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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击不久,只听“啪”地一声轻响,一股异香陡然传入郑方的鼻端。
“这万法之首乃取神界多岭域不定山中的灵兽—食灵锦鸡的未受精鸡卵,此鸡卵未受精前呈混沌状态,对力量最为敏感,吃下之后,对你感受自己已经掌控的诸多力量有奇效。”赵不败说着话,将嘴离着鸡卵约莫尺许,轻轻一吸,只见鸡卵内一道蛋清状液体激射而出。
那液体如一道轻虹没入赵不败嘴中,七位府主见状也相继敲打自己的鸡卵,郑方感应了一下,府主令牌并无异动,当即也将鸡卵敲开了,学着赵不败的样子,吃了下去。
蛋清入嘴,郑方连味道也未咂摸出来,便顺着喉头滑入了肚腹,紧接着,郑方只感觉身上各处突突地跳将起来,他心头略惊,一一探查过去,发现都是自己力量融合生涩的地方,这些地方,他原来可是毫无所觉,此刻经这鸡卵激发,心头方才掠过一丝明悟。
原来自己对于力量的掌控,居然还有这许多不顺畅的地方,自己接下来的修炼,除了追求领悟之外,如何让全身的力量融会贯通,再无一丝生涩,也是重中之重。
蛋清产生的跳动感仅持续了十多秒便停止了,但是既便对于郑方这样的四境,这十多秒也足够用来领悟一些事情了,已经明悟所谓浑天境,全身力量浑然一体才是入境的根本。
“纳序宴第二道,万法纷呈,五节引。”大殿里的灵人紧接着又高声唱了起来,有了第一道鸡卵的感受,郑方不自禁对这纳序宴接下来的菜品开始越来越有兴趣了。
“域主大人对郑小友可是青眼有加啊,我们一般享用这纳序宴,可都是三节引,想必今日后面的论与收也都是五节了吧,不要小看仅仅加了两节,材料上的精贵程度可是大不相同啊。”一边的东府主听着灵人的唱词,对郑方说道。
“郑小友第一次品尝这纳序宴,老夫自然要给他最好的体验,也许就此破境也说不定,我等已踏足五境以上,又早就品尝了这宴席,所求者不过是离大道更进一步,与小友所求自不可同日而语。”赵不败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一位位灵人侍者早已手捧食盒走进大殿,将一只只食盒分别送至各个几案上,跟着打开食盒,只见食盒里摆着五小盏汤、五片薄薄的肉片,还有五朵娇艳欲滴的杏黄色的楔。
却见赵不败取了一只小碗,将五小盏汤一一倒进小碗里,随着汤汁入碗,只见小碗上方竟有淡淡的云雾出现,赵不败又先后将五片肉加入小碗里,肉片入汤之际,小碗上方的云雾居然动荡起来,仿佛随着添加的肉片不同,云雾化作了一只只吞云吐雾的异兽。
最后,赵不败又将五朵楔搁进了汤里,这一下,小碗上的云雾大盛,一只只异兽在云雾中穿梭,绕着赵不败持碗的手若隐若现,异象纷呈。赵不败似乎完全无视这一切,他举起小碗,冲郑方示意了一下,端起小碗,将碗中的一切一饮而尽。
“这五碗汤分别取自人、灵、冥三界卓异之地的无根水,辅以当地的特异灵物才能煎出这小小一盏。肉也是如此,需用人、灵、冥三界的特意灵兽,取心包间的一片,这花叫做灵鹃,虽不是什么特别之物,难却难在也必须与上述三界五地相应出产才行。”
喝下汤,赵不败满意地叹息了一声,开始娓娓向郑方讲述起来。
“东府主刚才说到三节引,那便只需灵、冥两界的物产即可,五节引则必须加上人界出产,你也知道,人界几千年来灵力不彰,这等产出实在太难寻觅了,你今日吃了这五节引,下一次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吃到了,便是我,也再难以在人界找到相应的食材了。”
赵不败叹息一声,看见郑方也打算学着他的样子将五种汤汁混合,急忙举手拦阻。
“郑小友如今尚在四境,吃这五节引,最好的吃法却是一样一样进食,先取第一盏汤佐以相应的肉片和灵鹃,陆续服下,效果更佳。”赵不败说道。
听了赵不败的话,郑方低头看向眼前的食盒,发现肉片、汤盏、灵鹃的摆放位置果然一一对应,他便即将第一盏汤混合了肉片与灵鹃,发现肉片、灵鹃入汤即化,一盏汤变得浓酽起来,也像赵不败那样出现了一些云雾,却没有他那样多,异兽的形象也不是很清楚。
端起调配好的汤盏,郑方一饮而尽,发现汤汁并不鲜美,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腥味,然而汤汁落腹不久,郑方只觉一股热力从身体各处涌动起来,紧接着,他的体表便燃起熊熊的火焰,那火焰并不焚伤衣服、几案,只在他的体表燃烧着,似乎有意让他感悟一般。
“五行入道,倒是破境常态。”看着郑方身体燃起的火焰,赵不败点了点头,不在意地说道,殿中的其他府主,都早已经过了这个阶段,一个个深有感触地点着头。
作为当事人的郑方,此刻却是完全沉侵在了对火的感悟中,这还是第一次,他身上所有的对火的理解全部被激发了出来,又有了刚才万法之首,鸡卵的指引,火中所有的不纯粹,与自身力量所有不融洽的地方几乎瞬息间便涌向他的心头。
在外人看来,就只见郑方身上的火焰颜色在渐渐变化,而温度也在逐渐升高。
“妙极!看来今日郑小友果然有破境的机会,不用着急吃剩下来的四节。”赵不败嘿嘿一笑,朗声叫到。“左右,接着上第三道!看看今天郑小友能掌控几条大道!”
