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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盯着测谎器。
而陈木看着李察。
周围是淡蓝的光圈。
测谎么？
“我是星主的后裔。”陈木说。
毫无疑问，他在撒谎。
星主后裔。
这是当初武力裁决所的人，所认为的，他的身份。
陈木干脆借用了。
毕竟转生这种事太过玄乎，说出来，麻烦只会更大。
光圈微微椅了一下。
但仅此而已。
测谎器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了。
李察似乎有些疑惑，仔细看了看表盘。
随即他抬起头来，盯着陈木。
疑惑渐渐消失。
“星主后裔……”李察沉吟道，“原来是这样。”
他相信了陈木的话。
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这世界上，真有可以瞒过测谎器的人。
也就是说。
陈木在撒谎的时候，心跳和体温没有任何变化，微表情和小动作也毫无破绽。
寻常人无法做到这点，因为这些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不受控制。
可陈木做得到，他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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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骗过测谎器，那就好说了。
面对李察接下来的问题，陈木对答如流。
“你有没有接触过星力者组织？”
“没有。”
“你和隐墨商团，是什么关系？”
“他们抓过我，邀请我加入，被我拒绝了。”
“墨杀门的S级杀手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人格魅力。”
“详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星主后裔的？”
“小时候我并不知道，直到几个月前，我在家里找到了一本笔记。上面记载了关于星力的一切。”
“笔记在哪？”
“看完我就烧了。”
“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
“楚云翳也不知道？”
“嗯。”
“为什么不告诉他？”
“懒得解释。”
陈木的回答，有的是实话，有的是假话，有的听起来就不太可信。
但测谎器，至始至终都没有反应。
李察怀疑测谎器出问题了，于是中断审问，来到相邻的车厢，随便找了个护送他的武者。
“你觉得我是好人吗？”李察问他。
那人愣了下，回答：“李秘书长当然是好人。”
“嘀嘀嘀！”
测谎器发出尖锐的声响，光圈也变为红色。
没坏。
李察再次回到陈木面前。
又问了几个问题，陈木随口就答，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李察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直觉告诉他，陈木在撒谎。
但测谎器没反应。
是错觉么？
沉默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最后一个问题。”
李察吸了口气。
他不再盯测谎器，而是将双手放在桌上，身子前倾，以一个压迫感十足的姿势看着陈木。
“你听说过‘虚妄’吗？”李察问。
陈木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右手食指，抖动了一下。
还好，他的手放在桌下，李察看不到。
“没有。”陈木说。
这一次。
测谎器终于检测到了。
陈木在说谎。
蓝色光圈颤动，即将转变成红色。
测谎器也即将发出尖锐的声响。
李察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眼神愈发锐利，仿佛要看穿陈木的内心。
就在这时。
车厢门忽然被人打开。
“李察！”
安红闯进来，一声大喝。
测谎器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中使用，被安红的声音一搅，立刻停止了工作。
李察转过头，不满地看着安红。
“安红科长，什么事这么着急？”李察问。
安红看了李察一眼，又看看陈木。
李察会意，起身跟着安红走出车厢：“出去说。”
车厢门关闭，这一节只剩下陈木一个人。
陈木缓缓吐出一口气。
差点暴露了。
不怪他定力不够。
实在是因为李察突然说出“虚妄”这个名字，太过出乎意料。
“虚妄”是个组织。
五百年前，陈木开宗立派，收拢天下星力者，名叫做“星门”。
但并非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也并非所有人都爱好和平。
背叛、杀戮、滥用星力等恶劣情况还是时有发生。
为了处理类似的事件，震服宵小，陈木成立了另外一个隐秘的组织。
就是“虚妄”。
“虚妄”中人不多，但都是实力无比强大的星力者。
这是陈木最信赖的一批人，是他的朋友、伙伴、志同道合者。
转生到五百年后，陈木尝试过寻找他们的事迹。
但星力的历史已被掩埋，连他也只留下个“斗神”的名头。
就更别说“虚妄”了。
没想到。
今天突然从联邦调查局的秘书长口中，听到了“虚妄”的名字。
而且。
看李察提及这两个字时的神情和时机，显然“虚妄”不仅没有消亡，还被不少身居高位的人惦记着。
难道“虚妄”这个组织，至今还存在？
想到这里，陈木表面还能保持淡然，心里却产生了一丝波动。
正是这一丝波动，让他露出了破绽。
要是安红晚闯进来一步，恐怕已经被李察发现了。
话说回来。
安红急匆匆地冲进来，是故意打断李察的审问，为自己解围？
还是刚好有什么别的原因？
陈木偏向于后者。
即使是安红一直在门外偷听，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陈木会在这时候露出破绽。
那么。
是什么原因？
陈木正想着，车厢猛地一震。
“呲——”
像是驾驶员突然踩了急刹车，列车从超高速的状态迅速转为静止，巨大的惯性让车厢内的东西剧烈椅，外面传来刺耳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陈木往车窗外看去。
列车停下的地方，刚好在一座列车站。
更远的地方，能看到高耸的摩天大厦，复杂的立交桥。
这里是一座地下城。
站台上有广告牌，写着“旅游胜地，60号城欢迎您”。
这台秘密列车的目的地是1号城的联邦调查局，显然不会中途停下来旅游。
况且。
列车并非正常停下，而是仓促的急停。
就好像是……
有什么情况突然发生，把列车逼停了。
一大群穿着机动防卫军军服的人，从车窗外跑过。
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刷！”
车厢的门被打开。
安红站在那里，带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你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安红对陈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