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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女官气势汹汹的把小宫女召集在一起,手持更大一根的藤条,虎视眈眈的死盯着这些人, 满脸涨的如同猪血一般,眼珠似要迸出,肥胖的额角竟有了青筋鼓起,上下唇片已经分离一样,咬牙切齿的说:
“乖乖的给我站出来,我还能轻罚一点,如果是被查出来,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跪着满院子的小宫女,都不敢说话,深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苏女官的脚下,是一堆碎裂了的花瓶,听说是什么贡瓶,皇上赐给柳贵妃,柳贵妃又赏给她的。仅看那碎片之中的靓丽光泽,就知一定价值不菲。苏女官是万分喜爱,摆放屋内,日日派人擦拭,媳的不得了。可是今日她进屋,却看到那花瓶碎裂一地,气的一定要将坏事之人碎尸万段!
“不承认是不是?好啊!那你们都逃不了!来人,给我挨个的掌嘴!”
苏女官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丰腴身躯摊散开来,大手一挥,旁边就有随身之人走到小宫女们的身边,扬起手,眼看着就要打下去!所有的小宫女都忍不住的浑身发抖,她们可是见识过苏女官的狠戾的,都害怕灾难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啪!”
“啊!”
随着清脆的一声巴掌响,第一个小宫女也喊叫了出来,随后又是“啪啪”两声,顿时那宫女的脸肿起来老高,血丝也清晰可见。都是孝子,怎能受得住那样大的力度,连着头脑嗡嗡作响,眼前几近发黑。
“啪啪!”
第二个小宫女也遭到了惨痛惩罚。
“苏女官饶命!我……我知道是谁……”
第三个宫女马上要被打,她忽然开口了。
苏女官定睛一看,是一个叫范雪歌的宫女,她眯起眼睛,问:
“说!是谁!”
范雪歌颤抖着声音,带着犹豫的口吻,说:
“是……是……陶青铃……”
什么!!!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听到这个事实惊讶,还是因为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而不用连累自己了而松了一口气。陶青铃,就是之前因床榻位置和别人吵架,之后和楚飞燕又有口舌之争的那个。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陶青铃,甚至有些人存在着愤恨,尤其是之前挨打了的,愤怒因着她为何不早早的承认,自己平白无故的替她挨了打。而此时,被尖利目光所包围的陶青铃,正震惊不已的愣在那里。
“陶青铃9不快滚出来!”
苏女官终于找到了损她心爱之物的人,火气更加凶猛,双眼似铜铃,怒口大吼道。
“苏女官,我没有!不是我!”
陶青铃急忙为自己辩解,但是很快就被两个大宫女给架了出来,狠狠的扔到了地上,陶青铃整个身子都被摔趴在了那里,脸上被蹭出了一片红印。
“给我往死里打!”
“是!”
苏女官根本不听她解释,一声令下,旁边的宫女马上接过她手中的藤条,拉开架势,就要开打。
“苏女官,奴婢冤枉啊!不能光听别人胡说八道就认定是我啊,真的不是奴婢干的!”
在被打之前,陶青铃慌忙但是条句清晰的说出这句话,苏女官见她还在抵赖,说话倒还利索,想着也是不能光听别人一时之言,显得自己像是不讲公理一样。
“好啊,不承认是吧?你!范雪歌,你确定是陶青铃打碎的贡瓶吗?”
范雪歌赶紧跪爬过来,伏在苏女官的脚下,讨好无比的说:
“回苏女官,奴婢今日从您房前路过,听到里面‘哗啦’一声,之后就见陶青铃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了,当时奴婢不知细情,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正是这花瓶摔碎的声音,没想到……”
范雪歌说完,陶青铃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说:
“你怎可胡说八道!我是给女官送衣物,根本没听到花瓶掉在地上的声音,怎能是我?再说,我也没有慌慌张张啊!”
“啊,不是你?那好吧……”
范雪歌的口吻类似敷衍,更加激起陶青铃的怒气。
“什么叫那好吧!你……”
“住口!”
苏女官忍无可忍,大声呵斥:
“陶青铃,有人看见你从我屋里跑出,你也承认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给我打!”
“苏女官!不是的!啊C疼啊!”
“啪!啪!”
藤条一下接一下的抽打在了陶青铃的身上,那种拉扯皮肉的疼痛,让人疼之入骨,藤条每落一次,陶青铃的身体就抽动一下,条子飞起之时,上面连带着丝丝血迹,周边的地上也被拖蹭上了一道一道的鲜红,加上陶青铃的痛苦哀嚎,场面着实惨不忍睹。小宫女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都忍不住的浑身跟着颤抖。
“女官,奴婢冤枉!啊!啊!”
“还嘴硬,证据确凿,如此冥顽不灵,给我狠狠的打!”
