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在进入妖界之前,韶华有过很多幻想,在她的幻想里,妖界也许像仙界一样,亭台楼阁、金镶玉砌;也许如人间一般,熙熙攘攘、耕商鱼犊;也或许就像云榕山一样,草木葱葱、花间鸟语。.
如今见到妖界真貌,韶华诧异之余又有些感叹。
“是因为巫妖大战才变成这样的吗?”韶华看着满眼的荒漠,问道。
“是。”将铭说完,带着韶华飞起,向着荒漠中央行进。
韶华以为妖界就是这等模样了,但是当他们穿过荒漠,来到一片流沙之地时,韶华又掩饰不住地惊呆了。更当他们穿过流沙,看到四周八方一片茫然虚无时,韶华已不知用什么情绪来控制面部表情了。
看到韶华的震惊后,将铭无波无澜地道:“妖界初开时,就是一片虚无,妖族越壮大,妖界才会越有生机。”
“妖族天庭覆灭时,妖界就以极快的速度变为荒漠、流沙,甚至回到虚无。只不过那时……”他看着韶华,“那时我们都在妖泉之眼。妖泉之眼是妖族的发源之地,维持妖界的妖力之源,所以才没有及时见到妖界的变化,若非……”他的眼中闪现痛苦之色,韶华知道他又忆起了从前,但她不知道将铭是忆起了妃宁的死。
将铭没有说出“若非”之后的话,他不确定韶华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任何人从别人口中得到自己的死因都不会好受吧。何况,若此时言明,那就泄漏了妃宁与允襄的兄妹关系了,这件事,还是由允襄自己承认的好。
将铭说道:“我再次进入妖界时,妖界只剩下一个妖泉之眼,如今这番景象,已是经过千年休养,妖族气数提高的结果了。”
韶华了望四周,心想:千年之久才恢复到这种程度,妖族复兴之任重且远啊。
将铭带着韶华飞往虚无中央,远见一个黑点逐渐变大,到了眼前时,才看清,那是在虚无之中极速旋转的一个脸盆大的漩涡。.
韶华乍一靠近,便感身体之中妖气暴动,在血脉之中翻涌沸腾。
韶华刚想压制,却感到周身舒服不已,而且越来越舒服,舒服地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飘到眼前,韶华惊觉自己竟吐出一口黑气,吓得赶忙转头用眼神询问将铭。
将铭安抚她道:“没事的,是妖泉之眼在涤荡你的妖气,驱逐你体内的杂气。”
“妖泉之眼?”韶华指着漩涡问:“这就是吗?”
将铭点头。
韶华想问将铭有没有和她一样的感觉,忽然想到将铭现在是魔,她偷偷观察将铭确实没什么变化,才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想:“昔年叱咤六界的妖界变成了这副荒凉的样子,连个半妖都住不了,还得借助魔族的力量才能护住结界,仅仅保存以前的万分之一,她忽然察觉,这么多年来,将铭一定过的很累、很难。”
将铭从妖泉之眼捧起一团妖气,又任妖气如流水一般从指缝间流走。韶华好奇也去捧,她把手伸进去,感到泉内又凉又滑,明明是气,却似真的有形有体一样。
“妖皇一族奉妖泉之眼为圣地,凡族内弟子出生、成年、大婚,都要饮此泉水。”将铭捧住一团妖泉,将它递到韶华眼前。
“千年前你我来到这妖泉之眼准备成婚,不料巫族来袭,我许你得胜归来后完婚。”将铭抓起韶华的手,无比真诚地问道:
“可巫妖两族两败俱伤,我也并未参战,你……是否还愿嫁与我,即使已过千年,即使,我已非当年的妖族太子。”
韶华似受蛊惑,只是听着将铭的三言两语,就好像与他共同经历了那些离别相思的痛苦,眼泪滚滚而出,蓄满了眼眶。
可她仍有顾虑,她说:“你已非当年的妖族太子,而我,也非你口中的妃宁,我这小小的青藤妖,不知能否取代当年的妃宁,让你的心中、眼中、口中都只认定如今的韶华?”
将铭似是惊了一下,连握着韶华的手都松开了。.韶华也被自己吓到了,她看向两人分开的手,慌张地自责:我怎么就把话说出来了?万一将铭因此疏远了我怎么办?
