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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小樽缓缓点点头。
两人就都不再说话。
姬白宿闭上眼睛开始专心运行真气，恢复力量，期间吞服了两颗一方回气丹，两次吞服的时间隔了一段时间，确保上一颗颗的药力消失才服下第二颗。
他实在不得不小心翼翼得，否则会摧垮这副脆弱的躯体。
“你没有受伤?”
等到恢复得差不多了，姬白宿随口问道。
之前与申老巫对战时，申老巫的攻击毫无疑问波及到了小樽，但现在小樽好像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还好，龙珠可以自行恢复……你……”
小樽先是摇摇头，然后看着姬白宿似乎有些不解，欲言又止。
“觉得我快不行了?”
姬白宿笑问道。
“我感觉得到你的身体已经在弥漫死气，但是你体内的那团火焰还有浓郁的生机。我不太能看得懂……”
小樽看着姬白宿，语气飘渺，眼神却是很平静。
让人感觉对她来说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问题，不大重要，回不回答都无所谓。但她一直盯着姬白宿，又让人觉得她很想说下去。
“看来是觉得无聊……”
姬白宿暗暗道。
想想也对，小樽毕竟是有正常情感的，总是一个安安静静地变成一颗龙珠，的确会觉得无聊。
“你可以把那团火焰看作是可以脱离肉体而存在，肉体却不能……”
姬白宿认真想了想，给小樽解释道。
也不指望她能不能听懂，恐怕小樽也没希望自己需要搞清楚这些。
………
湖山山脉尽头。
一副飞沙走石，天地气息暴动的末日景象。
三座巨大的法阵升起一阵阵光芒，笼罩了周围直径将近半里的区域。
两千雷营战士被分成一队一队，在一面面令旗的带领下于阵中奔驰呐喊。
天地间，两千人惊天动地的喊声与空中凄厉呼号的风声除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声音。
向生站立在法阵正中央，透过层层呼啸的黑风，紧紧地盯着法阵外那道枯瘦的身影。
向生紧紧抿着嘴唇，目光坚定，偶尔嘴唇翕动，看似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实际上一道道命令已经在灵力的裹挟下发出，调动着两千雷营战士的走向。
法阵从这些雷营战士身上抽取着精气，然后汇聚转化为巨大的力量，从法阵中时而发出一道凌厉的罡风、爆裂的雷电或是炽热火流，每一道力量发出都好像付带着玄奥莫测的力量。
法阵外那道虚立在空中的枯瘦人影在火流雷电中穿梭，有时候甚至会显得十分狼狈，甚至于被这些看似普通实则诡异的力量击中。
影猫苏遥、冬瓜和师刀尽皆守在向生身边。
师刀拄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刀，后背弯出一些弧度，看起来似乎很虚弱，只能用刀撑着自己才不至于倒下。
师刀再次将疑惑的目光从周围的法阵上移开，落到向生脸上。
侧面看去，向生线条柔和的脸庞垂落几缕缭乱的发丝，鬓角和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与平时的干净清爽大不一样，但给人一种坚毅的美。
师刀一向醉心于刀，但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将眼神多停留了几秒。
但师刀的初衷并不是要欣赏，而是疑惑。
向生也是灵修并不是秘密，在这个人人追求神道和图腾之道的世界，灵修的存在虽然也不少，但出色的灵修却少之又少。
大多数能修炼有成的灵修都是有着强大的传承。
师刀的一身修为都要源于那个兴之所至对他施以援手的游侠，他不清楚自己所修炼的功法是否是强大的传承。他也一向不会去主动想这些问题。
其实在心底，他更觉得自己所修炼的灵力很普通很普通甚至很弱，以至于这么多年才终于突破到真元境。
但从向生布置的法阵中，他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和自己的灵力同出一源的味道。
但自己的灵力是纯粹的金属一脉，向生的灵力却是木属、水属和土属。
众所周知，若师出同门，所修炼的力量属性必定相同，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分歧。从这一条上看，师刀就能完全断定向生的师承与自己无关。
但这法阵又作何解释?
师刀的思绪突然被“噗”的一声异响打乱。
一旁的冬瓜和影猫苏遥也急忙转头看去。
向生捂着胸口，弯下腰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
“向小姐，你怎么了？”
苏遥急忙问道。
“没事……”
向生擦掉嘴角的血渍，脸色苍白，笑着摇摇头：
“只是撑着法阵有点力不从心，受了点小伤，吐出来就好多了。”
“你中毒了。”
师刀转头看向法阵之外，又补了一句：
“巫毒。”
“巫毒?”
苏遥茫然看向向生。
他最擅长的就是法阵，对巫修一脉更是一窍不通。眼前这个聪慧的女子在之前的一系列表现中已经习惯习惯性让苏遥觉得自己只需听她吩咐就好。
但师刀一直冷冰冰的样子又让苏遥觉得他很有把握也不是在骗人。
因此只能茫然盯着向生等待她的解释。
“有一点点吧！不过不重要，他毕竟是从阵外散毒进来，我完全可以压制毒性。”
似是感受到了苏遥的关切，向生先是微笑着向他点点头，才转过去向师刀解释。
“不是散毒。老巫是直接顺着阵法传送巫毒的。你是法阵的直接掌控者，自然会中毒。而且法阵快要破了，你不用强撑了。”
师刀淡然摇摇头，语气中的毋庸置疑也让向生苦笑起来。
苏遥却更加惘然，法阵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撑不下去了呢？
“快了。”
向生坚决道：
“只要再坚持片刻，他也会撑不住的。你和姬宿已经消耗了他绝大部分力量又让他受了重伤，在这四象阵下，他撑不了多久……”
“而且……咳咳咳咳……”
向生一阵剧烈的咳嗽，黑血咳满了捂嘴的右手。
“而且，法阵动用的不是我的力量，是这两千战士的……我可以撑得住……”
师刀不置可否，从怀中取出一颗三方回气灵丹直接吞服了下去，脸上突然涌起一股潮红。
“待会将阵法打开 我还有一刀……”
师刀淡淡地道。
“你……”
向生愕然。
面对向生的惊愕与担忧，师刀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女子不用担心，良久，吐出一口气，道：
“姬宿在的话他也会这么做，而且他做的更狠，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很难……活……下……去……”
最后几个字，师刀的语气已经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