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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苏玉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日去镜泉宫转上一转,瞄瞄那一方小池塘,看看里面沉着的一枚金玉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迦星被劝过之后果然没再管过这事儿,瑆月有句话说的没错——“她早已不是孝子了,又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总要有些情感的寄托才能好生度过这漫长的岁月,如果连个念想都没有,她这样孤寂一生,岂不是很残忍?”
迦星也是个纵容徒弟的,瑆月分析的有理,他自然也会接受。但是这种没边儿又没根据的事情,迦星权当苏玉是三分钟热度,若是她哪一天想开了自己放弃了也好。
开始是真的很有劲头的,苏玉恨不得天天住在湖心秘苑,每天盯着那金玉八个时辰。
可是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三个月过去,那玉在水底静如沉水,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饶是再放在心上,也禁不住这般毫无动静的生磨,这就是在熬磨意志,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迦星他们以为苏玉放弃了——因为她开始慢慢减少去湖心秘苑的频率,最后固定为每日两次去看,晨昏定省一般。
世事也许就是这么无常,或者说是玩笑般出其不意,在苏玉开始减少去湖心秘苑的频率之后,所见的惊喜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起初是那金玉悄悄的挪了地方,一厘一毫的看不出,积攒下来却是可观,就是在某一天,约莫六七日,也可能是九十日,当苏玉猛然发现挪过位置还觉得惊奇,但她并未多想,只当是池水波动带着它一同移位。
又过了约莫十日的样子,她又发现那块玉竟然又回到了最一开始的位置。
苏玉把它拿起来观察了下,整块玉除了被水洗的通透以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变化。
“苏玉!”莲叶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许久没听见这个声音,苏玉恍惚了一下。自从卿歌出事,莲叶被墨离放了出来之后就被莲妖带回了崇莲一梦修养,这一养就是千年,而外界的千年在崇莲一梦,又是不知道多少岁月飞驰而过了。
她这一恍惚,手里捏着金玉换了个方向,正巧对上了阳光,偶然间亮了那么一下,让苏玉注意到了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似乎……多了点什么?
苏玉怔怔的望着手里的金玉,没错,确实多了。
那空无一物的花萼上,突然出现了一片花瓣。
其实苏玉记得很清楚,墨离把它给她的时候,它就是一株空有花萼的纹样,如今出现的这片花瓣孤零零的显得有些突兀,却毫无后添加上去的痕迹,像是浑然天成的一般。
“嘿,你发什么呆呢,怎么不理我呀?”莲叶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么多年过去,她长高了,不再是像个没发育好的孝子,几乎和苏玉一般高,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我……”苏玉不知道该怎么说,此事说来话长,又不好解释,于是她直接放弃解释,将金玉重新放进小池中。
“没什么啊,莲叶你终于肯出来啦?”苏玉笑道,“我还当你在崇莲一梦泡水泡的太舒服,直接流连忘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