韶华不知所措地看向将铭的眼睛,深怕在那双黑红色的深渊里看到厌恶与隔阂。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多怕离开将铭,多在乎自己在将铭心中的印象。
她想:我怕是爱上他了。
她反握住将铭怔在在那里的手,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刚刚说的……说的话……你不必当真,反正我就是……就是……唉,我就是妃宁,妃宁就是我,都一样的。”
之前最在乎韶华与妃宁之别,如今连这种话都说了,只是希望将铭能待她一如往昔。
然而将铭却说:“不,你说得对,你确实不是妃宁。”他按住韶华还要辩解的唇,接着道:
“千年变幻,沧海桑田,何况是我们。你变了,我也变了,”他叹息着,“允襄变了,戎冶也变了,我们都变了。”
他把韶华搂进怀里,“对不起,是我太执着于以前了。”
他才知道,韶华竟是介意他一直把她当妃宁对待。
他确实总把韶华当做妃宁,常常忽略她们之间的区别,若非韶华刚才的一番话,他不知何时才能醒悟。
将铭心里清楚他爱的只是妃宁,对于韶华,扪心自问,他是有些排斥的,不然,也不会费心费力地帮她找回妃宁的记忆了。
可是韶华虽恢复了一些记忆,却总在记忆恢复之后又很快淡忘,将铭猜想,到最后,韶华怕也是记不得什么的,如此看来,妃宁也是回不来的。
猜想终究是猜想,将铭一直抱有希望,甚至忽略这种猜想。
如今醒悟了,一开始他执念作祟,甚至想要再带韶华去一趟濯凤池,但当韶华握住他的手时,看到韶华自责又害怕的眼神,他的心像被谁拎了起来又狠狠放下,忽然就想到如果妃宁真的回不来怎么办?
放弃韶华,仍旧回那冰冷的魔宫做他的魔君?
将铭才明白,他是舍不得韶华的。
或许也不是舍不得韶华,他只是舍不得这孤寂了千年才出现的温暖,不论她是妃宁还是韶华,总之只有她才能给他温暖。
韶华感受着将铭强有力的臂膀,听着他心脏怦怦的跳动,不由得张开双臂回抱住将铭。
“只要他不介意就好,即使他对我的好是因为妃宁也没关系,反正这世上只有我才能拥有妃宁的记忆,将铭就不会离开我。
是妃宁还是韶华,纠结这个做什么?还不都是我。”
韶华很没原则地自我暗示。
将铭和韶华出了妖界,正好是正午时分,因着夏暑未消,凡人们惧热,大多都在屋里歇凉,此时街上安静得很,二人随便找了家酒楼,假意点了一壶清茶。
这镇子不大,平时店里客人就少,此时除了他们,也就只有一桌客人在吃喝,那桌客人有三个,两个穿着农家短打汗衫,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农家汉子。另一个穿了一身不伦不类的道袍,头发油污,手旁一个缺了口的葫芦,不知是装什么的。
将铭轻声说:“那葫芦要不是坏了,倒是个宝贝。”
韶华便仔细瞧了瞧那葫芦,果然看到它透着股仙气,虽然被这邋遢道士弄得脏兮兮的,也掩盖不住它本来的气蕴。
韶华再看那道士,吃相粗鲁,目光贪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而且身上无一丝灵力,许是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其中一个农家汉子吃饱了,抹了抹嘴对那道士说:“道长,我这心里直打鼓,怕村里再有人被那恶尸咬伤。咱们赶了这几天路,不知村里什么情况了,道长快吃,咱们争取天黑之前赶到村子里。”
那道士从胡子上摘下一片菜叶扔进嘴里,咕哝道:“你那村子离此四五十里地,现在都快未时了,怎可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你放心吧,有贫道在,只要那恶尸一出现,定让它灰飞烟灭,连个渣渣都不剩。”
两个农家汉对视一眼,既担忧,又无可奈何,看向道士的眼神都变了,显然已对他起了疑心。
将铭对韶华说:“不如我们跟着他们,看看这位道长如何除那恶尸。”
韶华早有此意,此时将铭提出,便觉二人心有灵犀,高兴地眉眼弯弯 ,忙不迭点头,,只是想起那道士故意拖延时间,恐村民再遭恶尸袭击,便将担忧说给将铭听。
“此事好办,”将铭道:“待他们上路之时,我施展缩地千里之术,保证让他们天黑之前赶到。”
虽说有将铭的缩地之术加速,但架不住那道士磨叽,没走几步就嚷着累,往路旁一坐,谁劝也不走,把两个农家汉急得直冒汗,他却视若无睹,经过一片野梅子林时还去摘了一兜子,一路走一路吃。
两个农家汉心里直犯嘀咕,他们受村民所托出来找降妖除魔的高人,用了好几天才找到一个,可看这样子,也不像高人,就怕是个骗子,骗吃骗喝还不顶事,真是这样可怎么跟村里父老交代啊?
就这样,直到天刚擦黑时才进了村子。
还未进村时韶华二人就感到一阵阵的阴风煞气,进了村子反倒没有煞气,只是那阴风东吹一股、西吹一股,将这夏末夜晚吹得忽冷忽热。再看头顶,月光虽皎洁,星光却暗淡,还一闪一闪的,似是被云层遮住了。
两个农家汉子肉体凡胎,风一吹只觉骨头都冷了,走路的速度不由加快,还对那道士说:
“道长快走吧,那恶尸专挑晚上出来,见人就咬。我们快些去村长家里,道长也好早点休息休息。等过会儿那恶尸出来了,可就全劳道长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