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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简直就是多此一问,南蛮助祁王登上王位,而不染指中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当南蛮人都这么乐于助人么?
叶萍知道自己问了傻话,她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多此一问不过是不敢相信,身为大梁人,身为太祖后裔,祁王竟然会做出引狼入室,屠戮自家百姓的蠢事儿。
“祁王那里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也许他被自己的执念整得疯魔了,也许他已经被南蛮人用蛊术控制了,总之不要对祁王抱有任何期望。”程锦的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至于那个神王是不是埋伏在京城的用蛊高手,这也许未必。”
叶萍心弦一颤,望向了文绍安。
文绍安却没有看她,如听闲话一般给程锦剥了几个瓜子,“先前京城出现的那些蛊虫是从南蛮带过来的,而今日袭击你的这只是在京城土生土长的?”
程锦觉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对啊,今天这只五彩甲虫变种了。”
“你怎么知道这甲虫是哪儿养出来的?”叶萍突然觉得不对劲,“你上回不是还说分不清这蛊虫是用什么养的,怎么如今连产地都分清楚了?”
“因为黑水河,这只甲虫身上没有黑水河的腥味。”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蛊虫的长相虽然好看,但是那味儿实在不好闻,寻常人兴许闻不出来,她见得太多,对这种东西倒练出了特别的感应。
“那有什么味儿?”
“平康坊的脂粉味儿。”程锦闻了闻自己的手指,洗了这么多遍,依瞎是能闻见脂粉的香味。
“青楼?”这是叶萍的第一反应。
“未必,”程锦的眼神微凝,“那只五彩蛊虫是用少女的血肉所饲,少女生前所用的脂粉是平康坊姣颜阁最出名的那一款玫瑰香粉,而且用了许多年。”
“玫瑰香粉?”叶萍一脸懵懂。
程锦十分惊奇,“叶大人从来没用过么?姣颜阁自前燕时就有了,那款玫瑰香粉的配方传承上百年都不曾变过,自幼用那款香粉的姑娘,便是不用了,身上也会带着玫瑰的香味儿。”
叶萍呵呵呵,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她虽是女子,但与那些自幼被娇惯着长大的闺阁千金不同,她的心思从未放在脂粉装扮上,虽然知道有姣颜阁这么个地方,但什么最出名的玫瑰香粉她是从未在意过。
至于程锦,那就是个老怪物,有什么是她不懂的?
“兴许是南蛮少女自幼用了玫瑰香粉呢?”
“叶大人可知这玫瑰香粉价值几何?在南蛮能用得起玫瑰香粉的少女,也不会以身饲蛊,退一万步说,便有这样的少女,蛊虫也受不住,黑水河腥臭,但蛊虫就是喜欢这种味儿,蛊虫对香味儿是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在蛊虫的幼年,一旦接触香味儿必死无疑。”
“那你之前收的那些蛊虫?”
“自然都死了,我拿什么喂它们?便是它们不水土不服,也被我饿死了,”程锦觉得好笑,“你真当我将收来的蛊虫随身带着,见谁不顺眼就给谁下个蛊?我可不是南蛮人,解蛊没问题,但要让我养蛊下蛊,就强人所难了。”
“也就是说这蛊虫变种了,不喜欢腥臭味儿,喜欢脂粉味儿了?”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愤怒,叶萍竟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好像看到了一只苍蝇突然变成了蝴蝶了。
“可以这么说吧,”程锦想了想,“去打听打听京城近期失踪了的少女,家境优渥,用得起玫瑰香粉,还有青楼里那些有牌面的姑娘,这蛊虫新鲜得很,大概也就养了两三个月。”
“我明白了,用得起玫瑰香粉但又失踪了的姑娘,我这就着人去京兆府查探。你那丫鬟——”
“我那丫鬟没有大碍,烦你去药铺里给她抓一帖药。”程锦低头写了个药方交给她。
“我是怕她身上有蛊虫卵。”叶萍扯扯嘴角。
“放心,脏不了你这地儿。”
“那,我去查案了,”叶萍犹豫地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两人还有事瞒着她,但又没好意思多问,“你们俩先聊着?”
文绍安神色依旧平静地朝叶萍点了点头,见叶萍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才站起身来冲程锦道,“你随我来。”
程锦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到了安置红绡的房间。
“我要对你的丫鬟下血咒。”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甚至比“我给你带了个卤猪手”还要寻常。
“不要,”程锦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读过他给她的书,知道血咒是个什么东西,“我曾许她一个好前程,如今她因我而伤,若再变得疯癫痴傻,我不仅对不起她,也过不了自个儿这关,何况血咒对你损伤极大,何必因南蛮人沾惹上这等因果。”
“今日定要把此事解决了。”他在她面前难得有这么强硬的时候,完全到了不顾她意见的地步,“你的丫鬟有没有好前程,同我有何干?我只管会不会有人对你不利,我能心慈手软一次,不可能有第二次。”
“区区蛊虫而已,我不怕!”程锦急了,一把拉住他的手,毕竟前世是能够为黎民百姓牺牲自己的庄敬皇后,便是如今不把天下苍生担在身上,也不愿意滥杀无辜。
文绍安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逼人的寒气,那不管不顾的样子差点把她给冻住了。
他从来就不如他看上去那般平静,方才的云淡风轻,温和笑容,不过是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叶萍面前掩饰而已。
她就愣了这么一下,他便动手划破了红绡的手指,几滴鲜血落了下来。
“等一下——”她立刻挡在前头,“先等一下!我有法子!绍安,你等一下,先听我说,若我说的不对,再下咒好不好?”
她第一次被他的模样吓着了,她差点忘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个决绝得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发起怒来真是不管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