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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送的？”白丽一怔，“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不得不承认，白丽真的聪颖，她知道，既然扇子能跟她那条私人定制的项链相提并论，一定掺进了男女感情。
为了表明重要性，杨毅只得如实交代道：“是我大学初恋女友送的。”
“大学初恋女友？”
不知道什么原因，白丽忽然坐着有些不自在，为了不让杨毅看出她的异样，她竟然把桌子上项链递给杨毅，说道：“过来，帮我戴上。”
杨毅一怔，“我，我不会戴啊。”
他确实也没有买过项链，没给人戴过。白丽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沉脸说道：“那你女朋友，都是，都是她自己戴的呀？”
“她没有项链。”杨毅说道。
白丽忽然嗓门一亮，“成，你回去先学学，什么时候学会了，我什么时候把扇子还给你。”
“这？”
“走吧，我还要上班呢，别影响我工作。”
白丽这一下逐客令，杨毅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把门带好。”
望向杨毅失落的样子，白丽面沉如水的说道。
可杨毅一走，白丽就微笑起来，手里捏起那条项链，看之又看，自言自语：“戴条项链，这有什么难的，怕方家岩开除你？”
然后，她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那把扇子，慢慢展开。
仔细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初恋女友送的？好，好，我叫她送！”
白丽念叨着，到了最后，伴随着一个缓慢的动作，哧啦一声，扇子被她撕成了两半。
知道玖陇农化在搞大检修，白丽也没打扰杨毅，过了好几天，等到杨毅歇班时，她才给杨毅打去一个电话。
“杨毅，手艺学得怎么样了？”
“什么手艺？”
“哎哟喂，贵人多忘事，行啊你，看来，你那把扇子不想要了。”
白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斜躺在椅子上，手机贴于耳际，一条美腿悠哉悠哉的搭在办公桌上，黑色职业中裙，有些中分的姿态。
因为知道杨毅今天休息，杨毅这一不在厂里，白丽说话明显少了顾忌。
“可别，白总，已经差不多了。”一听白丽要还扇子，杨毅陡然来了精神。
“差不多了？行，现在过来给我戴上，然后拿走你的定情物。”
“那你在哪呢？”
白丽抖着放在办公桌上的那只脚，脚上的高跟鞋加速晃动着。
“我在办公室。”
“今天是礼拜天，你还加班呢？”
“这个你别管了，快过来拿你的扇子吧，不过，不好意思的是，扇子被我家孩子撕坏了，你再要不来拿，我就把它扔进垃圾桶算了。”
几乎没给杨毅回答的机会，白丽就把电话挂了。
听说被孩子撕坏，还要扔进垃圾桶，杨毅也就信了，他哪还敢怠慢，慌忙开车赶了过去。
可别说，也就是一个简单的戴项链动作，杨毅真也就拜师学过，他的师父不是别人，正是孙根富的老婆王娟。
给白丽送去项链的第二天，杨毅私下里专门去找了王娟一趟，叫王娟把项链摘下来给他看看，又叫王娟教他怎么戴，说是想给他老妈买一条，还拿王娟当了一会实验模特。都说爱情能拉低人的智商，那时王娟真也就信了，在她看来，杨毅这么看得起她，找她讨教，她没有理由不开心的。
杨毅驱车来到教育局。
因为是礼拜天，教育局办公大楼很少有人，越是这种情况，杨毅越是谨慎。
到了白丽的办公室，白丽坐在椅子上，闭目陶醉的让杨毅把项链给她戴上。
也就在白丽睁眼仰视杨毅，杨毅却是满脸惊慌地望着办公室紧闭的实木门。
“白总，我刚才上来的时候接了一个网约车单，不影响你工作，我先走了。”
杨毅说着拿起扇子就走。
白丽没想到杨毅走得这么匆忙，望向杨毅的狼狈，她的身子忽然一僵，然后无奈地笑了起来。
离开白丽的办公室，杨毅看着扇子怏怏不乐，下了楼，刚一钻进车里，手机忽然响了。
这个白丽，又怎么啦！
有一个不好的感觉，就是这个老板娘蛮会缠人的。
杨毅不知道白丽正在办公室里自我嘲弄着，还以为白丽找他有事，正考虑如何应付，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出现的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作为网约车司机，这种电话见的多了，所以说，杨毅也没犹豫。
杨毅按了接听键，只听对方说道：“你好杨毅，我是潘小兰。”
潘小兰？
杨毅止不住一怔：她找我做什么！
“想不到会是我，奇怪了吧？”只听潘小兰在那边软软地陪着笑。
以前，潘小兰从来没给杨毅打过电话，甚至见面连话都不说，孙根富带潘小兰借用杨毅宝地以后，相遇更觉尴尬了，躲都来不及，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忽然给他打来电话。
杨毅十分困惑。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还等着跑车呢。”
这个点，在大街上转悠，搞不好真能遇到个大客户，杨毅就是这么想的。
却听潘小兰说道：“杨毅，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杨毅有些不耐烦，原先，他对这个女人印象蛮好的，上班点名时，见到男同事就低头的她，可没想到居然愿意被孙根富玩弄。
甭管生活多么窘迫，那种事情不能做啊。
越线了，做了，那就真的让人瞧不起。
“什么忙？你说吧。”
杨毅竭力遏制着情绪，却听潘小兰说道：“你能借点钱给我用吗？”
借钱？
第一反应，杨毅诧异的不是这个女人的动因，而是这个女人有点与众不同。
是啊，你都被孙根富玩了，借钱应该找孙根富啊，还有，孙根富家庭条件那么好，怎么说也得贴补你一些吧，犯得着向一个对面不啃西瓜皮的人借钱嘛。
“那，你说说，你想借多少？”杨毅以为潘小兰张口怎么也得说几万，不料她却说道：“一千，一千就够了，等这个月工资一发，我就还给你。”
“一千？”杨毅咂了咂嘴。
“怎么，你嫌多？”
“不是，不是，成，一千，我借，你在哪，等会我送给你。”
“那太谢谢你了杨毅，我住的是杏村，进村后你给我打电话，我去迎你。”
让潘小兰意外的是，杨毅答应的如此爽快，而让杨毅意外的是，潘小兰咋不向孙根富借这一千块钱的呢，或者说，她都被人玩过了，怎么不向那个玩她的男人要一千块钱呢，是可能善良的缘故吗？
杏村是龙山下的一个小村庄，杨毅来到杏村的村口，潘小兰真就在那里等着杨毅，工作服换掉了，穿一身黑色系带连衣中裙，踩着一双平脚皮鞋，看上去感觉很顺眼，虽然不是十分出众，却是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漂亮。
“打车来的？”
“开车。”
“车呢？”
“刚刚被朋友借去了，他把我带走南边路口，我就下来了。”
“那多不好意思，让你走这么远的路，走，快去家里凉快凉快。”
一边说着，潘小兰一边引杨毅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