“纳序宴第三道,万法纷呈,五节论!”随着赵不败话音落下,殿中灵人再次唱了起来。
这次端到郑方桌上的却是五种鹿茸状的物事,一个个生着枝杈,看上去毛茸茸、硬邦邦的,这五个东西看上去像是用木盘端上来的,其实却不与木盘相连,而是虚浮于木盘之上。
这个时候,郑方周身火焰已经渐渐收敛,五节引带来的感悟虽然很强烈,但总像是缺了一点东西,郑方颇有些意犹未足的意思,他不自禁地便想去喝五节引的第二盏汤。
“且慢,郑小友,五节引每一节都是激发你一种大道的感悟,我看你火之一道已经有圆融之像,赶紧先用第三道五节论,继续在火之一道上感悟。”赵不败声音响起。
“这五节论所用乃五种不同的茸木,不能沾染五行,遇灵即化,你且用灵力吞噬了它。”赵不败看出郑方不知如何食用这所谓的茸木,急忙指点道。
“不能沾染五行,遇灵即化?”就凭这两句话,郑方便知道这茸木之珍贵了,他微一凝眉,旋即便没有再动茸木,按捺下急切地破境心情站起身来。
“域主大人,郑方算是看出来了,这纳序宴之珍贵,几乎已经到了绝无仅有的地步,郑方自忖对域主大人没有半点的功劳,实在不敢再享用这宴席。”郑方正色说道。
“小友多虑了,这纳序宴确实珍贵,不过也就是几道吃食而已,小友破境在即,不用多想,有什么话,咱们吃完再议。”赵不败微微皱了皱眉劝道。
“域主大人,郑方无功不受禄,我今天吃了两道纳序宴已经受益匪浅,我想域主大人请在下吃这个宴席,恐怕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恳请域主大人说出来,如果我能够办到,再来享用这纳序宴就是,办不到的话,还是请域主大人拿这纳序宴招待手下吧。没得糟蹋了东西。”
话说到这里,郑方的口气已经斩钉截铁,他原本对神兴教敌意满满,但是经过与廖不言的交流,不知不觉中便把神兴教当做了自己的同伴,警惕之心大减,此刻看到赵不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背后若是没有更大的图谋,打死他也不信。
自己与神兴教虽然已经说不上势不两立,但神兴教一直以来的做派,郑方内心可并不赞同,这样稀里糊涂地享用了一顿纳序宴,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神兴教再提出什么要求,只怕自己还真的不好拒绝,这样一想,禁不纂身都留下了冷汗。
“郑小友,这纳序宴有时间限制,过了时间,这些食材可就真的糟蹋了,你还是先吃了再说,你身上有府主令牌,我这纳序宴有没有问题,你应该很清楚。”赵不败皱了皱眉头,依旧不甘心地劝着郑方,还是想把事情拖到宴席后再说。
“域主大人,这纳序宴郑方确实受之有愧,若是域主大人勉强的话,请让郑方这就回宗门去。”郑方对着赵不败深深鞠了一躬。他这一坚辞,殿中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要知道除了郑方,这里可是有八位五境以上大能,气势哪怕只是绽放出一丝半点,也足以惊心动魄,郑方心下也是暗暗自责,自己还是太草率了一些,来见赵不败时,竟没有留下后手,如今只要赵不败一变脸,自己只怕立刻便有性命之忧。
“郑小友,倘若我今天就要逼着你吃这纳序宴呢?”果然,赵不败森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域主大人,你如果真逼着我吃这纳序宴,我郑方无奈之下,只有笑纳了,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域主大人所谋之事,郑方的决定将与这顿纳序宴毫无关系,你以势来逼,说不得我先应承了你,回头再不认账。我想域主大人绝不会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吧?”