卓讲到这,夸张地吸了一口气,“普通的事物本名,是该事物形成后,留存在自然里的名字,但龙语,就是这个事物本身,当你说出事物的龙语本名时,你就是这事物本身,或者说它的一部分。”
我恍然大悟,难怪我可以自由的控制火苗,因为我就是火焰,对我来说,控制火苗就像一个人控制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轻松简单。
“但还有一个疑点。”他盯着我,“龙语因为它的奇特性,其他种族是不可能掌握的,这是巨龙们的天生礼物。”他讲到这,停了下来,目光像是要把我看穿,“你又是怎么掌握龙语的,我很好奇,阿红。”
我犹豫了一下,这么久的相处时光已经证明了特拉卓是一个和善而可靠的老符文师,于是我把当初隐瞒的部分告诉了他,包括我是怎么被一个鬼骑士杀死的,还有给我移植巨龙之心的坎多斯特拉兹。
“这就说的通了,阿红。”特拉卓并没有因为我的隐瞒而生气,“你当初做的很对,对陌生人总是要多留一个心眼。”说到这,他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不过,就算你告诉别人你有一颗巨龙之心,别人八成也会觉得你疯了。”说到这他哈哈大笑。
我耸耸肩,表示同意,毕竟这个故事太过疯狂,就连最好的吟游诗人都写不出来。
“总之这不是坏事吧?”我小心地问。
“这不是坏事,你不必担心,”特拉卓迅速地解决了我的疑惑,“实际上,这代表着你需要更努力的去了解,探寻世界万物的本质,对你来说,每一个事物本名都弥足珍贵,不是衍生出来的次本名,像什么‘火苗’之类的,这些对你来说无足轻重,你需要探究的是元素、力场这些自然界的组成规则。”
我叹了口气,这听起来可不太容易,“那在我们分开前,你能多教教我吗?”
“那是当然,孩子,那是当然。”特拉卓显得十分热情,“实际上,我可能是史上第一个教导半龙人学徒的符文师,我真高兴。”
我指了指我自己:“我是半龙人?”
“是的,你是半龙人,只有龙族血脉和其混种才能够使用龙语,你有一颗巨龙之心,所以你是龙族混种,是半龙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继续学习不同的知识,但特拉卓似乎被我之前的疯狂举动吓着了,虽然说着要继续教我探寻事物的本质,但实际上他几乎不再教授我新的符文术技巧,就连炼金术也不再怎么教,每天只是教我物理学和化学。
然后我们度过了一段和平而快乐的时光,我每天跟着特拉卓学习知识,而他偶尔也会请我为他唱一两首歌,这种时候我就需要绞尽脑汁地从记忆里寻找动听的歌谣,然后拿上鲁特琴,演奏给他听,他总是听得如痴如醉,然后夸赞我有一副天上的好嗓子,就算不做符文师也必然会是一个顶尖的吟游诗人。
他还推荐我去吟游诗人学院学习,那会我只是笑笑没说话,想不到却一语成谶,我后来被迫进入吟游诗人学院,但那就是后面的故事了。
我们的旅程即将接近尾声,这个时候特拉卓终于找到我。
“我要你保证,”他看着我,十分严肃,“不再做上次那样的莽撞举动,如果你答应,我就继续教你其他的符文术。”
我点点头,尽力装出一副后悔的模样,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获得了足够反省的犯错孩子。
特拉卓叹了口气,“我会教你的,”他说,“但不是今天,今天我们来做另外几种练习。”
“首先是第一种。”他深吸一口气,宣布今天的课程开始。
但他并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突然聊起来天气、接着又告诉我一种新的叫做第二梦的麻醉药的配方,等我记下后,他又开始问我荷鲁斯叛乱的事情。
“荷鲁斯叛乱,一般的史学家认为是他的野心膨胀所致,教会的信徒们则坚称荷鲁斯受到了恶魔的蛊惑,但这不是终点,叛乱导致……”我正在认真地讲解荷鲁斯之乱时,特拉卓突然打断了我,“第二梦的配方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花了一会的功夫才想起来。
“一百克的托林草,两勺白醋,五十克的迷幻菇,将托林草煎煮十分钟,取汁液,然后把迷幻菇打碎,倒入酒精萃取,最后把托林草汁液和迷幻菇汁液混合,在三十度的情况下加入白醋,混合均匀后蒸发冷凝,就制得标准的第二梦。”虽然艰难,但我还是把刚学会不久的整张配方复述了出来。
特拉卓捻着胡子,显然非常满意,“很好,”他夸赞到,“这就是今天的第一种锻炼方式。”
我们接下来又重复了几次锻炼,每次的内容都不太一样,有时候他会夸夸其谈,然后突然要我复述他之前讲过的全部内容,有时候也会是突然中止对话,然后要我复述出物理学或是化学中的某个定义。
在大概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一号锻炼后,特拉卓宣布暂时休息一会儿,然后就要教我第二种锻炼方式。
长达两个小时的复述袭击他是这么称呼这个锻炼的让我有些疲惫,我的大脑被自己翻得一团乱,于是我抓紧这个休息的机会,为我接下来的锻炼做准备。
第二种锻炼方式没什么太特别的他教我在脑海中下特尼拉棋,一种规则复杂的博弈运动,我把大脑再度分成两个部分,意图置彼此于死地。
这其实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自己思索自己的阴谋诡计,然后把自己置于死地。
最后一种是我认为三种中最难的,但没有高阶的魔方训练难,他教我如何捉迷藏一半的脑袋负责构建一个小人和场景,并加以躲藏,另一半脑袋则负责找到小人。
其实那就是在教你掌控脑力,你的动作越娴熟敏捷,代表你的脑力越强,你的弗斯也就会越坚定,你也能施展更多的符文术。
不过过程仍旧是十分枯燥的,枯燥的让人想要放弃。
特拉卓告诉我这些是夹杂在两次魔方训练之间的练习我前面提到过,魔方训练不能一直做,否则你就很快变成一个精神分裂。
我能感觉我的精神力进步飞快,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等比数列,那就是对我脑力增长做的最好比喻。
很快,特拉卓告诉我说,他决定重新开始教授我符文术了,明天就开始。
但是我那会没有想到的是,这竟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