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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听你的,我就选余先生。”程锦从善如流,她对余溪的印象极好,能跟着余溪出去自然最好,至于文绍安,他本就不是太学里的正经先生,如今又升任了监察御史,隆庆帝对他定另有任用,怕是要食言了。
“余先生是文大人的师姐,他们同在鸿山书院求学,感情定然极好,你是文大人的未婚妻,只要你考过宋祭酒主持的选拔,余先生一定会让你同她一块儿去的。”方默一脸羡慕,压低了声音道,“要不我也选余先生?到时候你帮我美言几句?”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程锦哈哈大笑,“不过你若是选余先生,被选中的可能定会多上几分。”
方默干笑两声,这回不敢做声了,其实他也就是玩笑话,余先生虽是太学博士,可她毕竟是个女子,诸生面上虽然尊重她,但是在骨子里都认为女先生比不上一般的先生,哪怕她是鸿山书院出来的,哪怕她的才华远胜过其他先生,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女子要低人一等的事实。
若是程锦她们这些女子选了余先生,那倒也没什么,他们堂堂男子汉跟着一个女先生出去游历,要是对外说起,着实难堪得很,豁达如方默都这么想,又何况是寻常学子,能通过宋祭酒考试的人,除了女监生之外,怕是没几个人愿意选余先生。
余溪早就习惯了诸生表面尊敬,内心对她不以为然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心气非要同人相争来证明自己。
她正坐在叶萍的公事房里,蹲在小炉子前细细地扇火熬药,这些时日下来,她烧火熬药早已不像从前那样手忙脚乱了,偶尔还能来大理寺帮忙照顾叶萍一下。
“对平康坊再细细排查一次,不过在此之前,万万不可打草惊蛇,走漏了风声。”叶萍卷起图纸,脸上依旧有疲惫之色,但精神看起来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她手下的推官领命而去。
她被余溪扇出来的烟火呛得咳了几声,她这才扭头对坐在一旁的余溪笑道,“你本就不擅长这个,何必勉强?”
“我好歹也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到头来竟连一碗药都煎不好。”余溪闷闷地起身,将手里的扇子交予一边的杂役,顺手关了门。
“人各有所长,夫子也没说学医的就一定要会煎药。”叶萍又咳了几声,眼底的疲惫又深了些。
“师姐,你怎么不回去歇着?事已至此,韩大人也不会逼着你,自个儿的身子还是要自个儿保重才是。”
“职责所在,太学的事儿那么轻松,你之前受了伤,不也是一好就想着回太学?何况如今大理寺正在风口浪尖上,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处理,我们这种人就是闲不下来的命。”
“我当时不过是受些皮肉伤,在家歇几日便好了,你可是被南蛮下了蛊,你自个儿拿镜子照照,脸色多难看。”一向温柔的余溪,难得说话如此生硬,显然是真的恼了。
“无事,喝几帖药便好了。”叶萍无所谓地摆摆手,“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我确是觉得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转了,那些南蛮杂碎算计了我,我岂能就这么放过他们?我是一天都躺不住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你喝的这药茶——”余溪看着叶萍手边空了的茶碗,“也是程锦开的方子么?”
叶萍点点头,“她说我的底子不好,要喝些药茶调养,我觉得精神头确实是比往常好了,再加上她开的药,我看再喝几天便能大好了。”
“我上回受伤,也是她给我包扎,给我开的方子,”余溪紧紧盯着叶萍,“我当时的伤势极重,若没有她相助,别说这只手保不住,便是连命都有可能丢掉,你再看看我如今的手——”
她伸出一截皓腕,莹白如玉,“连道疤都不曾留,我自幼跟着师父学习医术,师父常赞我有天赋,可我自认没有这能力让那么重的伤势复原如初,这样的手段怕只有师父亲临了。”
“唔,不错,程锦这一身医术着实不赖。”叶萍点点头。
“师姐,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个程锦过去不曾出过京城,甚至连侯府都不曾出过几次,怎会医术的?莫不是她失魂的时候另有奇遇?我见她同我们鸿山似是极为熟稔,她与我们鸿山究竟有何关联?”余溪紧盯着叶萍的双眼,“师姐,你是大理寺少卿,一向机敏,我不信你觉察不出其中的蹊跷,你定然探查过她。”
“我自然探查过,你在太学也算是她的先生,应该知道她非常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她看过的书皆能了然于胸,我说她这一身医术是读医书自学而来的,你相不相信?”
“这如何可能?自然是不信的!”余溪下意识地反驳,“医术不比其他,死读书哪里有用,还需亲自诊病练习,非数年用功不能成,岂是读几本书就能学会的?还有她的这些方子又是如何来的?寻常医书可没有记载,只在我们鸿山书院的医书中有过相似的记载,可她是怎么得来的?何况我瞧着她的方子比庄敬皇后留下的医书中所载的方子还要高明上一些。”
“不是说她是生而知之者么?”叶萍漫不经心地翻着案卷,“她都能写出一手震惊国子监的好字,会诊病也没什么稀奇的。”
“生而知之?你真相信?”
“我自是不信,可你觉得真相应该是什么?”叶萍反问道,“既然用常理解释不了,自然只能选择相信。”
余溪语塞,“我还是觉得有蹊跷,她醒来得太过突然,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一手肖似庄敬皇后的字,还有医术……”
她打了个寒颤,鬼使神差地问,“莫非是庄敬皇后?”
“你这话要是传出去,那些御史定要狠狠参上你一本,堂堂太学博士大谈怪力乱神,还胆敢同庄敬皇后扯上关系,分明是祸国之兆。”叶萍抬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