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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位儋州知府?”程锦想了想,“他目前还只是个知府,要想来接苏相的班,为时尚早吧。”
“当初崔相也不过用了五年的时间从参军做到了副相,你可莫要小看……”程钤顿了顿,“你那位未来夫婿努力一把,说不定过几年也有与苏相一党一搏之力。”
“苏相一党能蹦几年?若是绍安愿意,明日就能将苏相一党彻底铲除。”程锦嗤笑一声,毫不谦虚地认为苏相没有资格做文绍安的对手。
程钤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愣了一会儿才伸手狠狠掐了掐她的脸,“你这张脸是有多大?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晓得害臊?”
“为何要觉得害臊?本就如此。”程锦揉着脸,哀怨地看着她。“苏相当年连崔相都斗不过,你莫要高看他。”
文绍安可是权倾一时,让太祖萧晟恨得牙痒痒的权相,便是他转世之后,忘却前尘,手段却是不会忘的,莫说是他了,就是程锦自个儿下场同那苏相斗上一场,都未必会落得下风。
只不过她如今惫懒得很,也不把天下兴亡放在心上,隆庆帝要如何,苏相要如何,且让他们自个儿斗去,她也就看个热闹。
“你这话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说,会连累绍安的。”程钤无奈道,程锦有的时候小心谨慎得很,有的时候又太过狂妄,“不过这次蛊案,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南蛮人怎么像同你对上一般,三番四次地对你下手?”
“也就是大觉寺那一回和对红绡下手那一回,之前怕是想要通过对我们下手来对皇上和太后不利,之后怕是觉得在我们府上做的手脚屡屡失败,想要复仇罢?”
亏得程夫人和程钤当时不在现场,事后虽然听说了此事,但程锦说得轻描淡写,她又确实没受伤,只是红绡受了些伤罢了,两人只担忧了一阵,便很快转好了。
程钤神色忧虑,“南蛮蛊案同祁王定然分不开,如今祁王之心,路人皆知,南蛮北蛮虎视眈眈,在这个关头上,苏相和崔相争斗不休,受损的还是我大梁,崔相这些年虽然弄权,可朋党也不乏实干人才,若因为蛊案被苏相铲除,苏相能一口气吞下那么多位子么?定会有不少尸位素餐之人混入其中,毁的是我大梁的根基啊……”
“大姐,皇上都不担心,您担心这些做什么?”程锦一脸不以为然。
“你是我大梁的子民,如何能够置身事外?”程钤正色道,“你先前还说要去南边,为国为民不惜此身,如今怎么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不过是厌了皇上这番做派,”程锦嗤笑一声,“他们姓萧的便是如此,过河拆桥是他们最擅长的伎俩,你且瞧着吧,皇上今日怎么对崔相的,明日就会怎么对苏相,文绍安若真想争那个相位,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到时候就得日日防备着如今这位成天同他称兄道弟的皇上了。”
“这种话你可莫要同外人讲!”程钤一脸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权力倾轧本就如此,如今苏相对崔相赶尽杀绝,当年崔相对苏相不也是如此么?既入了仕,心里便当早有准备。”
“所以我呀,且逍遥几年,待得今后便是下场应考,也只想着挂名个小官,舒舒坦坦地玩一辈子,这些龌龊事儿,我是半点不想再参与了。”程锦悠闲地摇着摇椅。
“还再参与呢?说得好像你过去做过这些事儿似的。”程钤笑她,“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再说你是要嫁入文家的,到时候他们未必会允你入仕。”
“我做什么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
“你如今当真是得意忘形了,说起话来竟这般傲慢,你忘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程钤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眉心。
“这不是在大姐面前才一时忘形么?我在外头可是很谦虚谨慎的。”
“鬼才信你!”程钤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不过话说回来,大姐,你随我们去游历这件事儿,我也是不赞同的。”程锦正色道,“离秋闱没剩几个月了,你不该浪费此次机会,太后也就是那么一说,阿娘信了,难道你会相信吗?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提议,浪费自个儿的机会,惹得阿娘痛心,太不值当了!”
程钤脸色苍白地笑了笑,“你是怕阿娘又骂你带坏我?”
程锦摸摸鼻子,“阿娘若觉得骂我能出气,便让她骂上几声又有何妨?我是担心你的前程。”
程锦一回家,程夫人就把她抓去好一顿痛骂,程锦这半年来又闹着要读书应考,又是进了国子监太学,大理寺衙门更是没少去,做的事儿样样都离经叛道得出格,虽然没明目张胆地带上程钤一起,但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很明显地可以看出程钤这段时间变得比以往浮躁了许多。
她开始有自己的主见,明目张胆地说不愿成亲,要下场科考了,她甚至为了逃避相看,假装自己的脚到现在还没好。
这些都是原先那个稳重大气的程钤做不出来的,若说和程锦全然无关,就连程钤自己都不相信。
所以程锦觉得自己这顿骂挨得并不冤,只得耷拉着脑袋乖乖受着,程夫人骂了一阵,见程锦神色沮丧,又觉得心疼,毕竟她先前在太学里吃了许多苦,就连命都差点没了,红绡中蛊的时候,她定然十分害怕……
程夫人心里难受,但也拉不下脸来哄她,便在她的行装里又添了不少银两金豆子银叶子表示补偿,程锦表示很满意,如果程夫人再骂她一顿,她也是十分乐意接受的。
“是我连累你了,阿锦,对不住了。”程钤的声音很轻,其实她之前还真不敢生出什么妄想,但妄想这种事,一旦走了第一步,就会情不自禁地走第二步第三步,然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程锦觉得程钤太过悲观了,隆庆帝明摆着是不愿意娶她,她留在京城参加过一两月的秋闱即可,何必自寻烦恼。
不过看程钤这副沮丧的模样,大概也是接受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