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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眼看人低!”
杨毅心里暗骂着马仔。
他之所以故意抬手,其实就是给这两个马仔看的,马仔越是龇牙咧嘴,他反而觉得越是可笑。
“找谁?我找王德彪啊。”
杨毅慢吞吞的回答,他的手不愿放下,一直在搓,看样子,分明就是抽人前的摩擦预热。
俩马仔却不这么想,他们还以为杨毅心里害怕了呢,心说,搓手那是表达着无可奈何。
“王德彪,北京人常说的王德彪?你走错地方了,滚!”
黑脸马仔嚷道。
黑脸马仔这一粗鲁,杨毅更加确定王德彪就在包厢里,微笑着,就是不肯挪动步子。
“还不滚?想死吗!”那个白脸马仔看上去更坏,说话也更凶恶。
杨毅冲白脸马仔抛了个媚眼,忽然搧了搧空气,拧眉说道:“好臭!”
“草,居然敢这样跟老子说话,扁他。”
两个马仔对视一下,微微点头,忽然同时向杨毅掣出铁拳,“去死吧你。”
其实杨毅故意激怒这两个恶徒的,挑起他们主动攻击,然后他才好结结实实的教训他们。
马仔话音未落,就听“嗯嗯”两声,沉闷里边带着极其少见的恶人嗲。
也不知道杨毅怎么出手的,两个马仔的头就碰到了一起,“咣当”一声,晕了,紧接着“咣咣”两声,杨毅像是在开哑铃,两个畜生可就抱在一起,支架一样的斜靠在墙上。
“嗨,快看,快看,那边搞什么搞……”
正好有一拨顾客往回走,好奇地望着两个耷拉脑袋的马仔指指戳戳,很解气的样子。
杨毅粲然笑道:“不好意思各位,他们喝晕了,见笑见笑。”
笑时抱拳向众人致歉,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喝晕了?
这个理由好!
一句话登时提醒了杨毅自己,对啊,装醉,闯进去救出王德彪。
杨毅一拍脑门,忽然一个华丽的转身,哗啦一声推开包厢门,嘴里却是嚷道:“王德彪,你干嘛躲着我!”
包厢里,登时女人们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淹没了哪位老兄破锣嗓子般的歌喉。
那些被认领的小姐,重要地方根本没有远离男人的手心,这一受到惊吓,往男人怀里猛钻也不能叫小鸟依人了,一句话,那是找靠山。
可怜就可怜那个跳钢管舞的女孩,两条柔美的长腿盘在钢管上,正想玩个高难度劈叉,一听到异响,忽然滑到地上,也不知道美臀摔坏了没有。
“混蛋!”
赖贵推开怀里香果果的女孩,率先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嚷道:“你特么的谁啊,欠揍!”
指着杨毅,赖贵的声音还没落下,哗啦一声,登时好几个马仔把杨毅围住了,其中一个马仔本来守在门后的,这时忽然把门带上,意思关门打狗。
是呀,你特么谁呀,二愣子!
音响停下,流光溢彩的水晶魔幻灯还在转动着,却也增加了筒灯的三基色。
当然喽,考虑这里的小姐都是不同程度的花开状态,灯光也不能太夺目,所以主吊灯并没有打开。
随着筒灯的开眼,杨毅的目光忽然落到赖贵身边那个香果果的女孩身上,暗道一声:“召徐?”
召徐和杨毅是玖陇农化的同事,也就是货车司机胡雪勇的前女友,被胡雪勇贬得一文不值的那个漂亮女孩,真没想到她的业务居然拓展到这里,而且令人惊叹的适应了赖贵的玩弄。
召徐看到杨毅,慌忙低下头,速速的去扣白衬衣纽扣。
可她越想尽快遮掩,却越是手忙脚乱,雪白的饱满呈爆炸式,很快就误伤了杨毅的眼睛。
“你就是杨毅?”只是稍稍回忆白天电话里那个小子的声音,赖贵恍然大悟,恶狠狠的说道:“算你小子有种!”
杨毅时刻记着,他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在于解救王德彪,白天挑衅赖贵也只是为了栾晓芸,既然栾晓芸的下落赖明珠和梅雨桐知道,也就没必要在此生事了。
可扫视四周,不见王德彪的影子,这又遇到同事召徐的尴尬,他更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撤吧,别坏了人家的好事啦。
想着杨毅两手抱拳高拱,装作认错讨饶的样子,故意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找一位朋友的,走错房间了,抱歉抱歉。”
“既然来了,那,也就别走了!”
筒灯打开时,忽听开灯人冷冷的说道,然后又来一句,“爬着出去吧。”
是赖贵所带打手的小头领杨高风。
身边还有贵宾雷打不动的坐着,赖贵发觉自己太没大老板的范了,好在杨高风这时替他抛头露面。
赖贵灰头灰脸坐了下去,捏着手里的雪茄猛吸两口,然后,将烟茬往地上轻轻一扔,也不用说“做了他”,杨高风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已经替他喊了出来,招呼打手们立刻围殴杨毅。
“嗨嗨嗨,我说赖老板。”
杨毅根本不鸟杨高风这帮为虎作伥的狗东西,也不顾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子的情面,打了杨高风不说,还不拿正眼看杨高风,只顾转脸跟赖贵说话:“赖老板啊赖老板,你真赖,我代表方总去芸花酱油厂打酱油,你不卖给我,不给我面子我也认了,可这里不是你家地盘,我也就走错个地方,你至于这样大打出手嘛。”
一边喊,一边就听噼里啪啦,也不知道谁打谁,最后站着说话的竟然只剩下杨毅。
那个两腿岔开,要杨毅钻裆爬着出去的头领杨高风,则是第一个抱着球球嘶嘶哀嚎的人。
七荤八素间,杨毅提腿轻轻掸去裤脚的灰尘,又聚唇吹了吹手面,专注的神情,那也是藐视一切。
“我让你装逼!”
