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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苏珊虽是简略的对郑重讲了凉夏和司泾北,对司泾北这个人倒也颇多溢美之词,但在郑重看来,司泾北的那些优秀之处并不能说明什么。
即便抛开他自己对凉夏的感情,站在一个凉夏兄长的位置上来看,他也不会放心将凉夏交给他。
不论司泾北有多么英俊帅气,成绩有多么优异,抑或拥有怎样的能力,对于凉夏来说,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对凉夏的感情如何,他愿为凉夏付出多少,这才是衡量他是否值得的标准。或者说,郑重不认为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获得凉夏的爱情。司泾北,更不配有。
“东西已经交给他,你是不是该跟我回去了。”郑重说话的语气平和却透出些许坚定,三个人都听的出,郑重这句话丝毫没有征求凉夏意见的意思,这是他对凉夏的要求,绝非请求。
凉夏看了看同样是眉头紧锁的司泾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让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忙低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郑重握着凉夏的手腕大步走开,仿佛是一秒钟都不愿她和那个司泾北站在一起。
凉夏高烧本就未愈,等着司泾北的时候吹了风,这会儿郑重又走的急,不过一小段,凉夏便已经有些脱力,脚下有些踉跄,一步没有跟上便跌倒在地。
“凉夏。”郑重赶忙蹲下来查看,心疼极了,“摔到哪儿了,疼吗?”
凉夏摇摇头,“没事,郑大哥,我腿有点软,你……走慢一点。”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凉夏委屈的声音让他心中立刻揪成一团,只恨自己刚才怎么会那么大意,丝毫没有顾及到她的情况。
“我背你。”郑重说着已经在凉夏身前蹲下,示意她爬到他背上来。凉夏的手才按上郑重的肩膀,司泾北突然将凉夏拦腰抱起。
“你做什么!”郑重一手拦住司泾北,沉声道。
面对郑重的气势,司泾北并不示弱,淡淡的说:“我送她去医务室,她还在发烧不是吗。”
“哼!”郑重冷嗤一声,“不劳驾你,我会照顾凉夏。”
郑重说着便欲从司泾北手中接过凉夏,却被他一闪身绕了开。因为这一下剧烈的晃动,凉夏便觉着头也晕起来,无力的靠在司泾北肩头,微阖了眸。
司泾北退后一步,看着郑重说:“这事好歹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该照顾她,郑学长还在实习期,这个时间离开自己岗位不太好吧。”
司泾北看到郑重的时候便有些眼熟,听了苏珊喊他郑重,便忆起这人就是C大音乐系有名的才子郑重。去年校庆晚会上,全部音乐都是由他编排制作,甚至传说今年音乐系的毕业演出,将会演奏他所做的一首曲子。
司泾北看看怀里昏沉的人,不禁蹙眉,想不到,沈凉夏的身边还有他这一号人物。只是,那又如何,被她一路追逐的人,是他。
“是啊,郑重。”苏珊这时也开口劝道:“你昨晚守了凉夏一宿,一直没有休息,还是回去吧。况且,他确实应该照顾凉夏的。”
“我信不过他。”郑重仍旧挡在司泾北面前,话虽是对着苏珊说的,眼光却是灼灼的盯着司泾北。若不是因为这个人,凉夏怎么会过敏,高烧,而现在又是因为他,凉夏竟偷偷从医院跑出来,连他的话都不肯听了。
凉夏是沈家夫妇的掌上明珠,自小也是娇惯着长大的,她不肯听父母的说教时,总是他在一旁劝着,凉夏前一刻再执拗,听了他的话,总会乖乖的安静下来。
司泾北的出现,让这一切都改变了。如今,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司泾北将凉夏从自己面前带走吗?
“我说了,我会照顾好她,你若是信不过,可以跟着一起来,但至少,现在还是先送她去医务室。”司泾北说完再不去看郑重的脸色,径自绕过他便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郑重虽是不甘,却也明白此刻凉夏需要的是治疗,只得和苏珊一起跟在司泾北身后去了医务室。
摘掉凉夏的帽子和口罩,司泾北才发现,凉夏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圆圆的红斑布了一面,让她整张脸看起来好像熟透的番茄,连眼睑上都是细细密密的红点。
“身上也有吗?”医生皱着眉问。
“是,浑身都有。”苏珊点头应道。
“知道是什么东西过敏吗?”
“是花池里的微生物,昨天在医院已经检测过了,这是昨天医院的处方。”郑重说着将药单递给医生,瞥一眼司泾北,更觉心中那股闷气在发酵,膨胀,几乎将胸腔炸开。
医生看了处方后便依着那上面配药,而后对司泾北说:“把她抱到那边床上,要打针。”
司泾北依言将凉夏抱到床边,郑重急忙上前一步,扶着凉夏平稳的躺下来,又拉了被子盖好。
在凉夏手背上扎针的时候,司泾北才看到她手背上也是同样的红斑,只是比起脸上稍稍浅淡些。刚才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如果不是苏珊告诉他,他大概还会认为,凉夏这样的装束不过是患了普通的流感吧。
“好了,一个人在这就行了,就这么大的地方,都要被你们占满了。”医生有些不悦的催促着无关人员离开。
郑重立刻说:“阿珊,你们走吧,我在这里看着凉夏。”
“不必麻烦学长。”司泾北说:“我在就好。”
先前把凉夏送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出现昏厥的迹象,医生珍视的时候,司泾北由始至终都是将凉夏抱在怀里的。大概是因为这样,医生便自然而然的将司泾北视作凉夏的男友,可这会儿另一个又争着抢着看护……现在的学生,啧啧,医生撇着嘴,摇了摇头。
“你们快点决定,只能有一个人,还有,不要在这里吵闹。”医生说完将屏风掩上,转身回到诊疗室去看其他学生了。
“凭什么让你留在这里。”郑重低声喝道。
司泾北眉梢一挑,竟轻轻笑出来,“我凭什么,学长应该清楚,我倒不明白,学长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