大宫女更加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陶青铃疼痛的不能自已,都无法挣扎,蜷缩着身子,脸贴着地面,砂砾的刮擦已经没有知觉,内心的恐惧将怒火完全掩盖,最后只能被打的直哼哼,只是这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韩萤在一旁,实在于心不忍再看下去,宫中真的是制律严格,不过是打碎了东西,便把小命都要赔上了。她闭上眼睛,现在真的真的什么都不要求,只要能平稳度日就好,一切小心为上,好好的活着……周围没有人敢求情,也都知道,苏女官这是杀鸡儆猴,借着陶青铃的事由,将小宫女全部训斥一番,最后说道:
“再不老实,就是这个下场C了,别打死了,最近宫中佳宁公主要出嫁,忌讳这个。”
终于,陶青铃获得了拯救,但是整个人已经昏厥过去,身子软趴趴的,衣服破烂不堪,浑然一个血人一样,被拖进了旁边的破旧屋子里,因为她这个样子,再住通榻的话,也会影响别人,几乎也算是让她自生自灭了。
所有人散了开,苏女官还有事,先走了,大家赶紧绕过地上的那摊血,跑进了屋子。
“你说,陶青铃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啊?那也太晦气了!我还挨着她睡呢!”
一个小宫女仍旧惶恐不安,另一个答道:
“也不知道啊,看样子,好像已经不行了!”
“唉,也是她咎由自取。”
大家纷纷唏嘘不已,都远离陶青铃原来睡觉的地方,那里现在俨如一个鬼畜之所。
韩萤心中很是担心陶青铃的状况,觉得大家这样,未免有些过分,即使做错了事,现在被惩罚成这个样子,不是应该同情吗?但是她也知得大家的顾虑,没有说话,回身寻找楚飞燕,想和她说说心中的闷堵。可是,没有看见,于是便出了屋子,去院子里寻。她看到地上那片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速度真快。韩萤奇怪楚燕飞去了哪里,就一直找,忽然,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她听到了范雪歌的声音:
“谢啦!以后还有这事,可以再来找我!”
“呵呵, 没想到你胆子倒是挺大啊,居然演的这么真。”
是楚飞燕,她们怎么在这里偷偷摸摸的?韩萤悄悄的走过去,又听范雪歌说:
“还不是因着你这点钱财,不过,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把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叫陶青铃白给你背了锅,你还报了仇。”
“好了别多说了,快回去,别被发现了!”
范雪歌进了屋以后,楚飞燕才走出来,忽然,就看到韩萤正发愤怒的站在她的面前,她走过去,笑着说:
“怎么了萤儿?”
韩萤无法想象,对自己口气这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她忍住怒火,说:
“我都听到了!”
楚飞燕一愣,随即明了,她收起笑容,来到韩萤面前,说:
“是她先弄坏我的珠钗,那是我娘生前最喜欢的,之后还不承认,这事情放你身上,你能接受的了吗?”
原来,楚飞燕是如此的记仇,那样的事情,居然能让她把陶青铃算计成那样,韩萤仍是不敢相信。
“那你也不能那样做,她都快死了,知道吗?”
楚飞燕怒目圆瞪:
“那是她咎由自取!再说,我也不知道苏女官会下手那么狠!”
韩萤的眼眶微微泛红,没想到,自己一直当成好姐妹的人,居然做了这样栽赃陷害的事,她失望至极,也知晓自己说不过她,便要转身离开。
“你干什么去?”
楚燕飞叫道,之后跑过来,说:
“你是要去告发我吗?”
韩萤盯着楚燕飞毫无悔改的脸,说:
“陶青铃是冤枉的!”
楚燕飞叹了一口气,抓撰萤的说,诚恳无比的说:
“萤儿,如果你去说,那么再挨打的,就是我了!结局就是,我和陶青铃都会死掉!我也说过了,我先失去了娘亲最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报仇?你觉得都是我的错吗?”
韩萤竟然无言以对,在心里,楚燕飞是她自从家重出事,除了王婶,对她最好的人了。平时总是惦记自己,有好吃的,都会分给自己一半,苏女官考核,也会偷偷的帮着,确实也是很实心实意的。看着楚飞燕已经哭了出来,韩萤怯懦了,她也不忍心让姐妹再遭受那样的惩罚,可是陶青铃怎么办?韩萤没有办法,不能两边兼顾,只得闭上眼睛,说:
“以后别这样了。”
楚飞燕见韩萤原谅了自己,破涕为笑,之后,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萤儿,事态的险恶,我早早的就见识到了,宫中更是,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否则你不招惹别人,也会有麻烦找上你的。别把自己全部暴露出来,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你才能活的更好,知道么?”
韩萤点点头,她知晓楚飞燕的一番好意,确实,刚才那一幕,陶青铃如果能够隐忍,说不定还能减轻惩罚,嘴硬,也是会给自己带来更加严重的灾难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韩萤依旧有些闷闷不乐,她的心中始终对陶青铃有些愧疚,自己明明知道实情,却无法说出口,这和包庇有什么区别?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把真相说出来,又会搅弄的一团糟,连累更多,陶青铃的伤也不会好了。韩萤来到陶青铃的破屋子,推开门,一股子的血腥味道飘散在房内,她走过去,看到陶青铃整个乱糟糟的趴在床榻之上,不知死活。蓬蓬的头发掩盖住了那张脸,韩萤仗着胆子,走过去,轻轻地叫道:
“青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