忽然,一瓶啤酒从赖贵的手里飞了过来。
这若落到地上,特别是掉到杨高风身边,那真就是炸弹一枚,不料,杨毅还是侠情的接了。
“你也知道我现在肚子里还是空着的啊赖老板,你如此客气,让我多不好意思啊,心领了,心领了,谢谢。”
杨毅妥妥的接住啤酒,大拇指抵向瓶盖,指甲往上只是轻轻一挑,“嘣”的一声,真比啤酒起子还厉害。
赖贵心气不过,抓起第二瓶啤酒忿忿扔去。
杨毅正在仰颈吹瓶,这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忽然往后潇洒的一个仙人跳,就听“砰”的一声,带着愤怒的二氧化碳气体,敲杨高风躺在地上不起,啤酒就在他两腿岔开的位置忽然强爆了。
“草!”
剧烈的痛感往上蔓延,杨高风就感觉球球少了一个,绝望的一个翻身,又听哎哟一声,好家伙,激情邂逅碎玻璃啊。
“不能怪我,是你老板想废了你。”杨毅惋惜着甩手,却又故意转移矛盾。
平时这些恶徒横行市井,也都是想赖账就朝桌沿砸酒瓶吓唬人的货色,可没想到今天碎玻璃扎身,多行不义必自毙,想来也是该此报应吧。
不过,如此丢人现眼,这哪里是赖老板的大内高手呢?
赖贵的脸真就丢大了,心肺气炸只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如何打灭杨毅的狂妄。他有心再扔酒瓶吧,瞧瞧手下一众的孬熊样,个个躺在地上摇滚,没被小姐征服,却被一个小草根废了五成。
想着,赖贵气得只顾摇头。
这时候的小姐们躲的躲,走的走。
那个跳钢管舞的小姐美臀摔了一下也没好意思叫疼,这可比杨高风他们好多了,不过,在她离开的时候,路过杨毅身边,还是狠狠的瞪了杨毅一眼,绝美的眸子,个中幽怨,让杨毅过目不忘。
“别扎脚,小美女。”目送那小姐离开,杨毅友好地提醒了一句。
而当召徐从杨毅身边经过时,杨毅爽当抱起召徐,因为他看到召徐穿的是双薄薄的软底鞋。
召徐羞羞的用胳膊肘轻抵着杨毅,“放开,你放开,我不要。”燕声呢喃,身子却也禁不住拧动几下。
等到杨毅抱召徐跨越地上的碎玻璃,召徐又很感动,她也知道杨毅在照顾她,毕竟是同事嘛。
卖不卖的,此时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召徐感觉杨毅还是蛮媳她的,所以说,她的本能的反应,更加大于惭愧的水平。
杨毅感受着召徐青春爆棚的无限压力,放下召徐之前,瞥一眼召徐的美妙弧度,手臂不禁被电流打了一下,也就在这个时候,公共汽车的概念,在他脑海里已经完全苍白了。
相反,他忽然同情召徐利用业余时间从事的这个第二职业,甚至莫名其妙的憎恨玖陇农化的工资表。
是啊,工资太低了,太低了,太低了啊啊啊!
杨毅心里呐喊着。
可赖贵却不这么认为。
轻狂,太特么轻狂啦!赖贵给杨毅下着这样的评语。
等到召徐低头跑开,赖贵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很明显,不只是丢人,还很扫兴。
既然扫了兴致,男人们也可说同仇敌忾。
可唯独有一个人怀里搂着美女一直没舍得放开,那美女也会来事,好像吓坏了,藏在男人的怀里一直乱钻着,而那个骚男也就趁机在她身上一个劲的胡乱安抚。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范开宝抢走狗头金案的经办者,城熙派出所所长曹大鹏,穿着便衣,也不怕事,一脸的冷酷。
离曹大鹏不远坐着的是段家帮帮主段武。
段武装出闭目养神的样子,其实他的眼皮一直露着两道缝隙。
刚才杨毅闯进来的时候,段武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他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装作不认识杨毅的样子。
杨毅却是以为段武忘恩负义了,也就没心情搭理这个段帮主。
眼见赖贵带来的一众酒囊饭袋满地找牙,段武痛苦的只想摇头。
是的,他原本想笑,可是到哪找到合理的笑点呢。
等到杨毅诛心般的仰颈吹酒瓶,段武身边的一个脑袋半边铲青男早已蠢蠢欲动了。
这个人叫马饶,土生土长的唐州人,是段武的五徒弟。
“我去灭他。”
马饶自恃武功高强,这又被赖贵请吃请喝请乐子,一时感觉过意不去,所以就想表现一下。
可没容马饶站起,段武在他大腿上悄悄拍了几下,轻声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